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露出的古怪神情,让他永远都不想再解释第二次。
主要吉姆过过圣诞节复活节也就算了,为什么连中国人的中秋也要过!
还美其名曰入乡随俗!
看到自己的爱尔兰秘书,戴维德总督的眉头直接就皱了起来,质问道:“红尘一笑开新书了?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对于同胞,戴维德总督直接进入母语模式。
吉姆却皮的很,摊开双手,一脸无辜,用发音稍显不那么正宗的中文回应道:“哦,红尘一笑,他的新书,和夜校无关啊!”
戴维德总督一怔,好像有点道理,他挥了挥手,示意吉姆退下,拿起报纸,阅读起了红尘一笑的新文。
半晌,他抬起头,莫名的有一点怪怪的感觉,不行,他得再读一遍。
这一次读的,更快,读完,却莫名的惆怅——
这就完了?
下文呢?
那一堆正,至少也得是二三十个故事吧?
哪儿去了?
被红尘一笑藏在正字的横横竖竖里了?
如一个吃着辣椒炒肉配白饭,吃得正欢的老饕,突然发现电饭锅空了一样,看着剩下的半盘辣椒炒肉,无能狂怒:
吊人胃口啊!
不知过了多久,戴维徳总督才回过味儿来,他立刻按响了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再一次呼叫了自己的爱尔兰秘书,“吉姆,你看了红尘一笑的新书没有?什么感受?”
吉姆耸了下肩:“没有。”
顿了一下,爱尔兰秘书建议道:“您不妨问一下夫人,她每天都在追读报上的连载。”
戴维德总督一愣,对哦,他倒是忘了这一点了。
看看时间,也实在不早了,太太每天都在等他。
戴维德总督立刻起身,抓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今天就到这里吧。”
很快,他回到了卧室中,夫人只开了一盏床头小灯,手里拿了本书,正在等他。
戴维德总督一边脱衣服,一边直接问到:“安妮,你看了红尘一笑的新书吗?感觉怎么样?”
安妮立刻笑道:“很有意思,我很喜欢邮差的做法,他真是一个好人。”
好人——
戴维徳总督正在往衣架上挂裤子的手一顿,明显察觉自己和太太的认知出了偏差,他摇头反驳道:
“不,我觉得他做的不对,他并没有权利干扰别人的人生,那位小姐继续写下去的话,未必不会成功。”
安妮眉头皱起:“也有可能是不会有任何结果,有一个人点醒她,让她早点回头,才是对的。”
两夫妻争论半天,最后以温柔端庄的太太一句shit结束战斗,同时,总督被赋予了睡沙发的特权。
戴维德总督躺在沙发上,却翻来覆去难以入眠,数了一个小时的羊后,他猛地坐起,清醒意识到——
红尘一笑的新书,一定会大火!
那他的旧书呢?
会不会引得读者再去寻来一阅?
戴维德总督脑中绷紧的弦渐渐松弛下来,他打了个呵欠,做了决定,明天就叫人去明报问一问红尘一笑的真实身份!
他要在港督府,广邀港城富绅名流,为对方举办一场,盛大的授勋仪式。
……
在戴维徳总督也渐渐沉入了梦乡之际,在港城偏僻的清水湾旁,裴远洋还没有入睡,正翻看着这一日电影上映情况。
他略有些吃惊:“独臂刀,竟然这么受欢迎吗?”
邹文桓认真道:“片子很新颖,打斗十分真实,加上方刚的角色设定不错,还有就是——”
他声音一顿,略有些迟疑,裴远洋立刻追问:“还有什么?”
邹文桓斟酌用词,“宋小姐扮演的齐佩,毁誉参半,喜欢这个角色的认为她有情可原,讨厌她的也大有人在。”
“几天下来,齐佩的热度,还有些超方刚了。”
邹文桓是真有几分佩服,独臂刀的原剧本,他也看过,看完只有一个感受:
齐佩直接沉塘都不为过!
可等他看了电影,想法就变了:打开猪笼,把齐佩放走,也未尝不可——
裴远洋沉默了,宋浣溪真是应了那句老话,锥藏囊中,锋芒毕露,藏都藏不住的。
本想卖她一个人情,这下好了,他倒是要承她的情了。
裴远洋慢慢呼出一口长气,也好,反正本来就打算让她来演宝莲灯里的沉香了!
他又抬头看向了邹文桓:“你联系葛岚了吗?她怎么说?”
郭云琛挖了他那么多墙角,也该轮到他挖一挖了。
邹文桓苦笑:“她反问我,她在荣昌,演女一号,薪水也多,为什么要来裴氏?”
裴远洋眉头拧起,没有郭云琛的资本雄厚,终究是他的硬伤。
邹文桓又道:“不过,她收了我的名片,大概也是想多一条后路吧!”
裴远洋点了点头,能成固然好,成不了,他也不是很在意,不过是为了出一口胸中恶气。
葛岚不来也好,不然她来了,叫她和宋浣溪抢女一号吗?!
裴远洋抬手揉了揉眉,注意力重新回到了自己面前的剧本上。
宝莲灯的剧本,公司里十几个编剧同时动笔,让他意外的,竟然是快报前主编曹起写的最好。
大概是失职的愤意无处渲泻,一腔悲愤,全被曹起写入了剧本里:
三圣母化成凡人外出游玩,赶人间正月十五的灯会,偶遇上京赶考的书生刘彦昌,与之一见钟情,不顾兄长二郎神的反对,宁愿退了仙身,也要嫁给对方。
结果数年后,已成凡女的三圣母年华老去,刘彦昌则位高权重,成了一介高官,移情别恋,又娶了几房小妾。
……
看到这里,裴远洋已是可以感受到三圣母的满心悲愤了,没想到曹起的笔,还能更狠!
受小妾蛊惑,刘彦昌一意孤行,废嫡立庶,三圣母不堪受辱,与之强辩,却被一纸休书,驱出家门。
恰逢风雨大作,她身体本就虚弱,直接就被一场风寒夺了性命。
待她再次醒来,已是地府之中,三圣母幡然醒悟,前世种种尽皆烟消云散,重获神格,她却微微一笑,“只是可怜了沉香,不过既有那人的骨血,不认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