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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百二十五章 第二咒箭,天魔身陨
    种种气息,将判官整个人都完全环绕起来,好似一尊来自九幽的恐怖鬼神。

    咻!

    苍白骨箭,瞬间射出!

    撕裂虚空。

    几乎在脱离弓弦的那一刻,就已钉杀在那稻草人儿的眉心之上!

    吼!!!

    恐怖的咆哮声,一瞬间铺天盖地,肆虐天穹大地!

    滚滚风暴,骤然卷起!

    一股至阴至邪的可怕力量,从天而降,顺着箭身,灌注到那稻草人的身躯当中!

    让人心颤!

    同一时间,冥冥域外。

    混沌一片,污秽充斥。

    这里没有空间的概念,好似一片天地未开的污浊,蒙昧一片。

    而在这混乱与浑浊当中,一枚伤痕累累的头颅,缓缓飘荡。

    模样,颇为凄惨。

    正是先前遁入冥冥域外的至天魔。

    按理来说,这被打得只剩一枚脑袋,又是伤痕累累,虚弱无比,换了谁来,都得愤怒郁闷半天。

    但这会儿吧,这位至天魔,脸上出了那愤怒与怨恨以外,还有着一抹解脱之意。

    那种感觉,就好像杂技团里,逃出的猛虎回归深林以后,哪怕遍体鳞伤,但却获得了……自由。

    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终于啊……逃出掌控了……”

    说话之间,露出追忆之色,眼里浮现出无尽的屈辱。

    或许那些人类不晓得,但他可是清楚地知晓。

    自先前一刻,那所谓的三千大道树残叶毁灭之前,他堂堂至天魔,都活在另一个一个存在的掌控之中。

    而那大道树的残叶,就是……枷锁。

    很多年前,他还不是至天魔。

    甚至连那大天魔,都不是。

    只是天魔之气中,无数寻常天魔之中的一头。

    遵循这本能,游荡于人类的欲望边缘,一边躲避天机阁的截杀,一边苟延残喘于世间。

    直到某一天,某个看不清面容的家伙,找到了他。

    那人的恐怖,至天魔直到如今,都心有余悸。

    那是他无法反抗的可怕力量。

    但就在他以为,那一次的相遇,他会被彻底杀死的时候。

    对方却并没有下杀手,而是将他捉住了去。

    掌控在手中。

    那人给他提供人类,提供“食粮”,助他成长,让他一路从一头天魔,进化到大天魔,最后进化到至天魔去了。

    在这个过程中,虽说衣食无忧,还不必担忧被天机阁的人抓住杀了。

    但那人却是不是降临到他面前,在他身上做各种各样的试验,好似要印证和研究什么东西那样。

    那一次次的痛苦,一次次的屈辱,铭记在心,不敢忘却。

    直到他晋升至天魔以后,以为自个儿有了些资本,悍然反抗。

    结果嘛,显而易见。

    他的身上留下了一道永远难以愈合的伤口,还被打进了一枚大道树的残叶,此生受制。

    他清清楚楚地记得,那时候,那人说的话。

    “——你只是一条狗,不要妄想反抗。”

    然后,他就被安置在大竹村地下,自身自灭,但因为有那一枚大道树残叶的存在,他的生死,都掌控在那至今他都不晓得身份的“神秘人”手里。

    直到那天机阁的骑牛人,放出那“净天地神咒”,机缘巧合将那大道树残叶打碎。

    他方才,完全获得了自由!

    尽管重伤垂死,尽管失去了大部分力量,但能逃出那般桎梏,却是……值得!

    自此以后,他不再是任何人的狗,不是任何人的玩物,而是一头强大的至天魔!

    哪怕需要数十上百年的光阴却恢复。

    也完全值得!

    “本座会记得……你们所有人……”

    他的脑海中,闪过一道道身影。

    隋烊,少司,还有那掌控他漫长岁月却不露真容的神秘人……

    “总有一天,本座会回来……亲手……杀死你们……无论十年……百年……千年……但总会有那么一天!”

    就像是最恶毒的誓言,回荡在那冥冥域外。

    但好似也引起了那混沌当中,一头大天魔的注意,投过来目光。

    这至天魔只得屈辱噤声,悄悄游荡而去。

    ——如今的他,甚至连一头大天魔,都无法对付了。

    而天魔之间,除了那绝对掌控所有天魔的几位存在和两头天魔之间拥有血脉关系,这两种情况以外,大多也是敌对。

    ——天魔互噬,也是他们进阶的重要养分。

    悄然离去。

    躲藏起来。

    逐渐恢复。

    这便是至天魔给自个儿选择的眼下的路。

    并不算什么异想天开。

    毕竟这冥冥域外,无垠无尽,只要他一心想躲,没人能找到他。

    那天机阁的少司如此,那曾经掌控他的神秘人,也是如此。

    可惜啊,天不遂人愿。

    一个他从来没有重视过的家伙,一个在他看来只是蝼蚁一般的家伙,在跨越世界壁垒的现世,射出了一箭。

    某一刻。

    至天魔只感觉一股莫名的心悸之感,油然而生!

    没有任何预料!

    没有任何征兆!

    就那般,无比突兀,但又……如此真实!

    那一刻,至天魔想都没想,朝那混沌深处,遁逃而去!

    尽管他并不晓得,那股心悸之感,究竟从何而来。

    但可以肯定的是。

    ——危险!

    太过危险!

    甚至可能直接让他……灰飞烟灭!

    但无论怎么逃,那股冥冥的大恐怖,都使他如坐针毡,如芒在背!

    下一刻,一道苍白的光,从那不知名处,撕裂混沌,从天而降!

    洞穿了至天魔的头颅!

    那一刻,他的面孔,充满骇然;他的双眼,猛然瞪圆,毫无规律地乱跳!

    最后向中间一瞪,看到了。

    那眉心第三只眼处,出现了一枚洞穿前后的恐怖空洞!

    一箭,洞穿头颅!

    他的气息疯狂暴跌,只剩最后一丝!

    甚至连那头颅的形体,都再难以维持,时而实,时而虚……

    命悬一线!

    “谁!究竟是谁!”

    至天魔又惊又怒,环顾周遭,疯狂怒吼。

    然后,透过那还未完全合拢的,通往大千现世的通道,他看到了。

    那一道自始至终都没什么存在感,一身黑白戏袍,一张凶恶脸谱的身影。

    方才那股大恐怖气息,正是……来源于此!

    “是伱!”

    歇斯底里又咬牙切齿一般声音,从至天魔处发出。

    “你……既然杀不死本座……在将来……本座便会找到你……碾碎你……”

    话语之间,充满了无尽的怨恨!

    甚至,超过了对少司的怨恨!

    因为方才那恐怖的咒杀一箭,真的差一点儿就将他的存在,完全泯灭!

    同时,大千现世。

    因为那同样冥冥域外的通道还未完全合拢,所以少司和隋烊都能看到其中之景。

    看到那至天魔只差一丝,便会灰飞烟灭!

    在震惊于余琛这恐怖咒杀一箭的同时,也不由扼腕叹息!

    “可惜!可惜啊!毫厘之差,就能将这该死天魔彻底杀死!”隋烊捶胸顿足,叹道。

    虽然他不修咒杀之道,但也知晓咒杀之道一些基本的规则。

    比如一次仪式,只能咒杀一次。

    如今那连通现世与域外的通道,即将关闭。

    等通道完全断绝,两界隔绝以后,咒杀之力便无以为继了。

    而这么短的时间里,也断然不够再布置一次咒杀仪式。

    只能……让那至天魔苟活一命了!

    尽管心头无比不甘,但隋烊也不得不接受这个结果了。

    只有一旁的少司,眉头皱起,盯着祭台下的余琛,若有所思。

    良久后,缓缓开口,“或许,并不一定呢?”

    隋烊一愣,转过头来,就看见对方眼里……在发光。

    他指着那咒杀一箭过后,并未结束的咒杀之仪,还有那被钉死在刑柱上的稻草人,缓缓摇头,“隋将军,你看,无论是那咒杀仪式,还是那稻草人身上的天魔气息,都未曾消失。

    也许……这咒杀之术,并未结束呢?”

    隋烊眼睛一亮!

    下一刻,好似印证他们的猜测一般。

    那祭台下的判官,冷漠地再度伸出手,从那森森摇曳的鬼火里,再取出一枚骨箭,搭在弓上。

    那一刻,一股更加恐怖,更加森寒的可怕气息,浩荡升腾!

    比起第一箭,更加恐怖!

    在那煌煌翻涌的黑暗的风暴里,凶神恶煞的判官,拉开弓弦!

    那一刻,他整个身躯好似被抽干了一般,血肉干瘪,须发枯黄,筋肉萎缩……

    精!

    气!

    神!

    所有的一切,都完全倾注于这第二支咒杀之箭!

    孤注一掷!

    钉头七箭,一咒七杀,一箭胜一箭,一杀胜一杀!

    七咒杀完,连圣人……也要泣血!

    如今,余琛便是耗尽一切能耐,拉开第二杀箭,势要……咒杀天魔!

    下一刻,悄无声息。

    苍白箭矢,撕裂时空,钉在那稻草人头颅之上!恐怖诡秘的咒杀之力,瞬间爆发!

    与此同时,虽能彼此对望,但却相隔了整个世界,不知多少时空万里的至天魔。

    再度被一股更加庞大,更加恐怖的不安之感笼罩全身!

    杀劫将至!

    那一刻,他的愤怒,他的怨恨,他恶毒的誓言……尽数消散一空!

    取而代之的,只有无尽的不甘,浓郁的恐惧,无力的绝望!

    唰!

    第二咒杀之箭,洞穿时空,贯通身躯!

    无穷咒力,瞬间爆发!

    “不……”

    至天魔的声音,甚至未曾完全发出,便寸寸湮灭,烟消云散,一丝不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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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