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柚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揉了揉额角,下床朝洗手间走去。
“相信我,你还能有条命。相信阮鸣沉,你尸骨无存。看看自己断掉的腿好好想想你该怎么做。”
她说完便挂了电话。
许清然这人贪心自私,又胆小怕事,但又是最好让阮鸣沉上当的人选。
宋青柚通知了姜浔,“给许清然造势,让她闹得越大越好。”
姜浔在那头摩拳擦掌:“收到!”
宋青柚又一连打了几个电话出去,直到确定万无一失了,这才开始洗漱。
她甚至还有时间悠闲的坐下来吃早餐。
只是刚坐下来,正好傅闻州刚从外面回来。
身上还带着水气,隐约有沐浴露的香气传来,隔着老远她便闻到了。
宋青柚微微拧眉:“你昨晚出去了?”
傅闻州想到昨天她看别的男人,故意绷着脸,在她对面坐下,嗯了声。
宋青柚:“哦,去哪儿了?”
“酒吧。”傅闻州脑子里冒出梁沐川那些乱七八糟的话,虽不屑,但心动,本想解释只去喝了酒,看她平静地反应,愣是把涌到嘴边的话都咽了回去。
转而语焉不详地说道:“梁沐川烦的很,还找了几个女人。”
说完,面上不露声色,余光一直关注着她的反应。
宋青柚的反应……
她没反应。
她正在想,一会儿怎么对付阮鸣沉。
等她后知后觉发现餐桌上气氛不对时,对面的男人脸上已经挂了一层寒霜。
她这才想起他刚说了什么。
哦,去酒吧了。
她笑说:“你玩的开心就行,偶尔也是该出去玩一玩,我不用你整天陪着。”
她又不是什么易碎的水晶,还得他小心的护在身边。自从她同意两人在一起后,傅闻州太多的时候都花在了她的身上。
时间一久,怕是也会烦。
他以前毕竟也不是什么喜欢安静的人。
傅闻州咬着后槽牙:“玩得开心?不用我陪?”
感情久了真的会淡?
他不是出去工作,他是去酒吧了!
他捏紧勺子,“那就算我找女人,你也不在意,只要我玩得开心?”
宋青柚疑惑道:“你会找吗?”
傅闻州:“……”
不会。
“我说如果,假设。”
“你又不找,没有什么如果假设。”宋青柚说到这里,突然意识到问题到不对劲。
傅闻州彻夜未归。
早上洗了澡才回来。
以及他从未有过的试探……
处处似乎都在透着一个讯号。
宋青柚定了定神,想了个最坏的结果:“你昨天酒后乱性了?”
傅闻州:“……”
饶是他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四目相对,也不知道谁先笑的,噗哧一声,诡异的气氛瞬间荡然无存。
宋青柚空出一点脑子,从昨天傅闻州的反常,想到今天这副别扭的样子,约摸猜到一些原由。
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
傅闻州揉了揉太阳穴,也觉得自己傻。
“我看到你昨天在平板上看……嗯,男人。”他这么说,她就该知道自己错了吧?
宋青柚点头:“对。”
嗯?
她突然福至心灵,“所以你昨晚上色诱我,今早上这么阴阳怪气,是因为昨天看到了我平板里的东西?”
傅闻州抱臂冷笑,“怎么,看不得?你现在都要开始对我有隐私了?”
宋青柚一向清冷自持,此时也不由得大笑了几声。
这个男人……
怎么这么招人稀罕呢。
那笑声轻松愉悦,声音清越悦耳。
不很高亢,但很撩人。
傅闻州被她笑得晃了神,密密麻麻的痒直往他骨缝里钻。
他喉结滚了滚,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在沸腾。
他既想让她别笑了,又贪婪的想要她一直可以这样开怀大笑。
他的柚柚,迟早要将他折磨的疯掉。
宋青柚笑够了,纤细白皙的指尖轻轻揩去眼角笑出来的泪水,伸手勾住男人的衣服,起身。
下一秒,她主动在他额头上印下一吻。
“笨蛋。”
她亲完,擦了擦手,拉着他往外走,“带你去看一出好戏。”
傅闻州怔怔地被她拽着,晨风扬起她的发丝,轻轻扫过他的脸。
他下意识想要伸手抓住,又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正牵着自己。
十指相扣的那种。
掌心里的手如冷玉一般微凉,他忍不住小心地收紧手掌,怕她不够暖,又怕她会弄疼。
直到上了车,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去哪里?”
宋青柚嘴角噙着几分轻浅的笑:“阮鸣沉要动手了,他让许清然现在就直播,我猜他会在医院动手脚,我们现在过去。”
说着,她又补了句:“我们悄悄过去,就算是陆鸣沉也绝对想不到,我会直接出现在最热闹的地方。”
傅闻州觉得自己像个提线木偶,“好。”
明明她说什么他听得清清楚楚,但他眼中,却又只有她一开一合的唇。
他一直都觉得,这唇色太淡了。
该是染上一些绯色,才配得上她这张艳绝的容颜。
宋青柚扭头看了他一眼,“还在想昨天平板上的男人?”
她索性把平板掏出来,翻出那份代言人的备选资料,打开给他看。
“底下人让我看看这几个备选的代言人,我也不知道你是看到哪些照片误会了。”她顿了顿,想起他昨晚那孔雀开屏般的行径,眼底满是笑意,“但他们都没有你好看。”
她这话说的很小声,说完,一抹淡绯色悄然爬上她小巧精致的耳垂。
但傅闻州看见了。
骨头缝里仿佛有魅人的蛊在穿梭涌动,心脏里仿佛炸开了一簇簇的花,带走了他所有的神智。
傅闻州突然有些理解古时那些因为美色而变得昏聩的君王了。
有这么个人成天在眼皮子底下转,他也什么正事都没心思想。
他哑声问:“我哪儿好看?”
宋青柚刚想说什么,她的手机却不合时宜的响了。
傅闻州死死盯着屏幕上姜浔的来电显示。
若是眼神能穿透一切杀人,姜浔此时怕是已经千疮百孔了。
然而,即便是这样,远在数里之外的姜浔,坐在温度适宜的办公室里,还是感到后背一凉,猛地打了个哆嗦。
为什么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