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战燎瞧了瞧那两截断刀,摇头叹息,甚是失望,“太弱了,这么多年,你便只有这点长进?”
“主上!”
长存心惊,看向穆琼涯。
“他不是中了雷焰穿魂钉?为何?”定水刀握紧了手中长刀。
这不是他一个人的疑问,所有人都想问。
只见宇文战燎将那两截断刀扔在了地上,一抖手,手腕上的镣铐便齐刷刷脱落,“区区一件半死器,便想控制本王,真当本王同尔等一样废物?”
这一句,可谓充满了不屑与轻蔑,然而落在众人耳中,却无一人觉得有何不妥。
哪怕他们是敌人,也都打心底认定,他宇文战燎,便该如此藐视天下,目空一切。
因为他有资格。
这天下间,也只有他有资格!
“怎么办?”梨花面悄然退后两步,凑到了路状元身边。
其余人相互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恐惧与忌惮。
一时之间,竟只有簌簌的脚步后退之声,无人敢向前,更无人敢第一个出手。
这时又见宇文战燎抬脚轻轻一甩,不慌不忙的将脚上的镣铐也全部抖掉了。
然后活动活动手腕,伸手一召,红莲折扇现于手中。
杜闻春眼神闪烁,猛地反应过来,“他在拖延时间恢复功力!”
“快!一起动手,杀了他!”穆琼涯也瞬间反应过来,大喝一声。
霎时,无数高手齐齐出手!
刀剑斧掌,刃光凛厉,劲风森寒!
倾尽毕生功力的绝命杀招,铺天盖地,如雨袭来!
顷刻便都落向了那辆马车!
那般攻势,道仙境之下,便是万相门霍佛尘亲临,也做不到全身而退。
望着已蜂拥而来的无数杀招,和冲在最前的穆琼涯,宇文定湘又急又怒,嗔目横眉,无声呐喊。
不要!
然而穆琼涯此刻一心誓杀宇文战燎,哪还容得下其他顾忌。
这将是他这一生,唯一的一次机会!
杀不了宇文战燎,他便要死。
不光是他,他带来的所有人,都要死。
他又怎么可能因她停手……
眼看着距离马车已越来越近。
这一次,宇文战燎这魔头必死无疑!
三丈……两丈……一丈……半丈!
“去死!”
那是无数兵将的声音。
灭国之仇,今日终将得报!
杜闻春的拂尘,穆琼涯的拳,定水刀的刀,穿江剑的剑,长存的刀,梨花面的剑,齐板斧的双斧,路状元的状元笔,控傀之术袭来的无数傀儡,私军兵将的无数枪矛……所有攻势,齐齐落下!
那一瞬间,当——!!!
一声巨响,如撞金钟!
竟有一座无形之阵,如墙如盾,不知何时出现在马车之外三寸之处,将整个马车罩在了中央。
那无数杀招利刃落下,皆撞在了阵上,被阻于阵外。
穆琼涯等人一愣,手臂皆被震得一麻。
那一刹,整片天地都被震得一颤。
较弱的直接被弹得倒飞而出,哪里来的,又退回到了哪里!
同时无数暗流滔天之势,被撞得四散,余波荡开,咔嚓一声,马车四分五裂。
四周一片空地,所有建筑皆已粉碎。
待被弹退的人落地,所有烟尘也都散去,只见车塌安好。
宇文战燎坐在那里,整张脸上虽苍白无色,却仍淡然如旧,红莲折扇轻轻敲着掌心,没有半点着急的意思。
然而此刻,依然保持攻势在与阵法抗衡的穆琼涯、杜闻春等人却是齐齐一惊,心底巨震!<a href="http://www.166xs.cc" target="_blank">www.166xs.cc</a>
哪里还顾得上他是何模样,当下只有一个想法——
不是他出的手,那是谁?!
能挡下如此杀局,必是三十二重天高手!
是海从流?
严屠?
翁仙台的人?
还是万相门的人?
“谁?”
“何人装神弄鬼!”
众人皆在扫视四周,忽听一个声音响起。
“呸!”
一口血吐出。
信大少自宇文战燎的影子中走出,单手擎天,托住整座大阵,另一只手擦了擦嘴角的血,“使这么大劲。”
“是你!”长存皱眉。
“信知回!”路状元也面露不解。
“不才,正是在下。”信知回依然单手维持阵势,另一只手负于身后,缓步走到了宇文战燎身前。
“你不是带着小皇帝离开了?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这一句,是梨花面问的。
“离开的那个,不是他。”杜闻春反应过来道。
“不是他,那是何人?”穿江剑看向杜闻春道。
“那个啊,他叫徐十步,一人一司,一品天字。”
不待杜闻春开口,信知回已悠悠接道。
“天子卫?”
“没错,一品天字卫,天子卫。”信知回看了看一旁的宇文定湘,身后的手一召,墨玉折扇现于手中,抬扇轻点,解开了宇文定湘的穴道。
“阿燎!”宇文定湘来到宇文战燎身边,双手紧紧抓住了宇文战燎那条执扇的手臂。
她自始至终都坚信,宇文战燎不会输。
也正因如此,心里才更加不安。
目光楚楚,满是哀求,却说不出半个字来。
她还有什么资格再求他……
可她,还是想求他……
宇文战燎漠然坐在榻上,红莲折扇依然轻轻敲着掌心。
“啪、啪……”
一下一下,仿佛勾魂使的脚步声。
“久闻万相门四门主擅奇门阵法,与易容之术,想不到信大少竟有过之而无不及。”杜闻春试探道。
“不不不,我这两下子,比起四师兄可差远了,若非王上指点,只怕早已露馅。”信知回墨玉折扇在身前摇了摇,否认道。
“摄政王千岁也擅易容之术?”杜闻春继续试探。
“当然。”信大少有问必答,很乐意跟他们多聊聊,“我家王上无所不能,早已料到你们所有手段,在你们到来之前,便施展一瞬千里,将徐十步从山下接了过去,并让他易容成了我的模样。”
“他易容成了你,那你……”
齐板斧话刚问出一半,信知回已接道,“你是想问,我那时在何处,这一路,又在何处。”
“不错。”齐板斧沉声道,“你不可能藏身于马车之上,更不可能躲在我们之中。”
信知回笑了笑,“诸位可曾听说过无相之境?”
“万相门那面镜子?”杜闻春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