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老五挠了挠头,“是比刚才好一些。”
不过看着也挺怪的,像个狐狸。
“走吧。”方箬戴好面具,将手负在身后,与皮老五一前一后的朝着迎月楼走去。
两人刚到门口,方箬就被人猛地挤到了一边。
“我来!”来人信心满满的说道。
皮老五不满说:“你这家伙怎么还挤人啊?”
方箬拉住皮老五,压低了声音说:“随他去吧。”
许伯生轻蔑的扫了眼方箬两人,嗤笑道:“又是两个穷鬼。”
“让他狂,待会儿有他哭的。”方箬冷哼。
随后许伯生等人每人作了一首诗就先进了楼里,轮到方箬的时候,方箬只说皮老五是自己的随从,这样两人就只用作一首诗了。
上次被月庭芳带进来的时候,方箬都没敢仔细看,这回细细打量之下才发现迎月楼远比她以为的还要大。
一楼大厅少说也有两百多人,还有二楼和三楼以及后院,估计整个迎月楼少说得有四五百人了。
此刻一楼大厅里人头攒动,加上天气又热,汗臭味混着酒味,还有胭脂水粉的香味,说不出的古怪。
“找个地方坐着先看看吧。”方箬与皮老五说道。
人太多了,两人简直是寸步难行,好不容易找到了个空位子,屁股还没落下,旁边就冲过来一对男女。
那男子也不知道喝了多少猫尿,直接将人扑倒在桌上就是一阵猛亲,周围的人纷纷起哄,方箬只觉得恶心。
最终两人找了个人少的角落坐下,虽有凳子,却又闷又热,连口水都没人送,更别说瓜果茶点了。
好在这时候活动已经开场了。
大厅中间有个长方形的高台子,左手边摆着个铜锣,右手边是一块大的板子,上面挂着许多的红纸条,而正中间则是一张桌子,桌上堆放的正是本次活动的奖品。
方箬想要的文房四宝也一一摆放在其中。
“唷,看那盒子好像是元西的砚台啊。”
“元西的砚台,徽京的宣纸,新枝的毛笔以及照田的墨!都是文房中的极品,看来这次迎月楼是下了血本啊。”
“咱们也搏一搏了,指不定就有机会呢?”
“别做梦了,你连个童生都没考过,更别说跟那些人比了。看见没,就二楼那里,真正的大才子早就被人邀请去楼上了,咱们楼下的都是打酱油,看个热闹得了。”
前面两人自嘲的说着,言语中却难掩羡慕。
皮老五顿时就打退堂鼓了,低声说:“方姑娘,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卖扇子吧?”
方箬道:“你没听说吗?那都是极品,咱们这次来对了!”
“可是——”
“你身上还有几把扇子?”方箬忽的问。
皮老五以为方箬是热了,于是从腰上解下一把递给她。
方箬敲了敲前面的男子,“兄弟,要扇子吗?”
皮老五看的是瞠目结舌,都这时候了,方姑娘竟然还不忘做生意,真是奇才。
男子被方箬脸上的面具吓了一跳,但随后交流几句也就适应了,竟还当真买了两把扇子。
方箬原本只打算给皮老五十六文,可想到皮家老大,还是跟皮老五平分了,一人二十文。
见生意这么好做,方箬就琢磨着要不跑一圈将剩下的几把也给卖了,可这时候台上的胖女人已经宣布开始比试了。
规则很简单,第一局对对子,对的最多的十二个人可以进入下一局。
第二局是做诗,楼里出题目,在固定时间做出来的,再选其中做的最好的六人晋级。
第三局则是这六个人互相出题目,可以是诗句,也可以是对子,赢的三人进入最后决赛。
至于决赛的比试内容,暂时并未公布。
随着铜锣“咚”的一声,全场瞬间寂静。
胖女人满意的笑道:“第一个我出的简单些,谁若是想到了举手就是,诸位听好了,重重叠叠山。”
女人话音落下,立刻就有人伸手了。
方箬倒不着急,也想看看在座的各位水平如何。
“叮叮咚咚泉。”那男子迫不及待的说道。m.166xs.cc
方箬挑眉,反应可真快。
胖女人点头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孙海!”对方立刻应道。
于是胖女人在那红纸条上写下孙海的名字,并画了一个“一”。
接下来又有好几个人都对上了,方箬也没多想,便举手粗着声音说道:“曲曲环环路。”
胖女人听完道:“好,对的妙极了!小公子怎么称呼?”
方箬略作思索,道:“在下,君妄言!”
“呵,有意思。”二楼的包间里,有人翘着二郎腿,慵懒的笑道。
旁边为他揉肩的红衣女子好奇问:“公子也要参加吗?”
“怎么可能,公子岂会与那些凡夫——”
“逶逶迤迤水。”男子随口道。
两个女子互相看了眼,其中一个心领神会的出了门去。
第一个对子可以说只是活跃气氛,对上的人数高达五六十,但是等到第四个对子的时候,人数已经降到了三十多。
等到第五个对子的时候,能回答上的只剩下二十四人。
“最后一个对子,倘若对上的超过了十二人,那我们就只能择优选取其中的十二人,每人一次机会,还望各位想好了再举手哦。”胖女人十分具有亲和力的说道。
随即宣布了题目,“船载石头,石重船轻,轻载重。”
方箬略作思索便有了答案,但并未立刻举手。
“地承云岭,云高地矮,矮承高。”有人扬声喊道。
“咋啦,你咋不举手啊?”皮老五问,以为方箬这是对不上了。
方箬道:“不急,我先听听别人怎么说。”
陆陆续续的有七八个人都对了出来,其中不乏有对的既工整也平仄协调的,但大多数都是差强人意。
见时间差不多,方箬也举了手,“尺量地面,地长尺短,短量长。”
众人一片欢呼,纷纷叫好。
随即楼上那身着绿衣的女子也跟着举了手,却是意味深长的看向方箬道:“嘴生牙齿,牙尖嘴利,利欺尖。”
方箬皱眉,她怎么觉得这姑娘是故意的,每一次她不说的时候,对方也不说。等她说完了,对方立刻跟上。
而且她这对子听着怎么那么像是在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