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度如何?】
斗宝比赛刚刚开始,陈小伟就接到一条莫名的短信。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他压低了手机屏幕,谨慎的环顾一周,发现破烂张神情跋扈,不由嘴角闪过一抹阴森。
然而端坐在茶台前的冈本健次郎,轻轻合上手机,点燃一支雪茄后,吐出了一大口烟雾。
望着刚刚落成的山间会所,不禁内心荡漾……
善于进退的他,知道藏锋隐忍,方可在古玩的江湖中游刃有余。
这个行业充满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说好听点,是品古论今,但说白了,就是玩人的斗兽场!
每一个参加角逐的人,都有对应的属性!
或是虎豹、
或是犬马、
亦或是家禽、
“虎豹”横行吃肉,大快朵颐,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他们,俯视着众生!
“犬马”披星戴月,不分昼夜。为了生活和理想奔波,而结局往往是碌碌无为!
“家禽”任劳任怨,听之任之,眼力不济之外,还怨天尤人,感叹生不逢时!
这便是古玩行的真实写照,也诠释了这个行业的各色人等。
月生把小马扎往餐桌正中一丢,眼中的银色气韵充盈,马扎内的秘密,则在他的眼里,一览无余。
“那就开始吧,小爷就用它,赢得你们哑口无言。”
震云也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
“我说胜德老弟,缺钱跟哥说,别一会下不来台…”
虽说两人少有交集,但当年胜德堂开业时,他还是有所耳闻。
尽管现在的破烂张今非昔比,落魄潦倒,但震云还是高看月生一眼…
因为他,在最难时,没有打扰任何人,所有的压力,都是一个人默默所承受。
震云也知道,古玩收藏,一靠眼力,二靠资金,两者缺一不可。
听闻经理所言,破烂张是舍身取义,用身上仅有的全部现金,平息了一场纷争。
毕竟是自家伙计鲁莽冒失,惹得陈会长雷霆暴怒,所以他很担心月生的处境。
“没事的震少……”
“放心吧震老板,我大侄子眼力了得,异于常人。对了!你能不能给我们爷俩多赠俩菜……”
财神爷没等月生把话说完,他吃光了桌上的最后一盘菜,恬不知耻的讪笑道。
震云看了一眼气定神闲的破烂张,发现在他眼中,仿佛有种不可抗拒的力量,令人期待……
又回头瞅了瞅一脸傻笑的老乞丐,招呼伙计,又上了四道硬菜。
“少东家,一会我吃完给你写副对联,保证你财源滚滚,日进斗金……”
震云望着满嘴流油的老乞丐,哭也不是,笑也不是:“行啊,你敢写,我就敢挂!”
陈有志听后,面露不悦,轻拍桌角道:“吃还堵不上你丫的嘴,就你那蜘蛛爬的笔法,倒找我钱,我都不要!”
财神爷抓起大肘子,反唇相讥:“大白话你明白个六,不用你美,有你哭的时候。”
“我说还比不比啦,一会写,一会吃的,凡是不相干人等,一律闭嘴。”陈小伟狐假虎威,把装有云龙纹毛笔的锦盒,重重的一放。
大白话冷咳一声,伸手示意:“都给我打住,亮宝开始……”
他说完,一脸嫌弃的拿起月生的小马扎:“放这碍眼,你先放地上。”
随后掏出了一串佛珠,展现在众人面前。
越加红润的菩提子,衬托出虎牙天珠的珍贵与神秘。
百年玉化的菩提佛珠,正星正月,开片明显,孔道自然。
表面布满了厚厚的一层包浆,紫红通透的色泽,迎光夺目。
外加两颗布满朱砂的至纯天珠,令人爱不释手。
爱好古玩收藏的人,都奢望拥有一串老珠子,不但是静心凝神,还能彰显实力,可谓一举多得……
“真不愧是古玩商会的会长,一出手就惊艳众人。”
宋得财拍手称快,谄媚一笑道。
陈小伟瞥了他一眼,心里啐骂他是墙头草两边倒:“也不过如此吗!”
他说完打开了锦盒,一支矾红青花云龙纹瓷毛笔,呈现在大家眼前。
毛笔长约二十公分,硬狼毫的笔头,洁白的笔杆,衬托出龙在云中腾空翱翔。
身躯则霸气威武,五爪红龙似有灵气,眼珠散发出震慑力,龙鳞栩栩如生。
青花云纹错落有致,虽然没有年款,但五爪金龙,足以说明,此乃是官窑之物。
矾红呈色稳定,沉稳内敛,青花深入胎骨,相互辉映的两种釉料,让人有过目不忘的错觉。
“这件也不简单啊,看来小卒过河,一路向前,从未回头…”
善于拍马屁的宋得财,又在一旁叫好道。
“哼……!”
陈小伟并未搭茬,而是冷哼一声。
“啪……!”
秦怀古不由分说,把田黄石印章撂到了桌面。
“一两田黄十两金,百两黄金容易得,一两田黄不可求。”
天然的田黄石颜色分布并不均匀,但比较纯正自然,有的还带有杂色,色泽明亮。
形状大小不一,器表有凹坑和沟槽,并非仿造之物那样圆润光滑。
纹理俗称萝卜丝纹,自然流畅,走向一致。
田黄石表面常有一些风化行成的皮层,正所谓无皮不成田。
这枚大小见方五厘米的印章,有小中见大的视觉效果,还有王者的风范,不失为石中之王的美誉。
一脸傲娇的秦老怪,望向众人,眼底写满了舍我其谁的霸气。
独眼王撇着大嘴,神情不屑,展开了怀中的青绿山水。
“青铜千年不腐,古玉万年不坏,瓷器能用一生,唯有古画令人神往……”
此幅画作小中显大,意境深远,设色淡雅清秀,远山近水,楼台亭阁,让人有身临其境的体验。
虽说美中不足,没有署名,但明代流传至今,也实属难得……
绢本本不易保存,潮湿闷热,都会影响画面的质感,而此幅作品,保存完好如初,远远望去,荡气回肠,不得不说,肯定出自大家手笔。
他回头看了一眼破烂张,哼道:“小胜德,儿时你斗不过我,现在也一样。你把宋代定窑龙纹盘廉价卖与我,从那天起,你就注定是孤独的……”
“我孤独你大爷!”
月生啐了他一口:“不到最后,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呐!你还是想想你的山杏吧,别在红杏出了墙…哈哈…哈哈…”
独眼王差点被月生气死,恨不得马上坐车回苍龙村跟村长拼命。
一瓶二锅头下肚的瞎三,喝斥道。
“别尼玛东拉西扯的,比赛就是比赛,想吃山杏去菜市场。”
面红耳赤的他,恶狠狠的盯着独眼王。
一身匪气的瞎三,吓得独眼王没敢吱声。
二秃子谨慎的打开锦盒,把汝窑三足洗拿了出来。
宋代有五大名窑“汝钧官哥定”,很明显,这件排在第一位的汝窑三足洗,是何等的珍贵。
毕竟这是一件重器,大家都睁大了眼睛,交头接耳的议论纷纷……
“能是真的吗?”
“我看悬……”
马向西也屏气凝神,他望着传说中的汝窑发怔。
汝窑的辨别难度较大,但也并非素手无策,需从胎骨、釉色、纹片、裹足支烧、芝麻钉等多方面入手。
这件三足洗,方方面面都很到位,无乱是型,还是神,都仿得入木三分……
“还比吗?哼!”
瞎三就像君王一样,蔑视众生道。
月生抠了抠鼻屎,嘲讽了一句:“我说三哥,今天就数你死的最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