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箬和琳琅震惊的互相看了眼,然后不约而同的看向台上正在布置道具的李让。
李让慌忙说:“你们看我干什么?我当时就砸了他一下,都没破皮呢!一定是那个死胖子,他后面不是踹了一脚吗?”
臭蛋“咚”的一声梯子上跳下来,怒道:“你放屁,我那一脚三成力都不够,怎么可能踹死人。”
刘剑虹托着下巴,认真说:“他身上都是鞭痕,手脚也被打断了,应该是生前遭受了虐待,死后就被扔到了巷子里。”
“刘姑娘,你咋这么清楚?”琳琅诧异问。
刘剑虹摊手,“方才赵烈去找我爹,我听他说的。”
“天哪,什么人这么残忍。”琳琅皱眉,有些恐惧的说。
臭蛋说道:“估计又去谁家偷东西被抓住了,毕竟不是谁都跟方姑娘一样心善。”
方箬暗叹一声,正色道:“行了,都去忙吧,今天天气冷,也不知道会来多少客人,但你们记住了,哪怕台下只有一个人,也给我好好表演知道吗?”
“知道!”几人异口同声的嬉笑说道。
方箬寻了个位置坐下,往炉子里添了些木炭,回头说:“你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大忙人,说吧,你找我什么事儿?”m.166xs.cc
刘剑虹蹭过来道:“我就喜欢你直来直往的性子,实不相瞒,我年前打算去趟慈溪。”
“慈溪?那是哪里?”方箬问,这名字她都没听过。
慈溪是黎国北部的一个城,从定阳城往北出发来回得六七天,那里水系发达,土地肥沃,可以说是黎国的“鱼米之乡”。
“买粮食?”方箬诧异问。
刘剑虹认真说:“对,如今的粮价你也看到了,我家铺子里的粮食挺不到年底了,所以我想趁这段时间去趟慈溪。”
方箬不赞同说:“如今天气严寒,慈溪那么远,你就算去了也买不回多少。只要家里的粮食够吃,你何必折腾这一趟。”
刘剑虹摇头,“方箬,我这一趟不仅仅只是买粮。我问你,今年的秋粮没收上来,如今粮价已经上涨了,你觉得什么时候价格能降下来?”
方箬略微思索,“开春的话应该会好一点吧?”
刘剑虹摇头,“不是,是明年秋天,只有明年的秋粮上来之后价格才有可能下去。”
方箬不解问:“也不一定非要吃白米,在秋收之前不是还有小麦红薯吗?”
“小麦收割也要等到六七月,红薯虽然能早一些,但是你觉得我们城里的那些老爷夫人能三餐四季的吃红薯吗?”刘剑虹问,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
“我这趟过去,主要是想跟那边的粮商先把合约签下来,至于粮食可以后期慢慢运送,而且我要的可不是粗粮,我要的都是精米。”
听到这儿,方箬也隐约明白了刘剑虹的用意。
就像她开话剧社,她的目标是城里的有钱人,而刘剑虹也一样。
真到了粮荒的时候,普通人甭管糙米还是红薯,甚至是野菜树皮,只要能填肚子都行。
可那些过惯了富贵日子的老爷夫人不行,他们是哪怕天塌下来了日子也要过的精致,到时候别说一百文的精米,就算是两百文,他们也能照买不误。
更何况这种情况并不会一直持续,就算花钱也就那么几个月,他们耗得起。
“富贵险中求,错过了这次机会可就没有了。”刘剑虹势在必得的握拳。
方箬换了个姿势,询问道:“那你爹怎么说?”
“我爹当然是支持我啊,这可是一本万利的生意,不过嘛......”刘剑虹讨好笑了笑,“我遇到了一点小问题。”
“嗯?”
“我钱不够。”
“哦~”方箬了然的拖长了调子,“我说你怎么一早就过来了,原来是借钱。”
刘剑虹道:“放心吧,我知道你没钱。我是想跟付小琴借,但是我又不好意思开口。”
所以这才找了方箬当个中间人。
方箬话剧社还没回本,她又答应了闻人肆那边年底再结账,所以手里自然是拿不出多的钱来借给刘剑虹。
“待会儿付小琴过来,我可以帮你问问,不过她同不同意我就不知道了。”方箬没把话说满,又问,“你要多少?”
刘剑虹竖起手指,“三百两!”
方箬吸了口冷气,“这可不是一笔小钱啊。”
“所以才说要借啊,我爹那边拼拼凑凑也就能拿出一百两,可这点钱拿去慈溪,那边的粮商估计看都不会看我,更别说跟我合作了。”刘剑虹无奈说。
“你最迟什么时候要?”方箬问。
刘剑虹道:“这几天吧,我怕耽误下去又会下大雪。”
方箬点头,让刘剑虹先回去,今日天气不好,付小琴估计得到中午才能过来。
...
中午的时候,付小琴也没来。
倒是田快嘴得了皮老四的话,找到了戏台这边。
“皮四哥说方姑娘要买院子?”田快嘴问道.
好奇的目光四处打量着,心道乖乖,难怪这地方看戏要五十文,瞧瞧这四周的布置,又是热茶又是糕点的,还有炉子暖着手脚,他进来了都不想出去。
“不是我,是我一个朋友,你之前也见过的,就是那位付夫人。两进的院子就成,不用太大,但是要干净。”方箬说了要求。
田快嘴琢磨了一会儿,为难说:“这年底可不好买房子啊,付夫人要是能等,最好是明年买,那时候房源多,价格也好说。”
方箬道:“要不你先帮忙留意着,只要合适的我们随时可以过去看看。”
方箬私心里想让付小琴尽快来镇上,这样她们就能一起过年了。
田快嘴应下,实在是舍不得屋里的暖炉,磨磨蹭蹭了半天才离开。
...
过了午时,话剧社开始热闹起来。
同一场戏,连续演了五遍之后,大家明显有了些倦怠。
虽说流程和台词都没问题,但情绪却跟不上,连欣哭的时候甚至连眼泪都快挤不出来了,更别说中途臭蛋还笑场了。
方箬坐在台下,神色渐渐严厉起来。
许是见方箬脸色不对,台上几人也收了散漫,不敢懈怠。
表演结束之后,方箬并未像以往一样让大家下去休息,而是让皮老五将自己之前制定的规则挂在了墙上。
几人伸着脑袋往上面看,小声嘀咕着。
“不得大声喧哗......不得剧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