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抬头看到迎面走来的女帝,那风华已显的精致面容的瞬间,他直接懵逼。
什么情况?
今天来的不是萧韵吗?这丫头怎么来了?
难道是来让老子沐休加班的?
想归想,陆晨还是很快反应了过来,而后只见他站起身,朝女帝微微躬身,拱手行礼:“不知陛下到来,微臣有失远迎,望陛下恕罪。”
女帝摆了摆手,“朕不请自来,陆卿莫要怪罪朕不讲礼数才是。”
陆晨一本正经地应道:“陛下说的哪里话,天下虽大,却尽皆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世上,哪有臣子怪君主的道理?”
稍微客套了一下,他直接离开正座,然后对女帝做了个请的姿势。
然而女帝却是摇了摇头,直接朝客厅的另一个主位走了过去,接着轻轻扶着裙摆,神色自然无比地坐了下来。
“陆卿不必换位置了,坐在那就好。”
陆晨:“???”
大夏朝和陆晨穿越前的古代社会虽然大体类似,但由于这个世界没有男尊女卑的观念,女子也可以正常做官、经商、继承家业等,因此在一些细节上还是存在不少差异的。
比如说,这个世界虽然和蓝星的古代一样,也是一夫一妻多妾制,但这都是相对的,若家主是男人,那自然可以养妾室,若家主是女人,倒也可以养男宠,只要夫妻双方不闹腾起来闹到官府就行。
当然,普通老百姓绝大多数都是一夫一妻。
在律法上,夫妻双方的地位终究还是相对对等的,所以这个世界并没有什么妻子不能上桌之类的规矩。
烟花之地也并非只有妓女,面首也是有的。
再比如说,这客厅布置,其主位一般也是设置男主人和女主人两个位置,平时是主人坐在上首,比如萧逸来访就得老老实实坐在主位下首处,而如果宾客是长辈、领导或是身份较高的人,则应该让贵宾坐在上首,而主人则坐在下首位置,以示尊敬。
女帝来了,自然应该坐在首位,谁特么敢让皇帝坐次席的?
但是现在
“怎么了?”
见陆晨好一会都没落座,女帝一脸自然地轻声问道。
陆晨有些为难地道:“那个.陛下,这尊卑有别,微臣岂敢和陛下同坐一列,行此僭越之举?”
他本身自然是不在意这些有的没的,但前身的人设就是这样一个正直守礼,甚至可以说是有点死板的人,他要想维持人设,有些事还是得稍微注意一下的。
对于陆晨的顾忌,女帝却毫不在意地道:“陆卿数次大功于朝,对朕,对大夏朝的江山社稷忠心耿耿,心怀大义,臣节不亏,大可不必在意些许俗礼。”
顿了顿,女帝又道:“况且真正的敬意应该放在心中,而非仅限于表面,古往今来,满朝文武几乎个个都是言必忠,行必礼的贤臣名士,但真正如你一般敬着朕,把大夏朝的江山社稷放在心底的臣子,又能有几个呢?”
闻言,陆晨不由得眼角一抽,又想起了自己之前的骚操作,不禁咳嗽了两下,然后颇为尴尬地道:“陛下言重了,朝中贤良方正之臣还是有不少的,诸如萧阁老、刘尚书、方都御史等都是谋国之臣,除了他们以外,各部院亦有不少人杰可堪大用,陛下万不可太过于着眼于微臣,而忽略了其他人。”
“陆卿果然一如既往的谦虚恭谨啊。”
女帝赞叹一声,而后摇了摇头,轻声道:
“朕虽年少,却并非不更事之人,自然知晓萧爱卿、刘爱卿他们都是谋国之臣,但真要说他们如陆卿你这般公忠体国,恐怕连他们自己也不会相信吧,只不过他们确实也都对得起贤良方正之名,是可以托付大任的贤能之臣罢了。”
陆晨有点无语。
片刻后,他摇了摇头,而后语重心长地道:“陛下权御天下,掌控乾坤,当有包罗万象之器量,亦需知晓人无完人的道理,不可过于吹毛求疵,否则世上岂有可用之人?”
听到他这么说,女帝虽然没有反驳,但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真的没有么?
“好了,不说他们了。”
片刻后,女帝朝陆晨伸出手,示意他坐下,同时轻声说道:“陆卿你快坐下吧,你与朕向来推心置腹,又何必在意些许小节?”
听到这话,陆晨下意识地撇了一眼龙袍处某个相对于同龄人有点过火的位置,脑子里本能地闪过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推心置腹?
怎么推?
用什么推?
什么时候推?
还有
这特么二八?
摇了摇头,陆晨没有再多说,应了一声后,便坐了下来,然后说起了正事。
“不知陛下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倒也没什么要紧事。”
女帝神色淡然地从旁边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清茶,接着道:
“只是闲来无事,突然想起自陆卿乔迁新居那晚到现在,朕还没到陆卿府上做过客,于是心血来潮,过来寻陆卿闲聊几句,况且陆卿时有惊世之言,每一次都让朕感悟极深,甚至两度悟道,向陆卿请教,或许能再次在修炼一途有所收获也说不定。”
陆晨顿时了然。
原来是刷经验来了。
“原来如此。”
陆晨点了点头:“陛下想聊什么?”
女帝张了张口,正想说话,然而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轻灵的脚步声。
不消片刻,洛小钰那娇俏的身影便出现在客厅门口。
“陛下,表哥。”
她先是向女帝见礼,然后看向陆晨,俏丽的小脸上,莫名闪过一抹纠结之色。
“怎么了?”
陆晨有些好奇地问道。
“那个.”
洛小钰有些迟疑地瞥了女帝一眼,然后缓缓说道:“萧大人、顾大将军、符姐姐来访。”
闻言,女帝眼中悄然闪过一抹微光,而陆晨却再次懵逼。
啥情况啊这是?
萧韵还好,本就说好了今天过来串个门.哦,坐而论道。
但另外两个是咋回事?
今天也不是啥特殊日子啊,怎么一个个的全跑来了?
几息之后,陆晨便反应了过来,接着看向女帝。
“陆卿不必在意朕。”
女帝再次喝了口茶,一边眯着眼睛品着茶香,一边毫不在意地道:“朕上门拜访,只为与陆卿闲谈,不为其他,故今日无君臣上下之分,只有知心好友之谊,陆卿你是这里的主人,朕自当客随主便。”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陆晨本能地感觉面前这个没有一丝异样表现的少女,这番看似理所当然的话似乎有点怪怪的。
但是哪里怪,他又说不上来,只是有种莫名的违和感。
他向来是个豁达的人,想不通的事,他也就不再多想。
随后陆晨朝女帝点了点头,接着转头对洛小钰说道:“小钰,你去把她们请进来吧。”
洛小钰应了一声,转身朝门外走去。
不多时,她便引着三个走在街上一下子就能让周围的人眼前一亮的女子走了过来。
由于是休沐,萧韵和顾思妙都没有像往常那般穿着上朝用的袍服,而是穿着常服。
顾思妙一如既往的白衣胜雪,银白色的长发和雪白的衣摆在微风中来回摇曳,整个人透着一股飘逸的气息,仿若那九天玄女一般,绝美而出尘;萧韵则穿着很是内敛的淡紫色袄裙,姣好的小脸上,那温婉的笑意和往常一样暖人心脾,丰硕的娇躯散发着一股成熟而知性的韵味。
符嬅和平时没什么不同,依旧是一身劲装,英气十足。
刚进大厅,三人在看到女帝和陆晨同时坐在主位的刹那,三双动人的眼眸中,几乎同时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
随后三人同时朝女帝微微躬身。
“微臣拜见陛下,陛下圣安。”
女帝微微颔首,淡淡道:“三位爱卿免礼。”
“谢陛下。”
清脆的声音同时响起。
接着,刚刚还对陆晨强调自己是客的女帝指了指下首处,对三人说道:“三位爱卿请坐。”
三人再次道谢,随后萧韵和符嬅走到女帝指着的地方坐下,而顾思妙却一脸自然地径直朝陆晨旁边走去,最后一屁股坐在陆晨下边的椅子上,微笑着对陆晨打招呼。
对此,陆晨自然没什么感觉,但女帝抓着茶杯的小手却莫名紧了紧。
“三位爱卿在休沐之时拜访陆卿,所为何事?”
不等陆晨开口,女帝便一脸淡然地出声询问道。
“回陛下话。”
萧韵抢先开口:
“微臣之前便与怀宇说好,今日要登门造访,坐而论道。”
“哦,这样啊。”
女帝点了点头,然后看向符嬅。
符嬅面色如常,注意到女帝的目光后,直接从怀里取出一份卷轴,而后言简意赅地道:
“回陛下,圣王殿下托微臣将此卷轴交给怀宇。”
“嗯?圣王殿下给我的卷轴?”
陆晨下意识地问道。
“嗯。”
符嬅点了点头。
陆晨顿时好奇地看了符嬅手中的卷轴一眼,随后抬起头,看向符嬅:“良玉,圣王殿下有没有说这是什么卷轴?”
咔哒…
话音落下的瞬间,微不可察的响动轻轻响起。
符嬅微微摇头。
“没有,圣王殿下只说这枚卷轴或许对怀宇你有些用处,让我务必亲手交到你手上,并且还让怀宇你在遇到难以解决的难题之前,千万不要打开此卷轴。”
说着,她直接站起身,走到陆晨面前,将手中的卷轴递给陆晨。
看着面前不知道是干嘛用的卷轴,陆晨不禁在心底暗暗撇嘴。
啧…这二号背刺佬还是跟之前一样,不管做什么都神神秘秘的。
也不知道他整天戴着个面具干嘛。
难道是长得太丑,不愿以真面目示人?
“陆卿。”
胡思乱想间,女帝突然开口。
“既然是沧溟圣王交给你的东西,你就好好收下吧,圣王和你一样,都是心怀苍生、一心为国的伟丈夫,你们志同道合,不管怎么样,他肯定是不会害你的,安心接受他的好意便是。”
闻言,陆晨不由得嘴角一抽。
神TM不会害老子,他已经把老子害惨了好吗?!
想归想,既然女帝这么说了,他也就没再多说什么,直接从符嬅手中接过卷轴。
“既如此,那我就先收下了,良玉,要是有机会,你代我向圣王殿下道个谢。”
“嗯。”
符嬅应了一声,然后缓步退了回去,在萧韵旁边坐了下来。
一点要告辞离开的意思都没有。
她留下来做客,自然不会有人赶她走。
女帝又看向顾思妙。
“顾爱卿,你呢?”
顾思妙微微一笑,看了陆晨一眼,语调很是轻松地道:“怀宇学究天人,洞悉世间至理,两次助陛下悟道,符指挥使晋升归一境也有大半功劳在于他,而且听说怀宇在担任两州总督期间,偶尔教导旁人,禹、隋二州各地代理县令有不少人悟道……”
听到顾思妙一桩桩一件件地把这些仿佛在证明他陆晨是个人形外挂的事情列举出来,陆晨面色不禁变得有些怪异。
虽然他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被顾思妙这么当面说出来,他还是莫名有种奇特的感觉。
自己身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地变得越来越牛逼,怎么他的修为就没有突飞猛进呢?
这世间果然有毒吧?
“所以。”
顾思妙列举完以后,缓缓转过头,神色莫名地看着女帝。
“趁今日得闲,微臣就想着找怀宇聊聊,怀宇才学不俗,或许并不止于治国之道,畅谈一番,或可给予微臣启发,甚至是醍醐灌顶,让微臣得以突破已经许久没有任何动静的境界。”
这下,陆晨算是听出来了。
感情除了符嬅以外,这一个个的,全是来找他薅羊毛的。
就因为他多次帮助包括女帝在内的旁人悟道突破…
对此,他除了吐槽一下以外,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念头。
这个世界毕竟是修者的世界。
修者本就是求仙问道的存在,为此不惜一切代价,甚至不择手段也是理所当然,没什么好奇怪的。
“原来如此。”
陆晨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然而他却没注意到,随着顾思妙的话音落下,明明有着暖春法阵加持的大厅,温度莫名下降了一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