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最大的两则消息,一个是那日的金刚斩龙,据说在练气监引起很大轰动。”
一直关注这边院子情况的鸾计,在感知到许天衣出来后,立马就赶了过来,此时正向许天衣做简要汇报。
“练气监的反应,就是皇宫那边的态度。”许天衣说道。
鸾计点头:“这些日子,尾谢部的人一直在调查那位佛门金刚,但到现在也没有任何消息,朱眼的人把我们的暗线看得很死。”
“命令下去,尾谢部暗线全部蛰伏,国主派你们来不是要你们跟朱眼斗的,在正安城就是十个尾谢部也斗不过朱眼。”
“是。”鸾计应下来。
来中原前,国主就再三强调,不要让大承因为他们的存在,对先生产生怀疑,将其放到大承的对立面上去。
“另一个消息也与练气监有关,练气监司气大监大败魔教尊者念尘,一人救半城,消息这几日已经在中原传开,有人说那位司气大监的实力,已经与四大宗师不相上下,只是还缺一场真正的交手。”鸾计说道。
许天衣指了指旁边的石凳,示意有伤在身的鸾计坐下说话。
鸾计继续说道:“我们打探过,可以确认消息是朱眼放出去的,无非是借此来提高大承朝廷的威严,打压江湖气势。”
“崔桀骜,这位天下第一练气士,实力是不用怀疑的,他坐镇的正安城,就是皇宫应对江湖最大的壁垒。”许天衣说道。
说着,他看向东厢房那边儿,站在门口的扈三娘如死人一般,一直没有动静。
“你与郑所难的交手如何?”
扈三娘嗓音沙哑:“平手。”
他们两人在城外看似打得火热,声响如闷雷,阵阵不息,可实则双方都没有全力以赴。
郑所难生怕正安城那边出现问题,一直分神留着力量,而扈三娘只是为了拖住郑所难,对方只要待在城外,她也不会主动跟对方较高低、分生死。
有敲门声,在许天衣示意下,鸾计过去开门,一身便衣的姜黎走了进来。
“应龙卫统领姜黎,奉命保护大人!”
“姜统领,再见面了。”
“是。”
“本官有调遣之权?”许天衣问道。
“律法之内,城防之内,我与我的人听候大人调遣。”姜黎回道。
许天衣微微沉吟后,咧嘴笑道:“那就请姜统领换上甲胄,带人去左侍府值守吧。”
“大人的安全……”
许天衣摆摆手:“应龙卫这么拉风的禁军,不去我府上站岗,岂不是浪费了?姜统领,让你的人全都值守在府邸外,就给那些官员们看看!看看我许天衣,不但没死,还风光无限!”
姜黎没有再多说,他也无话可说,领命转身走了,一刻也不愿多待。
那日早朝就看出了这位年轻左侍的傲慢霸道,如今更是没有一点二品大员的样子。
水陆法会,死那么多人,最后还不是靠朱眼,才将亡国余孽全部斩杀?
读书人误国,年轻人更误国!
许天衣当然不知道这位应龙卫统领心中所想,转而对鸾计说道:“你留在这里,尾谢部其他人也都去左侍府,明面的人直接接替左侍府的府内守卫,暗线的人日后慢慢以丫鬟家丁的身份安插进去。”
“是。”
“记住,暗线要过了这段时间再行动,现在的左侍府,一大半都是朱眼的人,另外一部分,有承天建,也有……”
许天衣没有再说下去,而是叮嘱道:“那名管家就不要动了,朱眼的人不能一個也不留着,不然那位副筒大人就得把我盯死了。”
“是,我立马去安排。”
“不急,先与我去趟羽欣茶斋。左侍府那边儿还被承天建的人封着呢,等我去了长公主府,再见了那个有趣儿的家伙,你再安排也不迟。”
“去羽欣茶斋?我去我去!”李而不知道又从哪儿突然冒出来,“喜膳坊的茯苓夹饼,是给茶斋专供对不对?喜膳坊每次就卖那么点,我去了好几次都没买到,带我去!带我去!”
许天衣似笑非笑看着她:“不是要提前给我准备棺材?”
李而猛然抬头看向鸾计:“是不是伱这家伙说的坏话?我对我们的左侍大人,多么忠心耿耿!”
鸾计淡淡说道:“尾谢部查了你的身份,没有一点有用的消息,我有必要提醒先生提防你。”
“你怀疑我?!”
“朱眼的人无处不在,说不定就是某个谁。”
“还说不定?还某个谁?我当时都要抽刀反抗了!”
“就不能是假戏假做?抽刀反抗,自己逃跑也不是没有可能。”
李而一双眼瞪得贼大,杀机四伏:“你污蔑我!”
鸾计面不改色:“职责所在。”
杀机瞬间烟消云散,李而露出笑容,拍了拍这坐着的男人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你这位尾谢五部的部长大人,就好好等着吧,可别来求我。”
鸾计扭头看来:“威胁我?”
少女耸耸肩,模棱两可。
许天衣已经起身往院外走去:“李而,再有下次偷听,我不饶你,你既然想看棺材,我大可让扈三娘给你做一口。”
李而打了个哆嗦,连忙丢下中年男子跑上去。
“我冤枉啊,真就是刚出门恰好听到的,我怎么能偷听呢?你有什么值得我偷听的呢?呃……不,我的意思是大人您能给我吃茯苓夹饼,我怎么敢偷听……”
一辆马车,离开通景街,驶往朱雀大街。
“那尾谢部的家伙粗心大意,哪有我聪明伶俐?这左侍府的马车,我一早就弄过来了,还特地找人改了外观,外面比那位长公主的更低调,里面更奢华!”
李而扬起马鞭,洋洋自得地跟帘子后面的许天衣邀功。
“是么,我怎么看这马车,有人坐过的痕迹。”许天衣的声音传出来。
李而一怔,说道:“有吗?没有吧。有就一定是那改装马车的时候有人偷坐了!回头我就把那铺子掀了,把人都杀了!”
“最好一个不留。”
“好!”
“包括你。”
“今儿个天真好,阳光也好!哎对了,我师傅要见你,你找个时间啊,今晚?还是明晚?我认识个算卦先生,要不找他算算,挑个良辰时日再见?他算卦很准的……”
帘子里没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