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此和长辈说话对吗?本夫人很怀疑你的家教,是了,你本就没有家教,明日起,我就找个宫里退出来的嬷嬷,让她教你规矩,省得成日里胡乱给长辈扣帽子,你要知道,本夫人可以将你关禁闭。
夫人若是看我不顺眼,明面上给我颜色,明着打压我,我还比较看得起你。
你以为只有你这个婆婆不喜欢我吗?我也不喜欢你,你随随便便就能杀人,我的亲人朋友我在乎的人我的员工,不知道哪天就成了你的刀下亡魂,我还没办法反抗。我怕得很。
我的家教再差也不会去杀无辜的人。
苏言裳本来是想告诉对方自己和齐世子只是协议夫妻,成亲一年后就会和离,可是她改变主意了,她为什么要让卢氏痛快。
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卢氏被气得就只会反复说这句话。
难道是自己的儿子告诉对方走水的真相了吗?她不相信,她儿子虽然平时和她交流不多,但她能看出对方对她的尊重,有这份尊重,加上也没有真的出人命,他定然是不会说的,所以苏言裳一定是乱猜,想要硬将罪名扣在她的头上。
夫人以为我没有证据,就不知道你的所为?那就错了,你也猜对了,无名楼就是为了打击你开的,我不喜欢暗地里操作,明着打击你,才是我的选择。
卢氏顿感心口处隐隐作痛。
听说自己的媳妇被他母亲请了去,不用想就知道是要刁难他,他匆匆赶来了,就见到卢氏含胸捂着自己的心口,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母亲——
卢氏终于缓过了一口气,说道:你的好媳妇,我才说一句,她顶十句,你一定要把她给休了,否则你就不要认我这个母亲。
母亲,她没有你想的那么坏。
你还帮着她说话?
母亲,当心伤了身子,你这样,被父亲听见了,该如何想?
齐云苍知道信国公因为卢氏最近的行为生过气。
听见又怎么样?你们两父子都要偏帮她吗?
不是偏帮。
还说不是偏帮,那个地方的酒楼,没有你们的帮助,她能盘下?她能租到?告诉谁都不信吧!
那也不是我们能盘下的,那酒楼是景阳公主的。
卢氏一顿:景阳公主的?
是,她们俩合伙,应该说,还有皇上。那个楼本来就是皇上的,只不过后来给了景阳公主。
其实苏言裳本也是想将皇上拉入伙当靠山的,可是后来她又觉得有公主就够了,毕竟公主的靠山就是皇上,还有,公主好不容易开个店,不想被皇上管太多。
所以她是有能力的,并不需要国公府偏帮太多。
那皇上还不是看在她是我们信国公府的媳妇才给她面子?
是是是,母亲说的都对,既然是皇上给的面子,母亲就消消气。
让她怎么消气,听儿子这么说,她想气,都不能气了?真是气死了。
将儿子打发后,卢氏将博古架上的几个名贵梅瓶给砸了。
若莲那边怎么样了?孙叔纵火之后,卢氏被儿子怀疑成纵火对象,内心过不去,虽然这个纵火犯确实和自己有关,但她确实没有亲力亲为这件事,她得不到丈夫和儿子的支持和理解,也无心解释,就想着有个人倾诉,那日就去了刑部的大牢看梅若莲。
出来后,她让她的亲大哥——建宁侯帮她操作,将梅若莲放出来。
经过调查,梅若莲只是被越人利用,且并没有人员伤亡,可以被放出去。
明日老奴去一趟建宁侯
府问问。
出来也就这几日。
到时候我们去接一接她吧。
想了想,她又说道:就算若莲回来,也还是个妾,还是得给苍哥找个正妻,康嬷嬷,我看院子里的蜡梅开得不错,你安排一下过几日开一个赏花宴,我不仅要给苍哥重新找个妻子,愈哥的亲事也应该提上日程了,顺便都一起相看吧。
想到之前的赏花宴,她叹了一口气道:之前看中了冯佳贤,没想到她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后来我想,这件事可能是被苏言裳做了手脚,怎么我都不相信冯佳贤是那样的人,不过经过那件事,定宁侯府的姑娘都不要考虑了。
是的夫人。
卢氏在京城,不用担心得罪任何人。
一番安慰后,世子回了空涯苑,苏言裳早就回来了,在齐云苍安慰卢氏之时。
世子,吃饱了吗?
饱了,很好吃。
今晚席面的味道,他五年前似乎也吃过,那种很奇怪的感觉又来了,像是同一个人做的。
当时楼姨娘说是她做的,或者她根本没说,只是他这么认为罢了?
卢氏的脸色很难看吧。苏言裳问的是吃东西的时候。
齐云苍一噎,还是提到了这个。
其实你可以告诉她不必如此讨厌我,我们在一起只是交易,虽然其实是你单纯帮助我并没有什么交易,但不如此说卢氏会更不开心,有时候善意的谎言还是必要的。告诉她我会在满一年的时候离开,她应该会高兴。这是试探。
我告诉过她我的腿是你治好的。
苏言裳忍不住笑了:如果我只是个大夫,你这么说她会感激,但我不仅是大夫,我还是你媳妇,我即使救了你的命,她也会觉得那是理所当然的。
关键点不在于她做了什么,而是在于她是她的儿媳妇,她的存在就是原罪,世子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这该死的婆媳关系,上辈子没处好,这辈子换了个人,仍然没处好,怪谁呢?她应该是不适合成亲的吧!
齐云苍尴尬,都被苏大夫说中了,他对婆媳关系太不了解了,上辈子做错了,这辈子还是看不清,怪谁呢?他大概是眼瞎的吧!
她和你说我和一个男的进了包间的事你才过来接我的?齐世子不放心我?
齐云苍摸了摸鼻子:我只是单纯不放心你,没有别的意思。
世子没有夫人那样的担心吗?比如担心我水性杨花,打着谈生意的借口,给世子戴绿帽子?
你不是那样的人!
世子倒是信我,这一点上还没有糊涂。放心吧,我还是世子夫人的时候,绝对不会给你戴绿帽子的。她这辈子对任何男人都不感兴趣。
齐云苍堵得慌,这女人说话真不留情,刚刚吃那桌菜的熟悉感此刻荡然无存。
她们是两个人。
齐云苍想起了字帖的事,从书桌上拿起一本册子,递到了苏言裳面前。
《疯痴小楷》?
这是齐云苍今日到书铺买的一本新的《疯痴小楷》,当做礼物送给了苏言裳。
嗯,想到苏大夫给我做宵夜,总要有些回报,就去买了礼物,本来是想买些发簪珠宝什么的,但不知道苏大夫的爱好,所以——齐云苍越说越脸红了。
他白日里根本没想到要去银楼买首饰,是现在编送礼物的借口才想起来的,然后就发现一本册子和首饰的价格,那是不能比的,他堂堂信国公世子,礼物就送一本册子?真是丢死人了。
苏言裳翻了翻,说道:多谢世子,世子说不知道我的爱好,那怎么
知道我会不会喜欢这小册子?
啊,我就是见老板说,京城的小娘子都喜欢这样的字,流行很多年了,仍然是经久不衰,我就想着必有它独到可取之处,说不定苏大夫会喜欢。
苏言裳点点头:当然,我很喜欢。
自己小时候编的字帖,怎么能不喜欢。没人知道那是封长宁编的,那些人一边写她的字,一边笑话她在将军府被死老太婆欺负。
只是如今心境不一样了,写的大多是草书,没有多少心思写楷书了。
多谢世子。
齐云苍见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内心不知是失望还是其他。
他到底在想什么呢?还能希望苏言裳就是封长宁吗?重生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有他一个怕是很不容易了,老天爷怎可能会总是出错?
我担心经过今晚,她......母亲可能会做些偏激的事,你自己还是要注意。
卢氏不喜苏言裳,但也不至于弄死对方,顶多会在其他事情上使绊子,但他越来越想要苏言裳留下,所以还是得想办法劝这二人。
宋琛还没回宽城,就将二百万的账单甩给了戴家家主。戴家家主戴正途是戴娇的祖父,当即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好女儿怎么会有那块令牌?
儿子也不知道啊!
几大家族都有资格去与其他国家谈判签订符合宽城利益的契约,给宽城带来的利益越大,地位就越重要。
近些年戴家式微,所以特别想争取谈判签订的权力,本来这次与安国的合约是由宋家去签订的,戴家家主好不容易求了一个资格,才让戴家有了机会,但保留宋家的权力,因为戴家之前连续错失了几个机会。
不过协议如果已经签订,宋家也没那么大的面子去改变和他国的协议了,但这回是对方直接取消了与他们合作,且戴娇赔上了二百万。
戴家主暴跳如雷:不是你负责去洽谈签订吗?为何是戴娇去的?她知道什么?
戴娇的父亲戴堃也很头疼,当初他已经出发前往安国,但半路上发现那签订契约的信物不见了,于是返城寻找,却找不见,就传来了戴娇欠下百万巨款,且安国取消签订合约的消息。
这件事,就算是给戴娇判死刑都可以了。
戴娇即刻被关了禁闭。
长老会的决议也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