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县太爷，这个真的就是当初那个藕粉桂花糖糕。”
厨房师傅颤抖着声音交出自己已不知做了几版的糖糕。
他之前做的每一个几乎都不满足县令要求。
“不对。”县太爷嗅了一口便否道，“一定要当初那个味道。”
“可……可那个粉末，小的真的没有。”
“仓库里一点库存都没了吗？”县太爷横眉道。
“……仓库都是掌事的管，现如今掌事的不在，杨老板也不在。”
厨房师傅几乎快哭出声。
他真的只是一个单纯掌厨，有什么调料都是上头决定，他负责做就行。
“那就让人去搜！”
县太爷爱子心切，“我就不信了，一点都搜不到。”
“县太爷，何苦要这么做呢？”
因为有收购燕春楼的打算，姜茶这时出面了，她特地瞄准一个时间从四季春走到燕春楼，“治根不治本，就算短时间真的做出了那个味道，后头没了阿芙蓉粉，贵公子不还是要一尝戒断之苦？”
“是你？”县太爷眯了眯眼睛。
之前在牢中，姜茶巧言令色的面孔还历历在目。
“你好像也是个厨师。”县太爷沉思了会儿，也顾不得去回想之前对姜茶留下的印象，“依你所见，你现在有什么好法子解决面前的问题吗？”
“有倒是有，不过可能需要县太爷答应我一个条件。”
县令眉头皱了起来，“什么条件？”
“这个燕春楼，我想要。”姜茶长驱直入直奔主题。
“呵，你野心倒是大。”县令冷哼一声，“但即使这老板有罪，这燕春楼被查封了也不是由我随意处置，你如果想要收购这座楼，还需要找到原来的杨老板。”
但人家现在逃之夭夭，他都找不到，更遑论姜茶。
“我不需要您帮忙处理户籍和地契的事，只需要你应个声就行，如果杨老板答应贩卖这栋酒楼，你记得把名额留给我就行。”
县令挑起一遍眉，口头上的承诺不算难事，答应也无妨。
“行。”他应声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有什么办法救治我儿了吧。”
姜茶按照帮助其他人那样拿出了自己的镇定粉末。
“你把这个喂给贵公子服用即可，以后犯病就拿这个治，阿芙蓉粉的瘾症需要慢慢戒，等什么时候彻底忘记这糖糕味道，就说明痊愈了。”
“你确定这个有用吗？”县令瞥了一眼粉末，并没有直接收下。
阿芙蓉粉给他带来的应激反应太强，让他看到个粉末就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何时诓骗过您，再者，我又不像那杨老板，我的家就扎根在这儿，若出了什么事，欢迎县太爷唯我是问。”
有了她的再三承诺，县太爷这才努努嘴示意身边人接过。
县令走后，燕春楼驻扎的衙吏也瞬间走了一小半。
顿时这里只剩下了姜茶和燕春楼其余的一些小二和厨师。
姜茶看着这些杂役下人，“你们还留在这儿做甚，老板都跑了，薪水都不知道要去哪儿讨要。”
“杨老板……应该会回来吧。”一些厨师和小二面面相觊道。
“会回来的。”有几个小二小声发言。
姜茶对发言的几位格外注意了些，虽说表面看上去的确都平平无奇，但这里的杂役明显非为两波人。
一波是杨老板自身所带的外邦人，从二头肌的肌肉可看出都算是习武过的练家子。
一波则是单纯的镇上原打工人或者是一些从人口伢子那儿买的壮丁。
这些人没有第一波人忠心，瞧见杨老板不在，蠢蠢欲动想跑的心遮都遮不住。
姜茶没马上走，试探性的在燕春楼又打量了几圈。
“姜老板，县太爷都走了，您还留在这儿做什么？”
有一个穿着打扮像是管事的人上前拦住了她。
他似乎害怕她到处走发现什么，开始逐客道，“我们燕春楼今日闹这么一出，应该会提前打烊，不妨你也先回去吧。”
“随便走走也不行吗？”姜茶故作天真地眨眨眼。
“这……”
那人不好撕破脸皮，只能说着场面话，“老板不在，我们这些人对于很多事都做不了主，您万一随便乱走碰了什么不该碰的，要被找麻烦的可能是我们。”
“杨老板这眼瞧着都快入狱了，有什么可担心的。”
姜茶耸耸肩，她上下打量一眼这个管事的，“我瞧你年岁也不小了，何苦为他卖命，不如自己早点收拾东西找找下家。”
“姜老板还是不要为难我了。”
“行吧。”这人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边，姜茶确实不好细细调查。
她撇撇嘴，看起来像是不情不愿地离开了。
见她走，管事的才勉强松了口气。
姜茶当然不会这么干脆就离开，她详装要走后，实际则是趁着夜幕拐入了另外一个死角，等着燕春楼彻底关门吹灭灯火，才又从暗中走出来，打算潜藏进去偷偷查看一波。
之前盛南祁就说这里有火药味，她想亲眼看看这燕春楼私下到底有无设有一个兵械库。
准备潜藏进去的时候，一只手拦住了她。
姜茶抬眼一看，盛南祁不知何时又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她身边。
她颇有些讶异道，“你走路怎么都不出声。”
还好她早习惯了盛南祁时不时出现，换作别人可能会觉得大晚上撞了鬼。
“你想私闯进去？”盛南祁挑眉。
“说的这么难听干嘛。”
姜茶嬉皮笑脸道，“反正这燕春楼以后可能也要被打上我的名号，我提前视察我未来的酒楼也正常。”
“你每次都喜欢单独行动，就不怕哪日被逮住？”盛南祁声音略有些低沉，似是不满她这做法。
“这有什么。”姜茶不以为然。
但看见盛南祁脸色逐渐不好看，又笑笑宽慰道，“而且每次遇到威胁你不都即使出现了嘛，我也出不了什么事。”
“如若我哪天没有跟着你怎么办？”盛南祁瞪她一眼。
“好了好了，别再拖延时间了，我们赶紧进去吧。”生怕错过最好潜藏的时间，姜茶催促他道。
夜色下的燕春楼显得格外寂静，烛火全熄后，这儿已经没了往日的繁华，门口还有些七歪八倒的桌椅拦着，是之前衙役过来临时做的一个隔离板。
大门肯定不能走。
盛南祁带着姜茶从西墙进去，这儿正对后厨，是个绝佳的落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