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万物复苏,雷声闷响,最美不过四月天,感叹人间值得!
一语双关的老苏,抱起了大瓶就要走出胜德堂……
老奸巨猾的他,听出了月生的话外音,欲擒故纵的冷冷一瞥。166小说
发现端倪的顾少全,讪讪一笑,古玩行都是人精,善于察言观色:
“看来物件是您老的,既然遇见了,那就是缘分
古董本就讲究眼缘,大瓶我看着不错,年份不年份的,我不在乎,要不您老开个价……”
淘宝捡漏,语言话术必不可少,抛出橄榄枝的顾少全,始终偷瞄着康熙青花棒槌瓶。
“在这开价…不太好吧?”
冷言冷语的老苏故作姿态,抱着大瓶却停下了脚步。
国宝帮除了眼力差以外,各个都是生意精,揣度人心,拿捏分寸,都恰到好处。
然而魂不守舍的月生,却不知道该如何接住话茬。
要是现在打断两人的谈话,并不妥当,会显得小家子气。
但要不发表意见!那煮熟的鸭子,就要飞了……
混迹古玩行,真正的机遇其实并不多!
放眼望去,一座规模不小的古玩城,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碌碌无为的混日子。
要是没有捡漏和贵人的加持,无非就是买了卖,卖了买,到头来,钱货两空……
与此同时,被关在孤家子精神病医院的财神爷,声嘶力竭的咆哮着:
“快他妈放啦爷爷,我乃是天庭正神。尔等鼠辈,一群不开眼的货色,要是再不放我出去,可别怪爷爷火烧连营……”
一晃几个月过去了,落魄潦倒的财神爷,除了被禁锢自由之外,他依然能兴风作浪。
镇定剂,麻醉药,对他来说,小菜一碟,起不到一点作用。
主治医师裴勇,气势汹汹的恶语相向,他手里拿着一大管子镇定剂道:
“老东西,就你闹的最欢,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打倒老裴,烧了孤家子,拥护财神爷爷……”
“烧了孤家子,打倒院长,拥护咱们的新领袖!”
“我证实……他就是财神爷,因为玉帝昨晚托梦,封赏我是散财童子啦…”
孤家子的左右护法,破口大骂,为财神爷站脚助威。
天才在左,疯子在右,谁又能想到,精神病院里隐藏着真正的财神爷呐!
“要造反吗?都尼玛给我老实点,胆敢起哄的,晚上的饭都拿去喂狗。”
老裴拿着大大的针管,一步步地走向了财神爷。
财神爷不怕别的,唯独怕打针,因为老东西他晕针!
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张道陵接到了法旨,责令他前去营救财神爷。
而他却惺惺作态,化身病友,隐藏在人群中:
“报告领导,它不但宣扬封建迷信,还蛊惑人心,逢人便讲他是财神爷
像这样的人,用一瓶药剂太少了,我认为应该用两管。”
晕针的老财神,发现了人群中的张道陵,呵斥道:
“我去啦…,是你个牛鼻子老道,我要检举揭发。快来人啊,这就是祸国殃民,奸淫良家妇女的张天师张道陵。”
孤家子精神病院里,可谓热闹非凡,一个自称财神的财神爷,外加一个隐身的天师张道陵。
胜德堂内也不消停,顾少全递给了老苏一只雪茄道:
“哼哼…您老也不必介怀,想必店主也不是那小气的人,生意吗!无外乎就是你情我愿
我这个人就是认死理,看好的物件,绝不会错过,只要您老开价不离谱,我照单全收。”
老苏回眸一笑,望向月生道:“胜德啊,我在你店里谈生意,你不会介意吧?”
一时两难的月生,支吾了半晌:“看您老说的,老话讲,君子坦荡荡,以成人之美为原则…
我不介意。”
心口不一的他,暗暗问候了老苏祖宗十八代。
“哈哈哈!那好,”老苏朗声大笑:“既然胜德贤弟都这么说了,我要是再扭扭捏捏,就不识抬举了。”
“一口价,一百九十万!”
价格一经出口,顾少全也是一怔,他原本以为这是一个漏,不曾想,老苏采取宁可要跑,也不要少的策略。
人老尖马老滑,说的就是像老苏这样的人。
虽然眼力一般,但洞察力却不可小觑,因为老苏发现了客人眼中的光芒。
进而他狮子大口,报价一百九十万。
说句实话,这样的米点皴康熙大瓶,世面并不多见了,以点成线的绘画形式,远看有诗人的意境,近看有文人的情怀。
令人浮想联翩的风格,深深的迷住了顾少全的眼眸。
“卧槽!”月生瞄了一眼老苏,倒吸了一口凉气,暗暗咋舌的爆了一句粗口。
他确实小瞧了老苏,以往的鄙视,瞬间荡然无存,这件大瓶确实值这个价格。
物以稀为贵,古玩的精髓所在,棒槌瓶并不少见,大多采用斧劈皴的绘画技法,墨分五色,浓淡相宜。
但这件却不一样,一个字,少而精。
久经市场洗礼的顾少全,早就发现了大瓶的不俗之处。
最主要的原因之一,他的一位范姓大主顾,京城的画坛巨匠,想要找寻一件意境深远的青花大瓶,价格没有上线……
苦寻多日的顾少全,走遍了各大古玩市场,接连的推荐,但范老始终未予回复。
范姓大师,自喻画坛泰斗,有着二十四字的自我评价,讲痴于绘画,能书,偶为辞章,颇抒己怀,好读书史,略通古今之变。
顾少全并未多言,淡淡一笑的掏出了手机,他不经意间拍了一张大瓶的图片。
片刻后,范大师回复了一个ok的手势,大喜过望的顾少全,眼底又下意识的闪过了一抹窃喜……
顾少全有今天,可以讲,跟他的贵人分不开,其中的第一贵人,就是范大师。
范老新购置了一幢湖边别墅,想要装修成一个大书房。
附庸风雅的他,也喜欢一些古物,因此想要找寻一件意境雅然,不拘匠气的青花摆件。
“苏老,您未免太狠了吧!”顾少全半真半假的试探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