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师道来定襄时是带着礼物来的,最起码,李宽收到了一份不错的礼品。
把玩着杨师道送给自己的青铜杯,李宽笑呵呵的问道:“说实话,我完全不知道你给我送礼的原因。”
杨师道则轻声笑几句,轻松的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但听长安城内的那些闲人们说,只要给楚王你送礼,接下来必定会顺风顺水,当然,也有人说,给您送礼,更多的是来拜地头蛇。”
这话让李宽忍不住笑起来,真有意思,忍不住打趣道:“这话是在变相的说我已经不是高贵的长安皇族,而是落魄的地方王爷了吗?”
李宽的这话充满了调笑,可杨师道的眼神却逐渐凝重起来,并未接话。
这个情况,李宽多少也猜到一些。
自己离开长安城已经数年,虽然楚王府的产业越来越大,自己认识的大佬也越来越多,可自己确实已经远离长安。
摇摇头,李宽放下手中的青铜杯,随意的道:“如果你要告诉我的消息只有这一个的话,那我收到了,伱可以离开了。”
逐客令并未对杨师道起作用,老杨嘿嘿一笑,继续道:“楚王不要太着急,我还有一句话未说。”
“什么话。”询问出口后李宽就有点后悔,这个杨师道看起来很阴,对付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别搭理他。
“我从长安城离开的时候,听人说,楚王和当年的陛下很像,都是常年在外驻扎,和任何人都能发好关系。”
这话让李宽眼神微沉,有意思,这话是在暗指他和李世民很像吗?
皮笑肉不笑的冷笑几声,李宽随意的道:“对于这种传言,我只能说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栽,挥剑决浮云,诸侯尽西来。”
李宽的话让杨师道赞叹一声好诗,随后拱拱手,转身离开。
杨师道已经明白李宽的意思,很简单,当今陛下春秋鼎盛,威风凛凛,谁能反抗?
反正他李宽觉得自己不敢反抗。
目送杨师道离开,李宽独自坐在客厅之中,不久之后,李海走进来。
看着李海,李宽露出疲惫的神色,沉声道:“如何?”
李海低头沉声,杀气凛然的道:“楚王殿下,我们在各地的生意都有人在挤兑,而且有人摆出一副要大发慈悲,收购我们的态度。”
嘿嘿笑两声,李宽不屑的道:“一群宵小之辈,没啥大出息,既然他们想要我们家在各地的生意,那就卖给他们。”
李海被李宽的话震惊到,这是怎么回事。
之前您可不是这样说的,怎么见了一次杨师道,您就转变了思想。
难道说杨师道带来了什么坏消息不成?
思索半天,李海还是询问道:“楚王殿下,您这是为什么?之前您不还说要狠狠震慑一下那些敢于窥视咱们楚王府财产的豺狼们吗?”
楚王府的生意,在杨师道来之前,打完突厥之战之后,就在各地遭遇到了打压,要么就是同行业的挤兑。
除了春州的产业没有受到什么太大的影响,其余的多多少少都受到了影响。
杨师道来之前,李宽给李海下令,要好好镇压一波他们。
现在李宽突然要变卖掉那些被挤兑的资产,转变的太快,让李海的思想还未转变过来。
李宽皱着眉头道:“杨师道刚才说,长安城之内,有传言说我和陛下年轻时很像,都是年纪轻轻的离开家,天天驻扎在外。”
这话让李海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破口大骂:“这是哪个王八蛋在造谣,他们不怕烂舌头吗。”
李海也不是傻子,一下就听出了对方的意图,这是赤裸裸的在挑拨李宽和李世民的关系,让李世民好去忌惮他们。
李宽摆摆手,示意李海不要太生气,随意的道:“不管他们要干什么,我们都接着。”
“他们不是要边边角角的生意吗?那就给他们,我们就收缩一波触手好了,反正咱们家真正核心的产业他们也无法挤兑。”
“先让他们小人得志一波。”
李海还是觉得委屈,他们楚王府可是有很多边角产业的,那些店铺做的都是实体产业,都很赚钱的。
“把那些产业全都变卖掉,那些产业已经不重要了,接下来你给义叔写信,让他把我之前提过的娱乐报纸产业搞出来,合作方就是柴邵姑父,正好姑父最近在长安也很无聊。”
李宽吩咐道。
柴邵在打完突厥之后就回了长安述职,据李宽所知,柴邵最近啥事没有,整天就是在长安城内闲逛。
既然如此,不如帮他做一些事,反正柴邵还欠他人情没还。
李海领命退下,他听李宽的。
当整个客厅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后,李宽的心情很复杂。
贞观四年,虚岁十三的李宽感受到了身为皇族的危险。
今天杨师道的话往深里思考就是在告诉他,楚王殿下,虽然你已经躲到了定襄,并且随着大唐边界的扩大,你躲的越来越远,可是并没有什么用,依然有人看您不顺眼。
如果只是单独听到这话,李宽并不在意,可这话是伴随着他的生意被挤压而来的,那李宽就不得不思考一下了。
“会是谁呢?”
“这整个大唐,能帮着皇子算计自己的,就只有那么几个人人,而能在各地同时挤压我产业的,那就更少了。”
“可他们不应该下场打压我猜对。”
李宽的脑海中浮现过长孙无忌、杜如晦、房玄龄等人的名字。
最后又都否认过去。
李宽想到杜如晦的时候,忍不吐槽一声:“这老杜没有如历史上一样,在贞观四年死去,是不是应该谢谢我。”
李宽也不知道老杜得了什么病,反正治了半天没治好,最后被一位战场医院的急救兵给弄好了,很机缘巧合。
胡思乱想了一会后,李宽也不在瞎想,只不过,他觉得自己多多少少有些孤独,有些惨,遇见事,竟然连一个参谋都没有。
“许敬宗到是算我这边的人,可他还在岭南喂蚊子,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想到老许,李宽就忍不住怀念在岭南的日子,那时候,遇见什么事,他都可以和许敬宗一起商量。
而许敬宗,此时正在收拾行囊,准备踏上前往定襄的路。
拿着长安的调令,许敬宗多多少少有点懵,自己怎么突然就被调到定襄了,真是奇怪。
“我都已经做好在春州干个十几年的准备了,咋还突然把我调到定襄去了?”
要不是接任的人是他许敬宗以前的手下,也是春州下面县令中的一位,还是他许敬宗认可的部下,许敬宗都觉得这是有人要谋划春州这块李宽的地盘了。
怀念完许敬宗后,李宽还是要打起精神来干活。
他在定襄的活,还不少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