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姬温柔的声音让晴彦回过神。
他眼前的光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雪白妙曼的身体。
宛如水晶一般，闪烁着漂亮的光泽。
是雪女一族的妖体。
“过去了多久？”
晴彦只记得时间很漫长，但具体多久，他在那种状态下自然不会关注。
“一天。”
雪姬纤细手指挑起发丝藏于耳后，脸上露出笑容，“辛苦你了。”
竟然过去了一天？
那确实是辛苦。
但令晴彦不解的是他没有感觉到疲惫，反而精神满满。
再大战三百回合都没有问题。
“是温泉水和雪丹的作用。”
雪姬及时解释说道，“过犹不及，你要休息几天，不然会出问题的。”
所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他的积蓄已经被掏空。
再继续下去，损失的便是精血。
晴彦点了点头。
他站起身，看向面前的温泉，水面下降了至少十厘米。
“如果是以前，不会这么浪费使用。”
雪姬轻叹了口气，说道，“现在就我们两个人，浪费一点儿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晴彦大概猜到了原因。
“以后人会多的。”
他握住了她柔软但冰凉的手。
“嗯。”
雪姬扭头，视线落在了他的脸上，说道，“那你可要努力。”
晴彦身体一僵。
他完全体会到了雪女一族的可怕。
但他只是雪童子啊。
按照东瀛的传说，雪童子那就是孩子。
这就像是小马驹被迫提前上班一样。
“我的意思是让你努力修炼。”
雪姬忽然笑了起来。
晴彦白了她一眼。
她明明什么都知道，就是故意的。
雪姬嘴角含笑凑到他的面前。
原本的红唇有着淡淡的雪颗粒，就仿佛是雪糕。
晴彦咽了咽口水，也没有客气。
“我们出去吧。”
片刻后，雪姬弯下腰，捡起了地上的衣服。
“这个温泉怎么处理？”
晴彦看着她优雅地套上黑丝裤袜以及白色针织衫。
“带不走，只能留在这里。”
雪姬微微歪着头，将压在背部的银色长发抓出，垂落在腰间。
晴彦不由得暗道可惜。
他这次收获是相当的大。
但仔细想想，是多方面的结果。
光有个温泉，意义不大。
而且就雪姬所言，温泉是用来帮助雪人转化为雪童子的。
晴彦现在已经是雪童子。
再来一次，应该没有什么作用。
温泉剩下的就是帮忙壮大雪女一族。
“那能带走水吗？”
晴彦这次能承受雪女一族的妖体，便是因为温泉。
离开后，估计又得回归原样。
“离开了温泉，水的效果便大打折扣。”
雪姬已经穿好了衣服，见他这副模样，调笑着说道，“所以你要努力哦。”
“……”
晴彦听出了她的语气，问道，“又是努力修炼？”
“两样都有。”
雪姬缓缓舔了舔嘴角，说不出的诱惑。
幸好晴彦处在大贤者模式，没有受到过多的影响。
“我们直接回去？”
“怎么？你想去见识一下第五阶异魔？”
雪姬抬起手，原本封闭的通道重新打开。
外面微弱的天光落了下来，使得地下大厅明亮了几分。
“不想。”
晴彦摇了摇头，说道，“至少现在不想，等我第五阶后，它就跑不掉。”
“真是人小鬼大。”
雪姬知道他在说什么，心中一暖，“不过就算你达到了第五阶，想打败它也很难。”
“那是正常人类。”
晴彦颇为自信说道，“我可不一样。”
“你确实不一样。”
雪姬没有反驳他的说法，道，“异魔到了第五阶，会有独特的天赋，其实跟妖怪的神通是一样的。我们上面这只，它的天赋是转化。”
“转化？”
晴彦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变。
“将其它生物转化为异魔。”
雪姬说完之后，就陷入了沉默。
晴彦之前以为第七禁区所有的生物是被吞噬的，但现在看来，尸骨无存另有原因。
换而言之，雪女一族亦是如此。
她们已经全部变成了异魔。
晴彦此时也明白为什么大御所无法处理。
因为不能近距离接触。
干脆就用引到结界之中进行关押。
两个人重新回到了地面。
雪姬的情绪也恢复了正常。
她抬起手，口中吟唱咒语，将这处雪女一族的禁地封存。
“你知道第一禁区的异魔吗？”
晴彦跟随着雪姬往山下走去。
在途中，他忽然想到了出云神社镇守的第一禁区。
既然每一代继承人，都要前往，会不会跟异魔有什么关系？
“第一禁区的异魔是很早以前出现的。”
雪姬牵着他的手，说道，“见过它的人比较少，但关于它的记载最多。”
“为什么？”
晴彦当个乖学生，及时提问。
“因为它杀了太多的人。”
雪姬语气有些许的变化，“有近三万人死亡，受到影响的更是不计其数。”
三万人如果都是普通人，高阶灵能者都可以做得到。
但显然死去的他们不是普通人，而是大御所的精英。
以土御门氏为例，本家和分家加起来，也很难超过一千人。
这位第一禁区的异魔干掉了至少几十个势力。
“它的神通是什么？”
晴彦有些好奇问道。
“不死。”
雪姬顿了顿，说道，“我感觉要比不死更加复杂，更像是复活。”
怪不得造成这么大的伤亡。
一只打不死的第五阶异魔，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唯一的办法便是封印。
但封印有时候比杀死更麻烦。
异魔可不会乖乖任人宰割。
而且第五阶的异魔智慧不低的。
晴彦陷入了沉思。
既然杀不死，那么出云神社为什么去找它麻烦？
为此，还专门留下了一位继承人。
如果是当陪练，显然是没有必要。
因为危险性太大。
真想要陪练，以出云神社的势力，完全可以请动第五阶灵能者帮忙。
安全又高效。
晴彦想不明白只能放弃。
唯一的办法就是以后去一趟第一禁区。
不管是星野凛，还是星野萤，他肯定是不愿意看到她们出问题的。
“有点儿奇怪。”
雪姬忽然停下脚步，看向了雪山山顶。
“怎么了？”
晴彦警觉起来，“有异魔？”
“没有。”
雪姬摇了摇头，“但这么久都没有异魔，才是不合常理的。”
晴彦微微一怔，顿时明白过来。
他们之前上山的时候，就遇到了好几波异魔，下山反而是一只都没有。
“可能是有什么变故。”
雪姬思忖片刻，又摇头，说道，“不管我们的事情，我们回去吧。”
如果她没有遇到晴彦，肯定是不管不问去探个究竟。
现在，她不仅担心他出事，也担心自己出事。
仇是要报的，但因此失去现在的兴奋，那是得不偿失。
两个人离开了结界。
晴彦把车开来，和雪姬回到了东京。
他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下午。
等他们到家，便到了晚上。
而且今天是周一。
晴彦先前在结界之中没有信号，出来后才发现了问题。
好在时间不久，没出什么大乱子。
再耽搁两天，晴彦怀疑土御门真白她们就得满世界找人。
他一一回复后，才令她们放心。
不过也有生气的。
比如土御门真梨。
她向来不信任雪姬。
这次她带着晴彦出去一整天，还玩失踪，令她不太开心。
只是她没有表现出来。
“主人！”
和泉眼泪汪汪说道，“你终于回来了！”
其实失踪一天没什么。
但土御门真梨和星野萤都过来询问过。
这就让她有着不太妙的感觉。
和泉正要扑脸，就被雪姬一把抓住。
她虽然不再是雪女一族的妖体，但面对偷袭的女人也足够冰冷。
和泉被她眼神一瞪，吓得腿软，顿时变得乖巧。
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雪姬比之前更加可怕。
以和泉的实力，自然察觉不到她的进阶。
但那种压迫感是有所增强。
唯一知道内情也就是神宫寺冬御。
晴彦短暂失去联系，她是一点儿也不慌。
便是因为雪姬已经是第五阶。
现在的东瀛，除了禁区外，第五阶是比较安全的。
但就算是禁区，只要不头铁，想逃也不是特别困难的事情。
“你休息一会儿。”
雪姬放下了和泉，说道，“我去准备晚饭。”
“辛苦。”
晴彦随手关上了门。
等到雪姬离开，和泉终于凑了上前。
“主人，你没事吧？”
“你看我像是有事的模样？”
晴彦用手指戳了下她的脸蛋。
他感觉自己在戳什么小面包。
“那就好。”
和泉抱住他的手指，说道，“我可担心啦！”
晴彦总有一种她在邀功的错觉。
他相当配合说道：“不错嘛。”
“有奖励吗？”
和泉立即就抓住了机会，直勾勾看着他。
“这又不是什么好事。”
晴彦抽出手指，顺便在她的额头上弹了下，说道，“好啦，你去看你的电视。”
和泉顿时有些委屈离开。
真是演技越来越好。
晴彦笑着摇了摇头，脱掉鞋，走入了客厅。
他看了眼神宫寺冬御，便坐在了沙发上。
两个人没有过多的交流。
晴彦拿出了手机。
他在开车前给她们几个人报了平安。
现在都有了回复。
土御门真梨和星野凛都没有说什么。
倒是星野萤发了一张自拍照，只有上半身。
就在晴彦疑惑的时候，她问道：“有长大一点儿了吗？”
他终于明白了星野萤想要说什么，就是令他有些哭笑不得。
晴彦之前跟她提到过雪姬和土御门真梨。
她就暗自进行了比较。
当然，输得很惨。
尤其是身材。
“有的。”
晴彦笑着安慰说道，“你还年轻。”
这个倒不是假话。
星野萤现在只是少女，才十九岁，没有达到极限。
话虽如此，但土御门真梨和雪姬，这两个目标对于她而言，过于遥远。
“你不管什么样，我都喜欢。”
晴彦想了想，又补充说道。
这个正确答案，显然令星野萤十分开心。
她回了一个笑脸。
晴彦又和她闲聊了几句。
星野萤长期待在出云神社，其实相当孤独。
她喜欢晴彦，未尝没有这个方面的原因。
等雪姬从厨房出来，聊天就暂时结束。
晴彦起身吃饭。
说来奇怪，明明昨天都没吃饭，还一直在消耗体力，但就是没有饿。
只能归咎于温泉和雪丹的神奇。
吃过饭，雪姬抬起手，在晴彦额头上一点。
一股灵能携带着大量信息涌入。
第四阶咒术，雪女·风暴。
“虽然你最近主修剑术，但作为雪女一族，总该多学几个咒术。”
雪姬收回手，端起碗筷，说道。
晴彦点了点头。
他新的称号，雪童子，能增加雪女一族咒术三成威力。
这其实是相当不得了的加成。
就连之前的矶姬之王，也只是增加一成。
三成，除开灵具和符咒不谈，足以同阶无敌。
而且雪姬也说得对。
他是要帮她壮大雪女一族的。
不会点儿咒术，说不过去。
关于雪女传承，晴彦之前就会一个。
第三阶的雪女·绝对零度。
这是第二个。
顾名思义，召唤出暴风雨。
是大范围杀伤性咒术。
晴彦感觉用来刷怪练级是相当不错。
他起身，走到了庭院之中。
如今是在东京大学南园，不方便施展。
但熟悉一下，倒是可以。
夜色降临。
在彻底了解雪女·风暴后，晴彦又开始练剑。
“你去洗澡。”
雪姬的声音忽然响起。
晴彦收起了手中的红鸾。
他走入了客厅。
但他意外发现雪姬没有跟过来。
他顿时诧异看向她。
“休息两天。”
雪姬意有所指，又说道，“我已经洗过。”
晴彦顿时明白过来。
其实他没有这个想法。
但洗澡的时候，又很难抵挡诱惑。
雪姬不一起也好。
安静的夜晚就此过去。
周二。
晴彦起得很早。
因为昨晚没有消耗精力，所以颇为精神。
在吃过早餐后，晴彦就前往上学。
路上，他收到了土御门真梨的讯息。
让他下课后就到校门口见她。
晴彦暗道麻烦啊。
以他对土御门真梨的了解，不好躲过去。
恐怕要辜负雪姬所说的休息两天。
上午的课是考古学的。
如今的高天原遗迹称得上是热门话题。
灵能理事会的十六家大势力有不少就读于东京大学的年轻人。
江户考古局不用说。
每年都在东京大学招人。
于是晴彦发现上课的学生比以前多了五分之一。
幸好教室足够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