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鸦也受到了同等待遇,被寒意影响,死亡射线被迫中止,不过西纳也熬不住昏死过去,显然还未从白凌攻击下完全恢复,再次遭逢重创,却实难熬。
渡鸦深知对方这道隐藏在府邸下的阵法威力有多大,跨出一步,扣住陆宏的肩膀低声道:走,再不走我们都得留着这里!
不!我要报仇!陆宏忘不了自己被暗算的场景,如今飘渺就在眼前,此仇不报非君子。
渡鸦由不得陆宏,因为不走是真的走不掉了。
渡鸦深吸一口气,滚滚黑气破体而出,化作一只黑色的乌鸦,狠狠砸进阵法,打开一道缺口。
拎起陆宏,渡鸦急速逃离。
母亲,你还等什么?快拦住他!飘渺大急,陆宏不死,她绝对没有好日子过。
辛蕾公爵就是想也无能为力啊,阵法虽然强悍,但终就是死物,况且这只是本族核心大阵的一律投影,留住渡鸦根本不可能。
凝视着飘渺显然疯狂的表情,辛蕾一巴掌抽了上去:逆子!你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若是飘渺早点告诉她,也不至于发生此番难以收场的局面,甚至辛蕾公爵可以布局,针对白凌的同时,暗中除掉陆宏。
可这一切都晚了,与陆宏对立,换回的代价是沉重的。因为对付白凌这尊老魔,主力就是他。他若要将辛蕾家族的人命填进去,联盟是不会反对的,而且很乐意看到这种局面,一想到三日后联盟召开大会商讨对付白凌部署安排时候,辛蕾家族陷入死阵的画面,辛蕾公爵就后背发凉,偌大一个家族,不能就此毁在她的手里!
明日你随我去上门认罪,若是他还执意杀你辛蕾公爵沉默片刻,随后低声道:那你便自尽吧!
飘渺抬起头,眼里满是绝望,她是一名三转巅峰强者,更是辛蕾家族第一继承人,可在家族延续的问题上,牺牲已是必然。
如同两国之间的合亲政策,多少看起来高不可攀的皇权贵族,实际上也要为了自己的生存,被迫做出牺牲的事情来,而那些被牺牲的人,何尝不是满腔的悲凉?
要说飘渺后悔,那是真的后悔,但后悔的不是对陆宏暗下毒手,而是后悔为什么当时没把他千刀万剐,剁成肉泥,已绝今日之患。
当然,时光不可倒流,辛蕾公爵给了她最后一晚留念的时光,也给了她最后的机会,博取自己性命的机会,她要重新思考,如何能让陆宏,饶她一命。
回到诺山府邸,陆宏在从寒意的影响下缓过劲来。他虽然懊恼但也明事理,这寒意诡异莫测,连天神下凡都防御不了,杀飘渺以然不可能实先。
回来了?诺山挥挥手,赶走四周的家臣爵席,渡鸦朝对方点点头,随后转身离去。
您都知道了?见诺山一幅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这尼玛也太快了吧?他前脚回来,诺山后脚就知晓了一切?
废话!你闹那么大动静,七重浮世所有的爵席都知道啦!诺山没好气道:我让你不开心就回来,你倒好,闹个天翻地覆,连渡鸦都被迫出手,我还不得防着点,万一辛蕾反扑怎么办?
怎样?他们有没有动静?见诺山表情没有多少责备,陆宏也放下心,一屁股坐到对方身边。
诺山白了一眼陆宏:暂时没动静,应该也不会有动静了,她要是明目张胆的过来杀你,雷山和晨辉也不会同意,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和辛蕾家族到底有多大的仇怨,非得闹到如此境地,一点缓和的余地都没有?不就是尊龙刺杀过你嘛,又没成功,做人能不能大气点,不要只有眼前的得失。
飘渺曾经对我暗杀过,差点杀了我,而且辛蕾家族之前鼓捣的狮血部就是用我的血造就的。陆宏直言道:飘渺曾经在帝国境内做暗探,和我有过交际,并盯上了我的血脉之力,因此害了我,夺走我的血脉之力,将我困死,若非我命大,早就死了。
听完陆宏所言,诺山沉默片刻,随后道:原来是和那个飘渺的女娃有仇,我才明日辛蕾便会领着她前来请罪。狮心血脉一词在诺山脑海里不断跳动,若是陆宏没有失去血脉之力,现在又会有何其恐怖的战力?!
请罪?只有飘渺死了,才能得到我的原谅,其它的一律不可能!陆宏摆摆手,完全不信,刚在府邸还不让他杀飘渺,明天怎么会带着飘渺过来受死?
你别不信,很有可能。在辛蕾家族的地盘杀了辛蕾继承人,这件事绝对不能发生,可若为了家族的延续,辛蕾也有那份割舍的决心,死在外的辛蕾继承人,和死在自家,是两码事。诺山不亏人老成精,分析的一点没错。
陆宏也不由得不信,而且神色颇为怪异,但有能理解,最终发出一声感叹:你们这些家族,真没意思
谁又不是呢?诺山耸耸肩:我也过烦了这种日子,可又有什么办法?解散诺山家族?等你家大业大之后,有些事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
诺山公爵起身,拍拍陆宏的肩膀:小子,好好领悟吧,你也总会有这么一天的。说完踱步离去。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辛蕾公爵就真的带着被封魔石锁链囚禁的飘渺,登门拜访。
诺山也不出面,让手下将两人请进来,并知会了陆宏。
辛蕾公爵面色焦虑,而跪在地上的飘渺心如死灰,她是真想不到任何办法,牺牲色相一开始就没成功,后面更不可能成功。
两位,昨天休息的可还好啊?陆宏连睡衣都没换,穿着大拖鞋就走进了客厅。扫了一眼地上的飘渺,走上主位坐了下来。
辛蕾公爵挤出一个笑容道:我知道冠军侯阁下与我辛蕾家族的恩怨颇深,所以今日带着罪子飘渺登门拜访,从现在开始,此女任凭大人处置,我不会阻拦半分,哪怕是要她的性命,只要冠军侯大人能公平对待我辛蕾家族。
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杀飘渺可以,但杀了飘渺,后面针对白凌老魔,就别对辛蕾家族下黑手,留点情面。
陆宏不语,嘴角裂出冷笑,抽出身边侍卫的佩剑,一步步走向飘渺。
你你不要杀我,我求求你,不要杀我,我我可以做你的奴隶,我可以一辈子服侍你,我求你不要杀我!见陆宏步步逼近,飘渺泣不成声,不断磕头求饶。
你也有今日。陆宏讥笑道:我记得前段时间,你还围了圣学堂要让我成为阶下囚。
是我的错,我不该和您作对,我求求你,放过我,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飘渺话还没说完,冰冷的剑就贴在了她的嘴上。
闭嘴!
飘渺只得听从,不敢多言,可眼泪还是从眼角不断流下。
做完这些,陆宏又侧眼看了看辛蕾公爵,只见对方撇过头,估计心里也不少受,谁愿意看着自己的子女死在面前?还是自己亲手送上去给人杀的。
我真的动手喽?陆宏向辛蕾说道。
辛蕾公爵缓缓点头:任凭冠军侯处置!
好!陆宏话音落下,手中利剑寒光一闪。
只听蹭的一声,陆宏连连后退,手中长剑也应声而断。
辛蕾公爵满脸疑惑,而飘渺则是惊恐中缓不过劲来。
额陆宏非常尴尬,他是想劈开封魔石铸成的锁链,放了飘渺,结果估算错硬度,闹了乌龙:那啥你这枷锁好像有点坚固。
您是一时间,辛蕾也懵了,没搞清楚陆宏的打算。
我突然不想杀她了,你带走吧。陆宏丢下长剑,摆摆手,转身离去。虽然飘渺要杀,可就这么杀,他真下不去手。
如获新生的飘渺连连磕头:谢谢!谢谢!谢谢!
辛蕾公爵也松了口气,扶起飘渺:走,我们回家。
家?飘渺心底突然生出一股寒意,那里还是家吗?那个可以把她绑了送给仇人的地方,还能是她的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