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
余琛眉头一挑。
这玩意儿一听就不简单。
然后，他又问黄泉，这所谓的天道的详细情况。
黄泉却摇头，说她只是很多年前听闻余琛提起过。但因为黄泉对其他事都并不关心，因此并没有细问，只是记住了这个名字。
——不用说，对黄泉提到“天道”的肯定不是这一世的余琛，而应当是那前世的酆都大帝。
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余琛陪着黄泉交谈了一会儿以后，便离开了黄泉河畔——至于李元清和石头还是就在阴曹地府，等他们完全掌控这股力量以后，方才回归大千现世。
回到天葬渊以后，余琛也就暂时将那“天道之骨”的事儿搁置下来了。
毕竟无论从黄泉的话还是眼前的情况来看，它的原本就应当是属于地府的事物。
所以才会在回归以后，让那残破凋零的阴曹地府重新焕发生机，让诸多被余琛敕封的神祇真正拥有神力和位格。
既然如此，便是好事。
真要想知晓它的更多隐秘，到时候有空了见到那天机道人，应当能够问出来。
所以回到天葬渊以后，余琛心情算是颇为舒畅。
大雪纷飞之间，还亲自下了顿厨，大快朵颐。
酒足饭饱以后，便回到房里盘膝坐下，吐纳冥想，静静等待。
等待……三日之后。
按姬天明的说法，三天以后，余琛去上京御府，然后通过上京御府的洞虚大阵到达天机阁，然后和天眼司命斐晟一同再通过洞虚大阵前往那天外圣洲岛，昊天圣地。
明年上，余琛是作为天机特使的身份，调查那昊天圣地供应的前线物资出问题的事儿。
同时，负责对外交流沟通的天眼司，自然要派人随行。
而因为此事事关重大，那有过一面之缘的斐晟竟决定亲自上阵，同余琛一起前往昊天圣地。
但只有余琛，姬天明，还有天机道人晓得，这所谓的“调查”就是个由头。
余琛真正的目的，是完成褚卫子的遗愿，顺便收回那藏在昊天圣地之中，前世留下的阴司冥府的“遗物”。
同时，敲打一番昊天圣地。
——毕竟他们当初就是酆都大帝留下来的守墓人，一直以来和人间和平相处，哪怕他们不愿归属天机阁的管辖，天机道人也能忍了。
但这一次，昊天圣地竟在前线物资上动手脚，绝对是触碰了底线。
正好，天机道人这会儿发现了余琛的身份。
干脆就把这破事儿扔给他了——你上辈子留下的烂摊子，你自个儿来处理。
双方之间，各有目的，但相辅相成又并不冲突。
于是，一拍即合。
三天之后。
呼啸的风雪没有丝毫停歇，愈下愈大，将整个上京都盖上一层无尽的银白。
余琛收拾了一番，下了山，直奔上京御。
但这刚一下山，他就感觉到不对劲儿了。
——且看那上京御府之上，一抹无比庞大的恐怖阴影横亘天穹！
风雪遮盖了视线，让人看不真切，但看其大致形状，应当乃是一艘“航船”。它有万丈之高，桅杆好似擎天之柱，长更是达到了五万丈以上，船体底部迸发出无尽的光晕，将这庞然大物托起，悬浮于虚空。
余琛带着疑惑，穿越了被风雪覆盖的城池，来到上京御府。
却见那上次他和赵归战斗造成的破坏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焕然一新的亭台楼阁。
上京御府前，偌大的广场里。
姬天明，天眼司命斐晟，还有一些天眼司的司官，以及诸多工匠，侍者，船员……早已整装待发，乌压压一大片，在风雪中极为显眼。
余琛从天而降，轮到姬天明和天眼司命的面前，打了個招呼，然后指着天上的巍峨航船，便问道：“少司，斐司命，这是……？”
姬天明和斐晟对视一眼，面露凝重之色，前者方才深吸一口气，开口道：“阁下，出了一些问题——原本我们打算将阁下和斐司命一同通过洞虚大阵，传送挪移到圣洲岛。
但在赵归死后，挪天司经历了一番大清洗，所有贪污受贿，玩忽职守的司官，死了一大片。
而与此同时，昊天圣地也出意外了——不知是否他们察觉到了什么，反正赵归死后，昊天圣地在没有任何沟通的情况下，单方面关停了与天机阁互通的洞虚大阵。
天眼司的同僚们数次同昊天圣地传信，意图取得联系，但都收不到任何回应。
所以无奈之下，只能改变方式——请阁下和斐司命一同乘上这艘空天巨轮‘琼楼’，航行至天外圣洲岛。”
姬天明一番解释下来，余琛却是眉头皱起。
昊天圣地单方面关停了洞虚大阵？就在赵归伏诛，挪天司被清洗以后？
“他们想干什么？”余琛喃喃。
“不知晓。”姬天明耸了耸肩，“——或许只有等阁下亲自前往以后，方才能够明白了吧。”
与此同时，那斐晟司命也是上前一步，拱手道：“特使阁下，天外圣洲，旅途遥远，这一去单程也要两个月左右，还请阁下即刻出发。”
余琛点头，同姬天明告别以后，同斐晟司命一同登上航船。
而那些司官，护卫，工匠，船员，侍者……也一一登船。
半个时辰后，伴随着一生恐怖的轰鸣声，这艘数万丈的恐怖航船嗡鸣震动，缓缓升空！
甲板上，寒雪呼啸，罡风凛冽，余琛和斐晟站在船头自，衣袍飞舞。
随着“琼楼”号穿越茫茫的阴云，那暴风雪和罡风瞬时溃散，黄金色的太阳光从天上洒落下来，映照地整艘巨船耀耀生辉。
天机阁的旗帜从桅杆之上升起，迎风招展，伟岸浩荡！
俩人站在甲板的最前端，看向下方的大地。
那层层阴云笼罩之下，浩瀚无穷的东荒一望无际，汪洋，草原，城池，山脉……一切的一切都映入眼帘，壮阔无比，令人心神震撼。
好似一副无比庞大的辉煌画卷，映入眼帘。
“真美啊……”余琛忍不住喃喃。
“是啊，所以为了保护他，无数人方才在前线浴血奋战，视死如归。”
天眼司命斐晟接口道，随后目光变得冰冷而凛冽起来：“但昊天圣地，竟在输送往前线的物资上做手脚……当真胆大包天，罪无可恕。”
余琛看着他，突然问道：“昊天圣地……很缺钱吗？”
说实话，余琛一直不太理解，昊天圣地对前线物资偷工减料的行为，到底是为了什么。
明面上看，他们这种行为省下了无数资源，还得到了天机阁购买那些“装备”的钱财。
虽然余琛难以想象那是一个多么庞大的恐怖数字。但当资源和财富到了一个程度以后，便真的只是一个数字了。
他还从没听闻过，哪个圣地级的势力会出现缺钱的情况。
而昊天圣地的人，也应当不是傻子，他们应该晓得——这种事迟早是纸包不住火，东窗事发以后，天机阁不可能在订购他们的法器和装备，甚至会引起整个东荒的怒火。
而冒着如此可怕的风险，他们能得到的，只是那对于圣地级别的势力来说最不缺的资源和钱财。
这是明显费力不讨好的事儿。
“任何一个圣地，都不可能欠缺资源和财富。”
说到这里，斐晟也露出不解之色，“特别是昊天圣地，他们独立于天外，其领地圣洲岛更是丝毫不亚于东荒大地任何一个圣地的领地，其幅员辽阔，地产丰饶，更是拥有无数宗派和凡人城池。
正常情况下，昊天圣地应当没有必要依靠这种方式来聚拢资源和钱财才对。但他们偏偏就是这么干了，实在让人费解。”
“但他们偏偏就这么干了。”余琛眉头一挑：“有没有可能，赚钱不是目的，而让前线的战事崩溃才是目的，比如昊天圣地和本真教……”
“可能性极小，甚至可以说……毫无可能。”斐晟摇头：“其余圣地尚且有勾搭本真教和古仙的可能，而昊天圣地不一样，他们是曾经那冥府的守门人，而冥府和古仙一脉之间除了仇恨以外，更是立场上的绝对对立，不死不休。昊天圣地哪怕失心疯了，也不大可能和本真教同流合污。
再者说了，前线物资的供给来源于整个东荒圣地世家和昊天圣地，哪怕他们的法器出问题了，也不可能让战线崩溃。”
“那就怪了。”余琛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莫不然，昊天圣地真疯了不成？”
“阁下，胡思乱想没有任何意义。”天眼司命斐晟深吸一口气，开口道：“只要去到那昊天圣地，一切就自然水落石出。”
余琛听罢，微微点头。
与此同时，“琼楼”号已彻底升空至天外，调整方向和路线后，巍峨船体开始轰鸣震动起来！
那装甲之下，一尊尊恐怖的熔炉疯狂运转，爆发出无比恐怖的光芒闪耀星空！
巨大的反作用力在船尾爆发，瞬间让巍峨的航船好似离弦之箭，疾驰而出！
昊天之行，今日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