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万俟尘埃从外面赶了回来陪黎姜用膳。

    来见黎姜之前，他仿佛特意清洗了一番，身上穿的并不是早晨离开时穿的那件衣服，可黎姜还是闻见了那夹杂在清冽松香里的淡淡血腥味。

    银河躲在房间角落里没敢出来。

    它很难保证，少年发现它之后，不会把它丢出这座院子。

    狗洞爬一次就够了。

    屋外艳阳高照，光线从窗户处透进，把房间里的阴影切割成数片，少年背对着日光，唇畔的笑温柔又幽邃：“无聊吗，吃完饭带你出去转转？”

    黎姜掀起眼皮，毫不掩饰自己的讶然，“你愿意让我出去了？”

    万俟尘埃被她的反应取悦到，伸手捻起她耳边垂落的一缕发丝，眼底晕染着墨色般的黑。

    “我陪着你，总不会把你弄丢。”

    “今天随你消遣，怎样都可以。”

    少年挑着眼尾，神态颇为悠闲，黎姜却从他的语气中听出几分认真。

    “真的？”

    万俟尘埃笑：“我怎么舍得骗小姐。”

    半个时辰后，别苑门口，黎姜被少年牵着上了马车。

    看见外面的景况，她才真正意识到这个地方有多荒僻，举目远望，没有半点人烟。

    显得身后这座院子格外突兀。

    马车慢悠悠的在道上行驶。

    黎姜偶尔侧身，撩起窗口布帘扫一眼外面的风景。

    夕阳暮霭散落，打到马车上，在地面拉下一道长长的投影，随着车轮滚动，影子不断悠长。

    万俟尘埃在看到少女迎着夕阳的温柔侧颜时有片刻的失神。

    好像这一幕曾在记忆里沉淀了许久许久。

    心脏跳动的声音格外清晰。

    他伸出手，触碰上少女柔软的腰肢，情不自禁把人拢到了怀里。

    低闷的疑惑声传入耳膜，万俟尘埃垂眸望着，喉间慢慢溢出一抹轻笑。

    他轻声诱哄：“到城中还有些距离，小姐先休息会，到了我再叫您？”

    蜻蜓点水般在少女唇上落下一吻，少了些旖旎，多了些怜爱，像是在描摹什么易碎的珍品。

    黎姜呼吸停了一瞬。

    许久才把自己的思绪从眼前极具蛊惑的美色中拉回来。

    她没有按照少年的话闭上双眼，而是道：“城中应当有很多人在寻我。”

    话只说了一半，但万俟尘埃已然明白。

    他知道眼前的人不是在担忧，只是在冷静的陈述即将面临的一个现实。

    可他甘愿自欺欺人的朝着自己想要的方向去想。

    “一切有我。”

    我会紧紧抓着你的手。

    从生到死。

    轻慢坚定的话语消失在车轴滚动的杂音里，但有一样东西却永远不会消散。

    是少年炙热而滚烫的心。

    马车抵达上京时，天边的夕阳刚刚落下帷幕。

    黎姜没想到今天上京会这样热闹。

    街上摩肩接踵，挤满了人。

    彩色的灯笼挂满檐下，随处可见耀目的焰火。

    “今天是什么节日吗？”她问道。

    万俟尘埃拿出准备好的面纱蒙住黎姜的脸，指尖衔着布带随意在少女脑后打了个结。

    闻言，幽深的眸瞥过来。

    “是七夕啊，小姐。”

    ———

    我不仅没存稿，还一直卡，好卡啊卡，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