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便回来了,怎么你脸色这般不好?”钱婶关切地问道。
“茶茶,怎么办,……他说要带我去京城!”二丫的脸上浮现出一缕无助。
“京城?”姜茶愣道。
钱婶也觉古怪怪,“赵德敏不是名落孙山了吗,怎么还敢大言不惭直接说带你去京城的。”
“对啊,二姐姐,会不会是你听岔了。”
而且就算真的去京城,也不必如此惶恐。
“不,没听岔。”二丫摇摇头。
“他就是这般和我娘说的,我娘听他说能带我去京城,立马就把自己被赵母打伤那事抛到九霄云外了。”
“他肯定不会放过我,我看见他的眼神了,如果我娘真让我跟他走,他一定会在路上就杀了我。”
二丫的情绪起伏越来越大,说到最后甚至狠狠一把拽住姜茶的手腕,想抓住什么救命稻草般恳求道,“茶茶,你要救我!”
“别急别急,先冷静一下。”
姜茶把她挪至最近的桌椅上安置下来。
二丫自从上次被救,情绪已经很少波动成这样,今日故态复萌,肯定有赵德敏暗中威胁的原因。
“你放心,只要待在四季春,他不会明面上人抢人的。”姜茶安慰道。
“可是我娘……”
“二婶那边交给我处理。”
姜茶又道,“赵德敏不是什么洪水猛兽,更不是什么老虎,一只死气沉沉的病猫罢了,没必要怕成这样。”
看了看抖成筛子样的二丫的手,姜茶知道这是之前被关黑屋的应激反应又起来了。
钱婶也为二丫打抱不平道,“就是,他哪有天大的本事带你回京,他甚至连踏入我们四季春的资格都没有!”
没想到,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了步伐声。
是赵德敏,他身着一袭锦缎所织成的长衫,脚踩玄纹黑靴,已没了之前那副贫困潦倒的样子。
他这次回来,简直跟脱胎换骨般气势凌人,“姜茶,二丫来找你了吗?”
二丫听到他的声音好不容易升起的安全感又破碎了个彻底。
她躲进钱婶的怀里:“你们听,他来了!”
见她这样,姜茶也不好说些什么,吩咐钱婶道,“钱婶,你先带二姐姐进厢房。”
“好。”
钱婶语气也收敛了一点,变得有些忌惮。
方才赵德敏在外开口的时候,她居然有些认不出对方。
不是说根本没中榜,草包一个吗?怎么现在瞧着还有点似衣锦还乡的架势。
姜茶则是毫不畏惧走出去道,“我二姐姐最近略感劳累,回屋休息了,有事吗?”
一边说一边从上到下打量了赵德敏一眼。
看起来对方还真抱大腿了,穿的人模狗样站在外头还真能唬住一些人。
“二丫好歹算我妻房,我当然是来接她离开的。”赵德敏挥了挥眼前的折扇道。
“妻房?”姜茶眯了眯眼,冷哼了一声,“你考个试把脑子也考坏了吗,你两早没关系了。”
赵德敏皱眉,“有没有关系那也是我和她的事,轮不到外人来说三道四,快把人交出来。”
“交出来?知道的以为你是来讨回发妻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追捕通缉犯呢!”姜茶环抱着胸,十分不满他语气。
“行了,你也别给我装了,你落榜的事整个镇上和村里都知道了,穿的再好又有什么用。”
烂人就是烂人。
“呵呵,我现如今身份可比中榜要高得多。”赵德敏闻言不仅不怒,脸上还浮出一抹诡谜莫深的笑容。
他将长袍掀开,露出里面金黄色的马甲,“你瞧瞧,这是什么?”
姜茶兴致乏乏地抬了抬眼皮,“什么?”
一件黄马褂?
“呵,就知道你没见识。”赵德敏勾了勾唇角,高高抬起了自己的头颅,“这可是皇帝御赐的黄马褂,我现在是尚书府上的红人,前途不可限量,区区落榜又算什么。”
就算是中榜成了状元不也是为了当官,但他现在得了御前的赏识,做官与否也就是皇帝点头不点头的区别。
“哦。”姜茶觉得他分外可笑,“所以你现在是来特意跟我炫耀的吗?”
这其中必有古怪,如果真的按赵德敏所说这么好,他才不可能带上二丫,早就连夜带着赵母上京了。
“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赵德敏鄙夷得瞥了她一眼,“我现在也算发家了,二丫跟着我也不会再吃苦,你凭什么拦着她不让她跟我走,还是说……”
赵德敏猥琐一笑,“你特意拦着二丫,根本是你心里还对我有所企图,想取而代之她的位子?”
“呸。”姜茶忍不住啐了他一口,真不要脸。
“如果真的心悦与我,后悔之前退婚,只要你把二丫交出来,你我之前的关系也不是不可商量嘛。”
赵德敏摆出一副大度宽容的样子,“正妻的位置应该是不可能了,但纳小还是可以的。”
姜茶语气里的嫌弃昭然若揭:“你疯了吧……”
“行了,不跟你废话了,快把二丫交出来。”见姜茶软硬不吃,赵德敏的耐心也变得所剩无几。
“说了没有就没有,你要是再站在门口唧唧歪歪,小心我喊人了!”
四季春生意红火后,过来闹事的人也不是没有。
姜茶后面特意请了两个膀大腰圆的保镖,就是为了震慑有心捣乱的人。
她拍拍手,果不其然两个看门护卫就一左一右地站在了她旁边。
赵德敏本来还颇有气势,这两人一出场,一下子把衬托成一个瘦骨嶙峋的小鸡仔。
“你……你说不过我就妄图想用蛮力赶人吗?”
姜茶反驳道,“谁说不过你了,分明就是你自己过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是每一个人都巴巴想着去京城的,再者,你以为我不清楚你心里究竟打着什么算盘,你的事,李娇娇都和我说了。”
后面一句话,其实是她专门说出来诈赵德敏的。
她只是猜测赵德敏最近发家发迹的路可能和李娇娇有联系。
果然,赵德敏听到李娇娇这二字后,肉眼可见脸上浮现一丝慌乱,“她说什么了?”
“说什么你自己心里有数。”姜茶和他打着太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