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看到杨过懵懂无知,小龙女悲愤下山,宋浣溪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小龙女一起碎了!
她沉默太久,旁边的客人开始催促起哄:怎么不读了?!
不见一物之后呢?!
宋浣溪缓缓吐出一口长气,手中的报纸几乎被她抓烂,先喊了句抱歉:有个生字不认识——
想了半天,还是不认识。
客人们忍俊不住,发出了阵阵笑声,熟客阿生哥笑的声音最大:这个我熟!我看每个字都眼熟,就是不认识!
宋浣溪嘴角勉强扯了扯,看着满室兴志勃勃的客人们,做了一个十分大胆的决定,她一抖手中报纸:那我继续了!
——原来她双眼被人用布蒙上了,随即传来了衣衫悉索之声,却是有人在她身边坐下了。
一个温润男声响起,‘姑娘莫怕,小可,小可只是爱慕姑娘许久,今日见姑娘被那奸人所伤动弹不得,本想默默守着,却又实在按挎不住思慕之心——’
他接下来絮絮叨叨说了许久,什么一见钟情二见倾心,三见就想和她定终身,甚至连两人子女的名字都起了几个了!
男孩就叫俊杰栋梁,女孩可唤珍珠宝玉——
又对着她念了很多诗,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南国有佳人
小龙女听得耳鸣心燥,只怨那怪人,为何不把她耳穴也点了!
宋浣溪一边胡编乱造,一边偷偷瞄向四周的客人,只见众人俱都听的如痴如醉,不少人抓着筷子的手定在半空,连筷子上的面,掉回了碗里都未曾察觉。
她悬着的心渐渐放回了胸口。
直到她对上了陆先生的双眼,后者轻呵一声,拿起桌面上的报纸扬了扬,题头两个加黑的楷体大字,要多刺眼就有多刺眼——明报!
宋浣溪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幸好接下来的情节已经可以回归原文,她努力稳住心神,继续读道:欧阳锋见杨过甚是聪明——
杨过暗笑,这道士失魂落魄似的,甚为可笑。
转眼又到了胡编乱造情节,宋浣溪努力控制自己,不向角落里的陆先生看去,编道:杨过替小龙女解了穴,小龙女立刻将他一把推开,恼道:‘你可知刚才发生了何事?’
杨过紧张问道,‘何事?’
小龙女咬了咬下唇,终无法说出被人爱慕告白,听的脑瓜子嗡嗡之事,恨恨道,‘刚才飞来一只苍蝇,在耳边吵了半天,我又没法动手打死它!’
杨过笑了起来,作势挽起袖子,‘它飞哪里去了?天崖海角,我也替姑姑打死它!’
小龙女瞪了他一眼,心道,那只苍蝇还想娶我为妻呢!
她生的极美,只是性情冷淡,平日里多是面无表情,这一嗔怒下,眼波流转,登时多了几分活色生香,端的是美的不可方物。
杨过看呆了去,喃喃道,‘姑姑,你真好看!’
宋浣溪编到这里,堵在心头的恶气终于消了些,她放下报纸,重重咳了两声,朗声道:好了,今天的连载,就到这里啦!
客人们顿时如梦初醒,不少人碗中的面,都已经坨成一团,却浑不在意,热烈地讨论起了小龙女的美貌:
你们说,小龙女到底有多好看?
杨过这小子,也见过不少美人了,黄岛主母女,陆无双和程英表姐妹,李魔头脾气坏,可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
这些美人,却只有小龙女,让他看呆了去,说出一句好看!可见真绝色也!
那你们说,有没有影后林钰好看?
林钰是好看,也比不上小龙女吧,她也就是黄蓉的等级!
黄蓉在《射雕》里,那也是一等一的美人啊!
宋浣溪脸一红,最后这几段,完全是她杜撰,没想到竟然会引起这么大反响!
这是她第一次,把想象中的世界,展现给了其他人——
感觉,还蛮不错的!
哎,如果角落里的陆先生,不要一直笑咪咪的看着她就好了!
正当客人们讨论的越来越热烈的时候,十几个穿着黑色唐装的精壮年轻男人突然闯了进来!
他们一进来,就分散开,凑到了不同桌旁,一脚踩在椅子上,也不管椅子上坐没坐人,斜眼问道:老表,吃完了没?
客人们二话不说,无论还剩下多少面,哪怕只吃了一口,全都直接起身,沉默的结帐走人。
转眼间,满满当当的餐厅内,就只剩下这十几个不速之客。
以及——
角落里的陆先生。
领头的年轻人脸上有道刀疤,将将从眼角穿过,若是再往中间一点,一只眼怕是直接报废了。
他大马金刀的往餐厅中间一坐,喝道:池老板在不在?兄弟们都还没吃饭,先把招牌的鲜虾云吞面,一人来上一碗!
池老板直接从后厨跑了出来,一路上,先一人递了根烟,到了这领头的年轻人面前,更是直接奉上了半盒烟,又亲自点了火,凑到对方嘴边,赔笑道:
刀疤哥,月钱不是前几天刚交上去吗?
刀疤叼着烟,吐了一个烟圈:不够!
池老板生意兴隆啊,天天爆满,就算一人点一碗云吞面
这月钱,是不是也得往上提一提了?
趁着池老板和刀疤交涉,宋浣溪悄悄地挪动脚步,到了陆先生桌前,压低了声音催促,你怎么不走啊,赶紧走吧!
哎,陆先生看来真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少爷呢,一点都不知道人间险恶!
下一秒,刀疤突然转头向这边看了过来,宋浣溪吓的差点缩到桌子下面去,她在心中暗暗祈祷,师兄告诉她的名字,应该有用吧?!
叫什么来着?大圈仔?不对不对,拳什么来着?
刀疤似乎有些疑惑,他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转过头,他很认真的和池老板讨价还价起来:所有店都要加,不光是你们家!
两成!这是兴哥定下来的数!
池老板惨白着脸,苦苦哀求:小本生意,真没那么大利啊!
刀疤状似不经意的又转头看了过来——
宋浣溪猛地反应过来,刀疤看的,根本就不是她!而是——
陆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