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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野草堂开张
    “自然要查一查。”苏言裳道。

    “这——”巷民们犹豫了,被官兵搜查家里多不好,就算没有搜着什么,传出去也不好听不是?什么样的人家会被官差搜啊,那定是发生不好的事了呗。

    他们可不是下毒的人。

    “我保证家里头没有什么毒,不用搜查我家。”有人叫道。

    “我也是——”

    “我也是——”

    “所以你们就中毒了呗。”宁远道。

    敢情那么多人可着一个小姑娘欺负呢?他宁远都看不下去了。

    “哼,你们其实是想赖上本姑娘,而不是想找到真相吧!”苏言裳冷漠道。

    “只要找到人赖着,你们就认为能得到赔偿,真相什么的就不重要了,但本姑娘告诉你们,今日找不到毒源,就算你们解了毒,明日还会继续中毒。”

    巷民心中一颤。

    “这毒越积越多,也不知会不会永远都解不掉。”宁远说得淡淡,大家听得心慌。

    “其实也没有那么麻烦,你们全都中毒了,那就是共同用过某种东西,在你们家里头不太可能,你们有没有公用的水井?”苏言裳问道。

    “我们确实是用同一口井的。”他们巷子还算是好的,有些地方好几个巷子共用一口井,他们算是独巷独井了。

    大家到了井边,刚刚请来的太医还没离开,做了一番检查,果然检出有毒,确实能导致巷民的中毒症状。

    “好啊你,没想到一个小姑娘,竟然给我们下毒。”

    “她是想下毒,然后给你们诊治讹你们的银子。”那被控制的男子嘴巴还是不老实。

    “不好意思,我根本没收银子。”

    “对啊,苏姑娘那日根本没收银子,你才是罪魁祸首吧,说吧,你为何要害苏姑娘?”秦老太第一个站出来挺苏言裳,“苏姑娘和我们无冤无仇,为何要害我们?我看就是你见不得苏姑娘好。”

    她刚刚看了,手臂上的疹子不那么红了,着实有效。

    而其他的巷民,此刻感觉痒了,而且越来越痒,一开始还能忍一忍,此时已经不想忍。

    “太医,您能不能先给我们开药解毒,实在是痒得不行了。”刚刚大家都太义愤填膺,也不觉得长疹子的地方痛或痒,确定不是花柳病后也轻松不少,竟没人提起要解毒。

    有人小声问道,他已经挠破了好几颗疹子,破之前是很痒,破之后是火辣辣的疼啊!

    太医姓陆,早就想提醒大家应该早治疗。

    “方子老夫已经写好了,快去拿药煎药吧。”

    “还得熬药煎药啊?就没有秦老太那种方法?针刺一下就好的?”刚刚秦老太偷偷将袖子撩起来看的时候,他已经对比过了,他的明显更严重。

    “老夫不会。”陆太医心说若是会,他还默默无闻研究什么毒啊!

    巷民们不知姜院正也会针法,就没有请求他。而且他臭着一张脸,没人敢和他说话。

    “姑娘,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这毒肯定不是您下的,能不能用你的针给我治一治?”

    “太医都给你们开好药方了,怎的,你是看不上?”

    陆太医已经开了方子,对方无论是经验还是职务都在她之上,她还要“大显身手”的话,将他置于何地?

    “不不不,不是,只是这煎药需要时间,总归没有你用那针快。”

    苏言裳冷笑:“你说得对,如果刚刚你像秦婆婆一样聪明,现在已经差不多好了。”

    说完,苏言裳和刘斯道:“既然已经知道是有人下毒,就将人带回去好好问问,这人后头说不定有人指使呢!”

    “怎么是我?其他人呢?”被控制的男子不可置信。

    “你最可疑,不抓你抓谁?”宁远道。

    “今日多亏了宁大人。”苏言裳对宁远万分感激。

    “是苏姑娘机智。”内侍们见没事了,就要离开,离开前还提醒了刘斯,办好苏姑娘的事,上头看着呢!

    刘斯诚惶诚恐,觉得最近和小姑娘犯冲。

    苏言裳转向黑着脸对姜苟:“也多谢姜大人提出意见,民女定会改进自家药馆。”

    忙活了一日,姜苟没有亲眼见苏言裳行针,也没有让苏言裳吃亏,他很不甘心,于是等所有人都离开了,他将自己遮了遮,去问甜水三巷秦老太。

    她可是今日唯一得到针刺治疗的人。

    秦老太可不会让一个陌生男子进家门,门外的不仅是男子,还是一股遮遮掩掩的猥琐样,她立即想要关门。

    姜苟眼疾手快将手伸进门缝,却被无情地一夹,一声闷哼传出。

    其他巷民今日心情可谓是起起伏伏,确定不是不治之症,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也有心情多管闲事了,见到这场景还以为是坏人,这还得了,冲动大汉还没进他家的门,也没仔细看那人是谁,直接上去就是一拳,其他人也上来帮忙了。

    甜水三巷不愧是能够集体上公堂的,做什么都如此团结,打人也一样。

    “是我,是我,别打,别打!”

    “这谁啊?这意思我们还认识你啊?”

    “我是姜院正。”肿着脸的姜院正口齿不清地说道。

    “你是姜院正,我还是天王老子呢!以为我们没见过姜院正?老子今日可是见了好几位大官了。”

    “这是本官的衣裳,你们看清楚,今日你们见到的就是本官!”姜院正继续口齿不清。

    巷民哪里分得清?男人的衣裳不都是一个色?没什么区别嘛!

    “走走走,再不滚,就再打!”

    真是秀才遇到兵啊。姜院正今日是真正感受到了。

    苏言裳离开后,约了齐云苍,说了今天发生的事。

    “那人关在京兆府牢房,你可能进去?”

    齐云苍想都没想:“自然是能的,和苏老板做对就是和小爷我做对,定要将他身后之人查出!”

    苏言裳是不相信带风向的男子背后无人的,会是冯佳贤吗?

    刘斯不敢怠慢,回到京兆府就着人到了繁华的西城弄了一间店铺。别人买店铺不容易,刘大人手里可是有店铺的,那些犯事官员的府宅铺子,都在他手里管着呢。

    西城是个好地方,是往来商人最多的地方,虽然不如北城高官显贵多,却是最热闹繁华。

    在这样的地方开医馆,都不担心没有病人上门。

    五日不到,野草堂的新店铺便安排好了,算是苏言裳以极低的价格租用,房东是京兆府,药柜桌椅等刘斯全都着人打制好了,连药都买齐全了。

    如此,野草堂开业了。

    当然,苏言裳还是一贯的低调,开业就是开了个门,和平常没有太大差别,但因为门匾是御赐的,且这件事在南城闹得还挺大,传着传着许多人都知道了,开业当天竟有许多人来看热闹,苏言裳就弄了个义诊。

    “苏老板,你——太厉害了。”齐云愈跟进嫌疑男子几日,苏老板已经换了家店铺,“难怪你之前用那么简陋的牌匾,原来是会有新的,还是御赐的。”

    “我可不知道。”

    “那你就是天降福星了,跟着苏老板果然有饭吃,连太医院的姜院正都来捧场了,苏老板,啊不,苏神医实在是太有面子了。”

    其实姜院正只是派人送了礼来。苏言裳若有所思,姜苟这一次又是想做什么?

    说他真心实意来庆贺野草堂开张她是不相信的,对方明明对她很有意见,他也不是那种愿意放下身段来给一个小辈捧场的人,他傲气着呢。

    所以他到底憋了什么坏呢?

    “别贫了,说说你查到了什么?”

    “京兆尹那边根本就问不出什么,那就是一个无赖,要不是小爷我厉害——”

    苏言裳的眼刀差点让齐云愈呛到。

    “好好,我说我说,那人是从前易大将军军中的斥候,易大将军出事后,他也受了重伤,如今是好了。还有,他如今是荣安伯谢奎的人。其实我也查不出,让我大哥帮忙了。”

    苏言裳瞪了他一眼。

    “我大哥他不会乱说的。”

    “你为什么会想到找你大哥帮忙?”苏言裳疑惑,她可不想欠人人情,特别是与冯佳贤有关的人。

    “我大哥手下有些人,是父亲给他的,我可没有。”

    “你是不是妒忌你大哥了?”

    “怎么可能,有那么厉害的大哥,我与有荣焉。”

    齐云愈眼神真挚,他是真的信任他大哥才请他帮忙。

    “下不为例。”苏老板是有些生气的,但也不能全怪齐云愈,是她人手没有发展起来。

    查一般人齐云愈没问题,但荣安伯谢奎曾经是易凌风军中监军,能量不小,想要查到那个斥候是他的人,并不容易。

    他与苏言裳二人笃定那人身后必有人指使,没理由查不出,齐云愈才找他大哥帮忙。

    “荣安伯他这是为什么?”齐云愈不解。他知道冯大姑娘对苏老板有意见,却不知道高高在上八竿子打不着的荣安伯为何要算计苏老板。

    “他恼我让他花银子了,听说他请了姜院正给他大女儿治疗,花了好几万两。”

    “可是请姜院正的人不少啊!”被宰的何止他一人。

    “可能被我刺激了呗,我给了阿媛两颗神仙药丸。”

    “那是他自己不要的。”齐云愈庆幸自己大腿抱得早,也有免费的神仙药丸。

    “有些人就是那么不要脸啊!”

    “苏老板打算怎么报复。”

    “阿媛从前的事你查到多少,事无巨细你说来听听。”

    齐云愈清了清嗓子:“谢大夫人在怀谢二姑娘的时候,荣安伯两夫妻都不在京城,荣安伯那年从衡安卫所回来,谢二姑娘就是在路上生下的,据说离预产期还有三个月,是小产了。”

    “衡安是个穷地方,再穷也穷不了这种蛀虫。那次他回京城后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