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直接将污染物排放进了地下水层？”亨利摩根被惊到说不出话来。

    “对，直接排放，这可是省了不少污水处理费用。”陈志文点点头说道。

    欧美社会，这些年来一直在推崇环保，这第一的原因，自然是为了打压那些还没有发展中的国家，毕竟，他们这些发达国家，已经过了需要靠污染来发展经济的阶段，而且技术研究也更强，低污染的技术也有不少，第二么，就是将有污染的产业，转移到国外，是欧美的策略之一，以后还可以用环保这一条来压制后发展经济的国家。

    但正常的欧美公司，还是有一些基本底线的，毕竟，多年的文化教育，让很多人还是比较重视环保问题的，而且之前几十年，不少地方也受到环境污染所害，谁都担心这种事，更不要说，湾湾本身也有一定的环境保护法律，RCA这样操作，可以说的上是人神共愤了。

    “所以，我们可以利用这件事来做文章？但未必有效，这件事如果第一次听到的确算是很惊讶，但毕竟美国本土没有受到影响，估计很多人很快就忘了。”亨利摩根想了想说道，他也很惊讶，一个市值数十亿美元，一年净利润都有三四亿美元的大企业，居然会为了一点点环保费用，做出这种事，毕竟，RCA的污染排放主要是购买的各种显像管原材料，它不是化工厂，污染排放不会很大，环保费用也不会很高，但污染排放再不大，也经不住直接排放啊，特别还不是排在流动的河里，而是基本上不动的地下水。

    “对，但错了就是错了，关键就看这件事，能闹的有多大？如果没人干涉，以RCA在美国的能量，可能连报纸都不一定能上的去，但如果有同样能量的人在不断的利用这件事来做文章，那就完全不一样了。”陈志文笑了笑说道。

    很多事情，其实就看追不追究，不追究天大的事情，哪怕在互联网时代，被炒作的全民皆知，但只要白宫不管，那几个月后谁还记得？比如2023年初的美国化学品火车翻车事件？几个人月后，除了附近的受害者，谁还关注这件事？

    但如果有人追究，硬是要把事情闹大，那一个小事，都能闹到天上去，比如一个FD的黑人被警察抓捕的时候压死，其实就是一个意外，但硬是闹的美国人仰马翻。

    RCA在海外造成了严重污染，对美国本土其实屁影响也没有，但只有有人搞事，将事情闹大，再请一些环保圣母来，how dare you一下，哪个大佬也受不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光靠我个人也是做不到这一点的。”亨利摩根说道。

    “所以，这就必然需要你背后的家族来参与进来，要不然，凭借着你，是斗不过RCA的，而且这件事，我不能下场，也不会下场，华人下场，反而容易露出漏洞。”陈志文又说道。

    在前世，他就知道RCA的污染事件，这件事在国内环保行业有一定的知名度，而在原先历史上，这件事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是90年代，那个时候RCA已经被通用电气收购，原先的RCA管理层已经不知所踪，而因为通用电气的“数一数二”原则，家电业务在90年代初就全部出售给了一家法国家电巨头。

    这里面的责任就完全说不清了，还需要去打跨国官司，当地的大量受害者，根本就无能为力，虽然当地的癌症患者虽然数量明显增加，但根本就没办法证明自己的癌症是被污染导致的，即使湾湾政府出具了证明，到了法国美国也没用，根本不被承认。

    最终，湾湾政府也只能通过多年努力，让通用电气出了一笔钱，赔偿给了可能的被害者，但逝者已逝，很多都没什么太大意义了。

    这一世，陈志文早在70年代末，在偶然听说RCA后便想起了这件事，随后就派人去桃园取地下水，寻找证据，但RCA在桃园市的投资其实也就是70年代初，而开始排放污水，是哪一年没人知道，当时要么还没排放，要么就是地下水数量多，排放的量被稀释了，取出后也检查不出来，直到最近，才算石锤。

    “你不出面是对的，这是美国人内部的游戏，你参与进来的确可能会引起麻烦。”亨利摩根点点头说道。

    “还有一点，你们需要获得湾湾政府的支持，这件事，湾湾政府本身也是受害者，不过他们肯定会担心这样的一家大外企可能会撤资，所以你们要有其他好处来说服他，这一点，我想摩根家族的人应该可以做到。”陈志文又说道。

    “摩根的银行，的确可以在一些有利可图的商业上帮助湾湾，但这种价值，恐怕难以比得上RCA在湾湾的投资，据我所知，这家公司在湾湾带动数万人就业，间接的更多，也是湾湾最大的出口企业。”亨利摩根说道。

    “这不用担心，如果你们的计划成功，我会收购RCA的电视机业务，湾湾的就业与出口问题不会有任何意外，你专注持有NBC就行了。”陈志文笑了笑说道。

    “我就猜到你是看中RCA的电视机业务了，看来，只是一个通用电气的空调业务，的确满足不了你。”亨利摩根笑了笑说道，作为陈志文的合作伙伴，也算是半个朋友，他对陈志文在商业上的需求自然很了解，虽然不清楚为什么这位华人执着与家用电器市场，明明这个行业，在美国都快成夕阳行业了。

    “对，我就是看中RCA的电视业务与收音机业务。”陈志文点头承认道：“不过如果你控制了NBC，我也可以给你大量的广告业务，你也知道我旗下的商品，在美国每年的广告投入，这样一来，你收购NBC电视台之后的负债，也会有所缓冲。”

    之前他曾经委托摩根的投行去接触通用电气，想收购其家电业务，但却遭到了拒绝，因为韦尔奇并不缺钱，他更想与其他巨头公司进行业务或者技术交换，来实现优势互补，比如在原先历史上，通用电气的家电业务包括RCA电视业务，就卖给了法国巨头，获得的交换就是其在医疗器械领域的公司及尖端技术，这让通用电气在医疗器械领域的成就更高，而显然美的没这个条件。

    不过，通过摩根投行的努力，韦尔奇同意出售了通用电气旗下的中央空调业务，最终售价8000万美元，陈志文也获得了中央空调美国市场的10%份额以及一套销售渠道，但中央空调，主要是商务使用，对家用电器的业务促进并不大，顶多技术上能够提供一些帮助。

    而陈志文在获得了RCA对湾湾桃园市进行了滔天污染的证据之后，便也对其彩色电视业务有了想法，要知道，RCA旗下第一资产自然是NBC电视台，而第二大资产就是电视机业务与收音机业务，目前，它是全美最大的电视机销售商之一，类似于后世TCL的地位，只不过，最近十几年来，长期被日系抢占市场，已经陷入亏损，将工厂搬到湾湾与墨西哥，其实就是为了应对日系，效果也有一些，但还是阻挡不了日系的各种卷王企业，其中最强的竞争对手就是索尼。

    在技术到达顶级之后，欧美的国家文化，根本就做不到与亚洲公司对抗成本，但亚洲内部是可以的，如果自己能够收购RCA的电视业务，外加美的在其他电子市场的优势，以及自己在终端渠道的布局，那电视业务，不谈击败日系，但绝对能够存活下来，而且电视与白色家电一样，一旦获得了RCA的电视销售渠道，那就可以沿用在家用电器之上，这样一来，美的的家用电器业务就可以短时间内快速突飞猛进。

    当然，另外的好处就是技术，RCA的技术，其实也就比日系的差一点，但还没到革命性的差距，而未来，在液晶电视商业化之前，传统显像管的技术天花板其实差距并不大，完全可以以其他方式来取代并进行错位竞争。

    但是如何坑RCA，就成了陈志文的难题，自己曝光是绝对不行的，原本他是指望通用电气能够与自己合作，但韦尔奇与美的并没有达成什么大的合作，同时可能也根本看不上美的这种“新势力科技公司”，这种情况下，陈志文自然不会将这种能够可能入主RCA的机会给通用电气，虽然在原先历史上，就是通用电气收购的RCA。

    亨利摩根，算是目前自己最好的合作对象，首先，他与自己合作已久，关系很不错，也算是信得过的人之一，第二，虽然他本人可能没这个能力去对抗RCA，但他身后的家族是有的，只要自己给一头野牛造成一个小的伤口，那么雄狮狮群自然不会错过机会，第三，就是如果亨利摩根获得NBC，那自己未来数个产业，在美国的广告营销，将会更有保证，而这也是互利的，亨利收购之后的NBC电视台，也可以获得美的、红牛、好市多、百思买等的大量广告收益，一举两得。

    当然，RCA的电视机业务，是他目前最需要的。

    “这样的确很不错，我现在被你说的很心动了。”亨利摩根真心的说道，他其实也明白，这真的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有了可以下手的对象，有对方的弱点，有一个大财阀的帮助，这么多机遇在一起，那只要自己下手了，那背后的家族肯定也愿意帮助他。

    自己之所以有这个机会，也是因为陈志文不是美国白人，要不然，他肯定早就自己准备磨刀下手，根本就轮不到外人，想喝一杯汤都难。

    而陈志文也有着自己的需求，他需要RCA的第二大电视机业务，同时也希望在未来能够在美国的传媒领域找到一个稳定的合作伙伴，这可比当美的的经销商，利益大多了，不仅仅是收益，而是影响力，一旦他真的获得了NBC，那估计白宫那位都可能对自己客气三分了。

    这是能够爬上美国尖端金字塔的机会。

    “其实，我还有一个比较更胆大的想法。”陈志文笑了笑说道：“如果你获得NBC，只是你事业的起点呢？”

    “什么意思？”亨利摩根有点不太明白。

    “传媒这个行业，很特殊，它的利润，不能说差，但也不是很高，远比不了电子产业，但这个影响力，却是非常的巨大，如果可以的话，我肯定愿意花重资投资美国的传媒行业，只是美国对传媒业的法律限制非常严格，非美国人连报社都不能收购，电视台更是最多让外资控制25%的股权。”陈志文顿了顿说道：“但是你可以，如果你收购NBC到手后，再想办法投资其他传媒行业，比如报纸、广播、电影、出版等，那也许就能成为美国的一个传媒大亨呢？”

    “传媒大亨？”亨利摩根被陈志文所描述的未来蓝图给震住了，如果陈志文帮助自己，外加自己有能力后可以获得更多的家族资源，那么，这个蓝图，是真的有可能实现的。

    “对，而且欧洲、南美洲、亚洲部分国家，其传媒业对美国的资本限制不多，将来，你也有机会进入这些国家，成为全球级别的传媒大亨。”陈志文又说道。

    “算了，别扯了，你这扯的太远了，就算我在你的帮助下，收购了RCA，这种负债，也不知道多少年才能还清，未来太遥远了。”亨利摩根终于从未来蓝图中清醒过来。

    “这不用担心，其实也不会很多，你收购RCA后，电视机业务卖给我，至少也值几亿美元，其他的，除了NBC，都出售掉，也能换到估计十几亿美元，然后你专心经营NBC这个电视台就行了，而且，等你稳定下来之后，我也会在法律容许内适当入股NBC，虽然不会很多，但也能给你提供一点资金了，这样的话，你虽然负债很重，但NBC手中的资金会有很多，至少可以现在美国境内，先扩张起来，当你传媒影响力越大，收益自然越高。”陈志文笑着说道。

    这个野心的确有点大，但并非不可能，因为后世的传媒大亨默多克就做到了，相对来说，亨利摩根的条件更好，他是美国出生的本土人，背后家族实力强大，唯一的问题就是能力了，默多克的能力自然很强，可如果亨利摩根有了自己的指点，就算不能击败默多克，但还是有可能抢到这位传媒大亨的部分事业的，美国很大，地球也很大，还是容得下两位不同的传媒大亨的。

    PS：重生商业文的话，一个华人，自然不可能能够控制美国的电视台等等，我也没让主角有这个想法。

    传媒行业，天生就不是外人能够触碰的，不要说欧美，就是东南亚，西亚一些国家，也不可能容许华人来控制电视台甚至报纸，所以这会是华人主角天生就不可能做成的事情，顶多在香港称雄，出去了，就是内地也不可能。（电影除外，不算传媒吧？）

    但也因为这样，那主角就与传媒行业，没有什么利益冲突，所以我就写了这样一个剧情，靠着少量的帮助，先知能力，让一个合作多年的美国人成为传媒界有影响力的人，不谈默多克的水平，至少有一定影响力吧。

    至于上一章评论说的，昂撒人不是好东西，我也知道，资本家都是一样，为了利益而已。

    在与传媒行业没有利益冲突的情况，在电子行业还有合作的情况下，主角也没什么ZZ要求，按理说，出现矛盾的可能性，应该也不大吧？再说，按照主角未来对美国市场的依赖，未来肯定是要花大力气在美国寻找有权利的人合作、捆绑利益的，这也算是其中之一吧，传媒影响力再大，盈利能力也很一般（相对科技行业），谁都需要钱的，这就算相互合作吧，至少找的是熟悉的人。

    哪怕所有资本家都以利为先，但也总有长期合作的关系吧？我不信21世纪李嘉成在欧洲那样大规模投资，在那边就没有与他有“长期合作”的同级别富豪？只要能长期互利，白人资本家也一样知道细水长流。

    就说美国，其实有很多机会是可以用来赚钱的，但有些是华人不方便参与的，这种东西，透露一点就可以让“盟友”赚大钱，反过来自然对方也会适当的给主角一点其他好处等等，比如在美国的一些利益。这样也算空手套白狼了。

    只要没有利益冲突，有利益可赚，那这个关系就可以长期维持住，这个应该没问题吧？

    逻辑就是这样，主角也没打算彻底控制亨利，再控制美国的电视台，纯粹就是合作关系，因为没有他，未来也需要找其他人，或者通过上市等手段拉拢一大群人，本质也是一样的。

    而且未来30年，中美关系大部分时间还是好的，只要不作死，外加肯投入关系网，这样才算能够合理的保住自己财富吧？

    至于40年后的脱钩，那太久远了，提前十年慢慢跑路就行了。

    如果还是觉得不合理的话，请讲出道理，我都会好好思考的，毕竟我个人脑子有限，可能想不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