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这才想起,薛湘榕原来才十五岁,是他忽略了薛湘榕的年岁。
才十五,急什么?不急!
皇后稳如泰山,一方面是她知道自己的儿子从小便与镇国姮府嫡出的二小姐交情甚好。
若以后娶了薛御澜当了太子妃,皇儿的助力又增加了。
不过...皇后眉头微皱,今日那姑娘的表现有些怪异,感觉两姐妹之间并不是那么亲密。
尤其是......那姑娘说的那番话,皇后不由多想。
自从坦明正身后,钰玖先是面对了好友们指责的目光以及含羞带怯的目光?
钰玖随着目光望了过去,罗鹏程犹如一个小媳妇一样的看着自己。
钰玖浑身恶寒,对了罗鹏程勾了勾手指,在众人的目光下把人拉出了包房。
半炷香的时间都没到,罗鹏程鼻青脸肿的被钰玖拎了出来。
“咳咳。”
苗子硕轻咳了两声掩饰了自己的尴尬。
“薛...嗯...镇国姮...”
钰玖大瘌瘌的摆手:“以往如何叫现在还是怎么叫,这么见外干什么,我虽然是个假男人,但咱们这么多年的情谊可是真的,你们不会因为这个反而疏远我吧?”
楚藤燃:“自然不会!以后咱们还是好兄弟!好好姐妹也成!”
罗鹏程揉了揉自己肿起来的腮帮子,偷偷地打量钰玖一眼。
他可不听老爹的话,湘榕如何彪悍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之前自己是猪油蒙了心,竟然真的想...呸呸呸!不可能想都不能想!
自己可不想娶回去一个母老虎!
其余几人更是根本就没有这个打算,娶好兄弟回家,怪怪的。
他们又不是罗鹏程这个没脑子的。
与几人又喝了几杯,钰玖便回到了国公府。
国公府内,依旧是灯火通明。
钰玖磨了磨牙,这得浪费多少银子,这可是自己辛辛苦苦赚的!必须交代管家以后到点就睡觉,谁也不能浪费她的银子!
“国公爷,夫人在前厅等您。”
钰玖挥手:“以后叫大小姐,记住找管家吩咐下去。”
家仆当场愣住,这冲击太大,国公爷怎么变成了小姐?
等钰玖背影消失后才反应过来,国公爷这压根就没有想去前厅的意思啊!直接回去睡觉了。
急着跑回前厅跪倒在地:“夫人,小姐。大...小姐直接回房了。”
薛御澜将手中的茶具撇向家奴的位置:“废物!滚出去!”
等人出去后才看向徐素琴:“娘!姐姐她现在对您的话置若罔闻,以后可怎么办!眼里哪还能有咱们这些人。”
“走!她不来那咱们过去!”
钰玖刚在外间躺下,这母女俩就匆匆赶来。
徐素琴见到钰玖就心烦气躁,指着她说道:“满身酒气!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一个姑娘家成何体统!!”www..cc
钰玖躺在榻上,满不在乎的将手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是个男儿也就罢了!是你死活要恢复女儿身那现在就应该改一改你现在的做派!你是想让外面的人指责我这个当娘的没有教养好女儿吗?”
钰玖挑眉看向吵嚷着说教的徐素琴,又看了看她身后的薛御澜。
看到这一幕,薛御澜难道不是应该更感同身受吗?
自己用切身经历告诉了她,无论是自己还是她在这个位置,那么在镇国公府都只是一枚可以利用的棋子。
难道不应该姐妹同心反抗压迫吗?为什么现在反过来跟着她们来压迫与她有着相同经历的自己呢?
人心啊!
钰玖只能感叹,每个人的选择最终还是不一样。
“你何时教养过我?我困了,二位请回吧。”
“薛湘榕!你真以为立功就可以目无尊长了?我若是将你现在的做派告到圣上面前你连现在的爵位都保不住!”
钰玖挺烦她的,直接让人给她们两个人赶了出去。
被赶出来的徐素琴气的牙根子都要咬碎了,这一路上都不断地咒骂!
“孽畜!孽畜!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东西!”
薛御澜紧忙给徐素琴倒了一杯茶:“娘,您消消气,姐姐也是乏了平时万万不会这么对您的。”
徐素琴接过茶碗一饮而尽,欣慰的看向薛御澜:“榕儿如今的样子怕是靠不住了,她在军营中与男子厮混五年的时间,名声早就声名狼藉,哪还有人家会要她,澜儿娘现在只希望你嫁个好人家。”
薛御澜眸中闪过一丝暗芒,面露羞怯:“娘!您说这个干嘛!”
徐素琴看着薛御澜脸颊通红的样子来了兴致:“今日见到太子可有约个时间走走?”
薛御澜咬着唇:“娘!”
心里却还记恨着太子在得知薛湘榕不会被降罪时高兴地表现。
太子可以喜欢任何人,日后自己做了那六宫之主她也不建议太子纳妃。
可绝不可以是薛湘榕!
自己与薛湘榕前世...薛御澜目光片刻的茫然,随后逐渐变的坚定。
不管怎么说,上一世她带给自己的阴影与伤害是实打实的,不能因为这一世自己与她互换身份就能抵消。
要怪就怪上一世的你自己吧。
“你这丫头,有什么不能跟娘说的?”
薛御澜想了想,现在不正是机会?
“娘...女儿恐怕与太子之间的情缘就要断了...”
徐素琴看她掉了泪连忙拉过她的手询问:“什么意思?澜儿,你跟娘好好说说。”
“娘,姐姐做了这么...这样的事情,如今上至天子,下至百姓无人不知,女儿的名声定然也被拖累...恐怕这太子妃根本就轮不到女儿!太子能看到女儿与他往日的情分上给个侧妃都是恩典了。
若姐姐当初跟父亲一样战死...”
薛御澜惊慌的捂住嘴,不肯再说。
“澜儿!”
“孩儿错了!孩儿知错了!娘您不要怪孩儿!”
徐素琴收回严厉的模样,叹了一口气:“这话在娘这里说了娘不会怪罪你,可记住,莫要在外人说出这种话,知道吗?”
“我知道了娘。”
“行了,天也晚了,回去睡吧。”
薛御澜走出院子,回头望了望,眼中闪过精光。
接下来就看自己的话徐素琴这个没脑子的会不会细想了,徐素琴,可不要让我失望。
徐素琴躺在榻上翻来覆去,满脑子都是薛御澜刚刚说的那番话。
薛湘榕已经是弃子了,如今要维护镇国公府的地位只能靠薛御澜。
越想越气恼,若是薛湘榕不弄这一出,澜儿太子妃的位置也不会被动摇。
现在不光害了她自己,也害了她们镇国公府!
倒不如像澜儿说的那样,在战场中死去,那时候就算暴露了身份,可人都死了世人只会惋惜。
或许...现在死也不晚?历朝多少能人居士都是在死后平反,被世人惋惜!
也不管现在是什么时辰翻身下床,拉出梳妆台的一个抽屉,将整个抽屉抽出按下两旁凸起的位置,原本底层的层板缓缓升起。
第二天钰玖起了一个大早去上朝。
朝中难免被刁难,毕竟女官这可从未有过的。
例如如今的左丞相,在朝堂上吹胡子瞪眼,势必要将女子身份的她赶出朝堂。
无论怎么争辩,皇帝只是哼哼哈哈的忽略过去,压根没有实旨。
朝中大臣一个一个的比老狐狸还要精明,哪里看不出皇帝这是要保薛湘榕。
下朝后钰玖想睡个回笼觉,徐素琴却早早的端着食盒来到了她这儿。
直接被门口的侍卫拦下,嘴皮子都磨破了也不让她踏进去半分。
一大清早徐素琴就受了一肚子的窝囊气,听到人来汇报钰玖醒了又匆匆拿着食盒快步走了过来,这次没人拦她。
钰玖画着眉,还没回头就听到徐素琴的声音。
“榕儿,怎起的这么晚可是累着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小2来的可快。
【主银!她给你下药了。】
“知道了。”
放下手里的东西,钰玖转身看过去。
徐素琴被她锐利的眼神吓了一个哆嗦。
“呵呵,榕儿今个儿打扮的真好看,娘那新得了个金玉簪子待会差人给你送来。”
钰玖:“好啊。”
“这是娘特意起早给你煮的粥,快尝尝。”
徐素琴边说着边把碗端了出来送到钰玖面前。
钰玖节接过碗用勺子翻了两下。
徐素琴紧张的捏着自己的指尖,一眼不眨的看着她的动作。
榕儿你也不要怪娘,娘也是为了你好,想要国公府流芳百世必定要有牺牲的。
如今也是你抹黑了国公府的名声,若是想千古留名就不可图此时的苟活!
钰玖忽的看向徐素琴,似笑非笑:“母亲可是不知女儿在外征战多年落下一个毛病,就是食不得滚烫的吃食。
都说这粥让人瞧不清真面目,外面一层已然是冰凉,可内里却火热的紧,不然母亲先替女儿尝尝这到底还烫不烫了。”
不等她有所反应,直接将碗放回了她的手里,见她迟迟没有动作,钰玖开口催促。
“怎么了?难道您还在怪孩儿!”
徐素琴勉强的扯了扯嘴角,将勺子放到嘴边吹了吹:“连热气都没有自然是凉了,快榕儿尝尝。”
钰玖眉眼带笑,却充满了讥讽。
“母亲怎么连尝都不愿意尝?难道是给我下了毒?”
徐素琴的脸色变幻,也看出她是不肯吃。
“你果然将孝道都抛到了脑后!我怎么就生出你这样的女儿!”
说着就要将碗装进食盒,钰玖给伺候的丫鬟使了一个眼色,小丫鬟装作无意撞翻她的粥碗。
恰巧一只老鼠从角落跑了出来,徐素琴还没来得及阻止,便看到那老鼠口吐白沫倒地身亡。
徐素琴都懵了,这药效有这么快吗?
钰玖失望的看向徐素琴:“你...你是想要我的命!”
也不听她要说什么,钰玖让人押住徐素琴带着人就往老夫人的院子去。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一进老夫人的院子钰玖怒气冲冲的叫嚷:“祖母!祖母!”
“榕儿来了,可用过饭?这是又在哪惹气了。”
钰玖并未答话,让人把徐素琴拉了过来。
“松开!我可是老国公夫人!我命令你们放开!!!”
老夫人眼角一抽:“榕儿,你怎么能这么对待你母亲?快让你的人放开!”
“祖母,孙儿从小到大多少个年头,功劳苦劳样样不差也从未做过对不起国公府的事情。”
“薛湘榕!我是你母亲!住嘴!给我住嘴!”
钰玖不理会她继续道:“女扮男装之事您与母亲从未征求过孩儿的意见,但孩儿生在国公府知道自己肩上扛着的责任,因此从未有过半分怨言。
孩儿靠着自己的功绩,换回自己的性别,皇上特封镇国姮!孩儿不知这到底碍了母亲哪只眼睛,竟要下毒毒害孩儿!”
老夫人心头一颤,手中的佛珠应声而落。
“胡诌!你给我闭嘴!闭嘴!!!!”
“母亲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用不用孩儿将那白粥送到太医那去?在请示皇帝谋害朝中要臣是个什么罪名?”
“你给我闭嘴!我是你亲娘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老夫人一巴掌将徐素琴将要脱口而出的话语打了回去,徐素琴不可思议的看向老夫人。
“娘...你...你也打我?”
老夫人脸色黑如锅炭:“你真做了?”
辩解不过,徐素琴梗着脖子应下:“是!娘您也不理解我吗?我这都是为了国公府的名声!为了薛家的历代祖先!”
“闭嘴!把徐氏送去祠堂让她好好清醒清醒。”
老夫人身边的婆子领命,将徐素琴带了下去。
“你娘也是一时昏了头,榕儿啊...”
钰玖反问:“祖母这是想轻拿轻放?”
“难不成你还想让你娘死?榕儿祖母知道你是听话的孩子,你娘糊涂犯了错可你不能跟她一样。”
钰玖失望的倒退几步,对着老夫人深深行了一礼。
“孩儿知道了,相必国姮...呵国公府是没有孙儿的容身之地了,恕孙儿不孝。”
钰玖转身而去,几步道走的那叫一个器宇轩昂。
在全府上下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带着人直接搬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