“即便你们有武魂融合技？”
水冰儿点头：“即便我们有武魂融合技。”
台下顿时一片哗然。
己方王牌阵前示弱，无疑是最伤士气的行为。难不成在连斩呼延力、玉天心两员大将后，古游积累的威势大到能逼得对手未战先怯？
天水学院可不是野鸡学院啊。
另一位记者追问道：“水冰儿阁下，您难道不担心队友因此丧失战意？”
“当然不，”水冰儿不假思索地回答：“我们和天斗皇家学院的差距肉眼可见，与其保留无谋的战意，知晓差距还能继续战斗的勇气更加重要。”
滴水不漏的回答让在场所有人肃然起敬，掌声如潮水般响起。连秦明也短暂忘记对手身份，从教师的立场，承认水冰儿作为队长非常称职。
除了另一位当事人。
古游也在鼓掌，脸上的笑容非常阳光。
‘无谋的战意？有意思了。’
别误会，他在笑不代表他很开心。恰恰相反，要是再不笑，眼底的嘲弄怕是要藏不住了。
古游人都麻了，搞个赛前发布会，本来是为了方便他吹吹牛逼，给淳朴的斗罗土著来一点心理战震撼。
顺便复刻几句经典垃圾话，整一出“经典永流传”来。
比如
食指与拇指虚捏，对愣在原地的象甲学院领队大喊：“嘿，没外号的伙计，记得替我转告呼延力，他差点就逼出我的第四魂技了。”
亦或者.
倒在地上怀疑人生的玉天心，耳边传来暖心的话语：“决赛前遇到我算你倒霉，但开心点伙计，美好的暑假开始了。”
等等。
结果，因为对手实力比预想的还要差，用心理战未免有点不够地道。
加上过高的道德说不出低水平的垃圾话，古游只能随便扯几句撑撑场子，防止别人误以为自己是个哑巴。
顺便找机会玩一下心理战的隐藏流派。
现在倒好，自己没玩成的表心理战，被对面捡起来洗洗拿去玩了。
又是“和天斗皇家学院的差距肉眼可见”，又是“新生代最强的强攻系”。
咋地，你天水学院家底丰厚，准备结个善缘，把用不上的魂骨拱手相让？
屁股想也知道不可能。
‘成功了？’
没察觉古游的笑容有哪里不对，人生中第一次使用心理战的水冰儿抿住嘴巴，心底悄悄松了一口气。
‘幸亏他是强攻系兽魂师，不然还真不好糊弄过去。’
水冰儿如是想到，嘴角轻微上扬。
‘喂喂，你要用计我没意见，但能不能别露马脚啊。’
古游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原著里被戴沐白评价为“睿智”、“眼神有几分像唐三”的水冰儿，结果表现出来的水平就这？
年轻人城府不深，古游表示完全可以理解。但化繁为简，绷着一张司马脸应该不难吧。
对上小三会被玩死的呀！
古游忍不住揉了揉脸。
秦明眼神一撇，小声问道：“没事吧？”
“没事。”
古游闷声回应，放手露出底下略微发红的脸颊：“感觉游戏难度太低，提醒自己不要太飘。”
“？”
冰凤凰武魂融合技的难度还低，你小子是想上天吗？
还是说自己区区普通天才之资，所以看不到顶级天才所见的事物？
秦·暂时的史上第二年轻魂帝·明一时语噎，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下方的记者注意到天斗皇家学院的动静，就像心有灵犀一样集体转向，把问题一窝蜂抛给古游和秦明。
“秦明领队，您认为最后的决赛也能在团队战开始前结束吗？”
“秦明领队，您率领的皇斗战队是否有准备反制武魂融合技的特殊手段？能不能简单透露一下？”
“古游阁下，您作为帝国年轻一代的最强强攻系，如何评价水冰儿和她率领的天水学院战队？”
“古游阁下，听说您还单身，有计划在天水学院里找女朋友吗？”
古游：“？？？”
不愧是天斗城，竟然连“记者”的进阶“狗仔”都有，也不知道是怎么混进来的。
耳边一片嘈杂，搞得秦明头皮发麻。他伸出双手往下压，等现场安静下来才回答：“众所周知，天水学院是帝国最顶级的高级魂师学院之一，曾培养出许多优秀的魂师人才。”
“尤其是她们的新主控水冰儿，我认为她是新生代最优秀的控制系魂师之一。”
“比赛会不会在团队战开始前结束我不能保证，在结束前一切都有可能发生，让我们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秦明的回答滴水不漏，显然无法满足记者的胃口。
但比赛临近，他们也清楚不可能得到有意思的情报。于是记者们心有灵犀一般，齐刷刷把视线投向一旁没说话的古游。
来吧，大嘴巴的强攻系，向我们说出你真正的想法！
仿佛听到众人的心声，一向乐于助人的古游双手抱胸，后背靠着椅子，腿翘到桌子上，露出桀骜不驯的笑容。
“女士们，先生们，拿稳你们的纸和笔，记下我说的每一句话。”
两眼扫过台下每一张脸，古游用此生最狂妄的语气开口：“众所周知，世界是既无情又多情的存在。它会向多数人肆意挥洒各种千奇百怪的不幸，却又会给少数几个幸运儿无底线的垂青。”
“前者，指的是所有参加比赛的垫脚石。而后者.”
古游顿了一下：“是我。”
台下众人面面相觑。
斗罗大陆民风淳朴，即便是以傲慢和护短闻名大陆的昊天宗弟子，用鼻孔看人那也是在唐晨的名号威震天下后发生的事。
小小魂宗，竟然当众指着别人鼻子骂“垫脚石”。在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开创先河了。
有记者大喊：“古游阁下，您难道就不担心队伍败在天水学院的武魂融合技手上吗？”
“担心？你说我担心？噗嗤，哈哈哈哈——”
憋笑挑战失败，发自内心的笑声响彻整个房间，巨大的声浪仿佛要把屋顶震飞，连走廊外也回荡着清爽的笑声。
“古游阁下？”
“抱歉抱歉，你的笑话太好笑，我实在是忍不住。”
古游深吸一口气，紧绷着脸，生怕一不小心又笑出声。
恐龙不发威，真当他是扶不起来的爬虫族？疑似极致之冰又如何，武魂融合技又如何，整的好像打遍天下无敌手似的。
君不见上下一位极致之冰使用者，手握四大武魂融合技，还不是一样被当成狗来训，直到最后也没暴起掀桌。
“不同于魂兽，人类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
古游说：“天赋决定下限，本质决定上限。没有坚韧的强者之心，生来就是垫脚石的人无论天赋如何都是垫脚石。”
“华丽的武魂融合技，也不过是把两块垫脚石合成一块超大的垫脚石罢了。”
“回答我，记者朋友，你走在路上时会担心脚下的石头突然跳起来咬你一口吗？”
“.不会。”????“对嘛，没人会害怕脚下的石头。”
古游耸了耸肩膀，然后举起右手，在灯光照射下，五根手指莫名带着一股兵刃独有的寒意。
“更何况我们一共有五种，整整五种不同的方法解决冰凤凰，你让我怎么担心的起来。”
记者们惊了：“五种？！”
旁边的水冰儿也瞪大眼睛，把古游看笑了：“别惊讶，水冰儿队长，待会你们最少也能见识到其中之一。”
说完，古游站起身，像一位年轻的暴君，对属于他的臣民宣告自身的意志：“群雄逐鹿的乱世正式迎来终结，从今往后，天斗城的天空只允许有一个名字。”
“欢迎来到——新时代。”
离开吵闹的发布会，关上大门，耳朵一下子清净了不少。
见四下无人，刚才还一副“天上天下唯我独尊”姿态的古游，迅速脱下伪装回归他的本质。
分三步走。
第一步，低头闭上眼睛。
第二步，大拇指和食指掐住眉心。
第三步，嘴里发出悲鸣般的长叹。
“唉~，麻烦啊～~~”
好羞耻，真的好羞耻。刚刚那个中二少年不是我，要没脸见人了。
“别叹气了，走吧。”
秦明把手搭在古游肩上，半开玩笑半严肃道：“真男人一口唾沫一个钉，注意别玩脱了。”
按照计划，今天的决赛不会快速分出胜负，人为让场面显得“焦灼”，尽可能给队友更多表现机会。
至于夺冠，则交给古游负责。
其实，就他个人而言，一点也不希望看到队伍冒着玩脱的风险，把胜负的关键放在难以预料的团队战上。
反正目标是赢，主力尽出碾压才是最理性的选择。
但很可惜，一早被古游收买的新队员也就罢了，就连悉心教导已久的老队员，也大多不支持他的看法。
原因很简单，四个字，因为他善
不对，因为出场机会。
首先，由于前两轮皇斗战队都没有打团队战，即便已经尽可能公平公正，除开不在的唐三和上不了场的兰塔，每个人分得的上场机会对比其他学院在数量上还是减半。
没有余裕去挑选对手，先把上场机会拿到手再说。
其次，往日善于听从他人建议的古游一反常态，表现出某种无法理解的坚持。
“因为我们前两轮比赛没怎么打，让买票进场支持我们的粉丝亏本了。所以我们应该回报粉丝，在最后的决赛一次性帮大家补回来。”
古游在会议上如是说道。
秦明知道他在放屁，古游也知道自己在放屁，但架不住队伍里的其他人觉得这套歪理有点道理。
想法大抵是：‘大家这么支持我，我应该奉献出更精彩的比赛。’
人类，是一种生来就懂得在别人的吹捧中获得满足感的生物。
魂师也不例外。
比赛结束后皇斗战队众人一系列和观众互动、签名的行为，就是这样一个精心创造的用来收获“满足感”的机会。
普通人满足了好奇心，魂师喂饱了虚荣心。双方互惠互利，简直就是一举两得。
没有法律规定一把饵料只能钓一种鱼，对吧。
最后，古游表示自己准备了四种不同的秘密武器，全部失灵还有孟依然当保底，必不可能输。
想起孟依然到现在没在外人面前用过的第二魂技，秦明再不情愿，也只能任由古游瞎搞。
场上随便玩，别把魂骨玩没就行。
“.我明白了。”
古游点头，然后作势转身：“我现在就回去认错。”
“滚！”
下意识一脚踹在古游屁股上，秦明笑骂道：“你丢脸无所谓，太子殿下还要脸呢。作为殿下将来的副手，不要学御风一副吊儿郎当的鬼样子啊！”
“是，是，知道了。”
古游拍拍屁股，一点也没把秦明的话放在心上。
秦明的好意他心领了，但他和“雪清河”的人设不同，没必要委屈自己。
魂师和帝国继承人，前者看中实力或潜力，后者则强调人格魅力和手段。潜力无穷的年轻魂师，桀骜也好、舔狗也罢，性格有缺陷反倒更容易得到人上人的青睐。
你说对吧，某缺爱的霍姓男子。
完全不知情的秦明满意地点了点头：“知道就好。”
插科打诨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没一会儿功夫，两人就并肩站在休息室门口。透过门缝隐约听到里面激烈的议论声，秦明敛起笑容，一巴掌拍在古游肩上。
“小游。”
“嗯哼？”
“进去吧，率领大家拿下胜利。”
感觉到秦明微微发颤的掌心，古游眨眨眼，本想说点什么，但最后化作一声轻笑。
“如你所愿。”
另一边，天水学院休息室。
“大姐，怎么办？”
身为理应为队长分忧的副队长，雪舞感觉自己的脑袋一片空白。
整整五种解决冰雪飘零冰凤凰的办法，在数量上或许有夸张的成分，但内容本身绝不会出错。
对手皇斗战队，可能是真的掌握了某种对抗武魂融合技的方法。
魂骨？领域？还是同样的武魂融合技？
闻名魂师界的强大能力和宝物接连闪过脑海，惹得雪舞心烦意乱，最后索性放弃思考，寄希望于低头沉思的水冰儿。
“安静。”
水冰儿睁开眼睛，身上无意识散发出和魂力无关的纯粹寒意。
“上场名单已经提交，继续想下去只会陷入无意义的内耗。接下来不要多想，不管过程中发生什么，也一定坚持按计划进行。”
“海柔。”
“在！”
天水学院仅有的四名魂宗之一，强攻系魂师于海柔一步踏出。
水冰儿沉声道：“交给你了。”
“放心吧，大姐。”
英气十足的短发下，燃起斗志的于海柔低声对水冰儿承诺：“我会倾尽全力，逼出他的第四魂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