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蔫”望着一摞厚厚的现金,打岔道:“你说你咋挣的?
………卖身?还是卖肾?”
“老东西,我咒你入土也卖不出去这对帽筒。”
月生泛起了久违的笑容,因为什么,不言而喻,就是因为“中华”的那一摞现金。
此时的“中华”,早已踏上了开往“嘉兴”的列车。
“二东…你认为咱俩此行是喜是忧?”
留着短发小胡子的“霍二东”,一脸不屑道:“什么他妈的是喜还是忧!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只要咱哥俩敢干,放手一搏,那就是喜!
要是畏首畏尾,那就忧!”
“中华”望着一脸不屑的“霍二东”,挑了挑眉,话到嘴边,却欲言又止。
“二东”嘴硬心善,犀利的言辞下,是他悲天悯人的情怀。
霍二东出身贫寒,地处严寒的北方,因为当地冷的要命,所以他心直口快,眼里不容半点沙。
早年儿时的他,卖过雪糕,还卖过袜子,自幼就有股子不服输的劲头,到了中学,他就跟着大人们打井干苦力,凭借着一股不怕苦,不怕累的干劲,从一分没有,干到一分不剩!
爱惹事,也是他的一个弊病,家大人看他虎暴易怒,就安排他入伍从军!
来到部队后,他就像龙游大海,虎入深山,如鱼得水,
半年后,“二东”荣升为班长!他被派去看押老犯,监狱的生活枯燥乏味,但他却兴致勃勃,因为能手握钢枪,耀武扬威……
两年期满,二东退伍回乡,选择走出大山,来到了繁华的都市“盛京城”。
他其实与“月生”几乎同时来到的这里,只是二人素未谋面,生活在两条陌生的平行线上。
这个城市不相信眼泪,瘦小的二东,举目无亲,还没有手艺,想要安身立命,只能出苦力,找了一圈工作,最后选择了简单易行的“保安”卫生!
“我是保安,我骄傲……”
这就是他的座右铭,但是没有技术含量的工种,心怀野心的他,怎能甘于人下。
“去他妈的,小爷我不干了。”
“二东”指着保安队长的鼻子道,因为业主各个都是盛气凌人的嘴脸,心高气傲的他,怎能忍气吞声,因此脱下了制服,一扭头走了。
“活着!都不容易。”
这也是他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口头禅。
数月后,弹尽粮绝,他无意间发现,装修设计的工作很适合自己,把干保安攒下的钱,买了一台二手电脑,真的是自学成才,学设计,学制图,不过多日,他就应聘了一家设计公司,干起了学徒的日子!
看着衣着光鲜的同事,“二东”也自认为融入其中,不曾想,老板让他看守工地,打扫卫生!
越想越气的他,重重的把扫把一摔:
“妈的!小爷不干了!”
这句话回荡在宽敞的楼梯道上。
此时迎面而下的“樊勇”,瞥了他一眼,眼中的鄙夷嫌弃不言而喻。
毕竟土生土长的“樊勇”,还是老员工,取来了车钥匙,绝尘而去……
二东望着洒脱的坐地炮,开着小轿车的“樊勇”啐道:“牛逼啥啊,小爷以后也要买车,买房,娶婆娘。”
就在他意不平时,被人拍了一下肩:
“咋啦兄弟?”
“中华”迎面而至道。
“霍二东”凌厉的眼神审视打量这个方脸带笑的同龄人,但却一言未发的转身离去。
日复一日,缘分使然,“二东”与“中华”又在一家新的设计公司碰见了……
这就是两人的始末!
坐在车窗边的“二东”,望着窗外的景色,不由陷入了沉思:“这条路对吗?”
“中华”望着沉思的“二东”打趣道:
“我说二驴!又发驴脾气啦……
对了,
你跟我一个叫哥们老像了,说话方式都像,以后有时间我给你俩引见引见。”
“他叫啥?”
二东扭过了头问道。
“张胜德!”
中华笑呵呵的回了一句。
“我靠,这名字真尼玛土。”
二东调侃了一句后,闭目养神,不再言语。
同龄人都在努力奔波,年纪相仿的三人,各自踏上征程,找寻着属于自己的那一片天空!
“李老蔫”望着穷人乍富的月生道:“小犊子,不用你跟我俩装逼,就这俩糟钱你就找不到北啦…
我呸……德性!”
说归说,闹归闹,他在“李老蔫”的眼中,还是有分量的。
“对了胜德,我说的话你可要往心里去啊,哪怕是一间小点的铺面也行啊,干古玩生意,没有个平台可不中,
街角的旮旯,有间十平方不到的小店面,听说要不干了,租金也不贵,一年才两万,
钱要是不够,你就言语,但可有一点,千万别说我帮你了,我可不想吃瓜絡。”
月生收起了笑容,思忖了良久,毕竟别人眼中的两万不足为奇,但对他而言,那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两万?还能少吗?”
“也可以半年一交,”李老回应道:“要是我说说话,按季度交也有可能。我知道你怕连累我,怕我跟你有交集而被同行打压,说句心里话,我也怕…
但是我也要做,因为我看好你!你一定能东三再起!”
“老东西,你不单是耳背,嘴还瓢,那是东山再起,不是三……是山!”
“滚犊子,你叫唤那么大声干嘛,我也不聋,什么三,山的,你只管挣钱那就对了!
人穷衣服破,说啥都是错,没有钱,你就是一个三炮,山炮,明白吗?”
就在“李老蔫”口若悬河之际,他却瞥见了一尊竹雕的大肚弥勒佛!
这尊雕像高约58厘米,款约20厘米,开脸端庄喜庆,大腹便便,笑容可掬,左手拎着一个布袋,仿佛看破了红尘!
“笑天下可笑之人,容天下难容之事!”
这句靡靡之音,似乎由远及近的传入了月生的耳内。
“老东西,这尊竹雕弥勒咋卖……”
与此同时,“燕鸣阁”内却气氛诡异,讪讪傻笑的“钱大嘴”原地打转,恨不得咬死“大白话”陈有志。
因为他咄咄逼人,把“钱少杰”压的无法喘息!
“薄老,我就开门见山啦,这件大盘我知道您三百万买的,明人不说暗话,我看上了,你就开个价吧…
对了,我舅舅老鬼还问候您老呐,说有机会一起进山,去他那坐坐。”
陈有志一语双关,搬出了舅舅“老鬼”来震慑“薄靳言”。
几人都知道“老鬼”与他的关系,所以才会对他另眼相看。
薄老顿了顿语气,瞥了一眼“钱少杰”,又看了一眼陈有志道:大风小说
“有志啊,跟你的舅舅问好,我也是琐事缠身,要不早就上山看望他啦…
这大盘你说的没错,确实是宣德本年,不瞒你说,少杰也是奔着他来的,
我要是说不卖吧,不免有点小家子气,但是要卖吧,真有点舍不得!
唉!
既然如此,我开一个价格,价高者得,也免得伤了和气,
八百万,我也不多开!”
八百万的价格,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这是卡脖子价。
钱少杰有些吃力,也不是拿不出,就是感觉憋气,要不是“大白话”横插一杠,四百万自己就可以拿下,这下可好,平白无故增加了一倍!
他点上了一根烟,暗暗思忖了片刻道:
“我出五百万!”
“哼…!”陈有志却不以为意道:“掏了我的地沟鸟食罐,还他妈说那是晚清的,不是雍正的…
我告诉你,人在做,天在看,风水轮流转,你做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
还他妈五百万,你看吓的那个熊样,八百万我买了,磨磨唧唧的,像个老娘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