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之外的峭壁上，金漫刚刚用捆好的藤条清扫了洞内，顺便想给昏迷的季如良喂一点水，可金漫捧着碗的手刚刚递过去，就被洛川拦住了，用一股奇怪的眼神看着金漫，“姑姑这几日都是如此照顾季如良的？”

    金漫下意识就点了头，“对啊，毕竟这里的活人就只有我一个了，我不管他，这小子就得活活渴死。”

    金漫丝毫没发觉这样做有什么不妥，但是洛川看在眼中却是另一个想法，好像和金漫相处的这几年之中，就算是他生病高热的时候，金漫也没有给他喂过水，顶多是给他煮过药而已。

    洛川想到这儿心情就有些不好，低着头接过金漫手上的水碗，甚至都没问她一句她这么好看的水碗是怎么找到的，反正金漫身上百宝箱一样总是会变出许许多多的东西来。趁着给季如良喂水的功夫，洛川伸手替他把了把脉，发觉季如良十分虚弱，好似一个极速运动之后迅速脱水的人一般虚弱。

    “怎么了？情况很不好吗？”金漫看洛川低头不语，表情十分严肃，也走过来拉起他的另一只手，细细的探了探内息，也不由自主的蹙了蹙眉，露出一个非常心疼的表情，不情愿的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玉瓶，“你给他吃一颗这个。”

    “小金丹？”洛川打开玉瓶到处一粒药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惊叹道。他没想到金漫身上还有这种好东西。

    金漫撇了下嘴说道，“你还真是识货，也就是季如良吧，换别人我还真的不想拿出来。”

    小金丹是她之前在别的任务之中无意之间在少林寺得到的好东西，一共就四五粒，如果遇到大灾大难，四五粒一块吃下去还能换回一条命回来呢。效果不比大金丹差，谁想，就这么给了不能吃饭的季如良续命。

    说不肉疼肯定是假的，金漫牙都快疼掉了，想到这东西是她在少林寺里听了人家足足念了九九八十一天的经才换回来的，心里就更加不得劲。

    “希望我的朋友们都用不到这种药才好啊。”金漫吐了口气。

    洛川已经把药给季如良喂了下去，吃下去一会儿的功夫，季如良的脸色就肉眼可见的变好了。

    洛川仿佛不想相信一般，问了一句，“如果我刚才没有发现他内息微弱，姑姑打算怎么做？”

    “打算看着他死在这儿吗？”洛川斜着看了一眼金漫，这种事情不知道为什么他非常相信金漫会这么做。

    “毕竟姑姑想要一个人独善其身的在这里躲到试炼结束。带着季如良，季如贤早晚

    要找过来。”洛川一板一眼的分析者，说的十分严谨。

    金漫愣了一下，笑着摆手，“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可是好不容易将他救上来的，你都不知道我背着这么一个大男人找到这处山洞有多不容易。我胳膊，腿脚现在又的地方还肿着呢。”

    洛川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就这么看着金漫自己说完了又笑起来，明明看向床榻上的季如良的眼神之中根本没有一丁点的温度。如果不是知道她之前和季如良交情不错的话，旁观的人都要怀疑现在金漫的这个眼神是要杀人的目光。

    阴冷，忧郁，没有一丝温暖的感情在内。

    金漫微微一笑，捻了捻袖中的令牌，摸着它冰冷的边缘，强忍着这几日一直盘桓在心中的汹涌的恶意，说道，“怎么会放弃他呢，他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呢。”

    这句话说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到连她自己都快要不相信似的。

    洛川眼眸微微一动，将季如良扶着慢慢躺下，背对着金漫，用同样轻飘飘的声音说道，“活生生的也未必全都是人。”

    “嗯？”金漫显然刚刚是在走神，没听清洛川的声音，又问了一声。

    洛川起身替季如良盖好被子，“你我是什么样的人，彼此都心知肚明，姑姑，你在我面前不用如此……”

    “伪善？”金漫替他说出心里徘徊的字眼，微微一笑道，“人很多的时候说的话，做的事都是为了让自己安心，或者是给自己这么做的勇气而已。”金漫走到洞口再次盘膝而坐，眼神不时眺望着远方。洛川看出来那是京城的方向。她在等什么人呢？

    金漫坐了一会儿发现雨势已经渐渐停了，细细如牛毛的雨丝和之前的那滂沱大雨比起来，真的不算什么。

    金漫甚至连雨披都没穿戴，就直接坐在了洞口。洛川走过来用她给自己的雨披递过去，眼神朝她屁股底下一挑眉，金漫毫不顾忌的拿起来就垫在了自己的屁股底下。

    洛川忽然想起来魏生锦从前说过的一句话。金漫在他面前的时候，既没把他当男人，也没把自己当女人。

    金漫刚坐了一会儿，就听见天空中一阵一阵传出扑棱扑棱的声音，两个人同时抬头一看，发现在山谷各处的旮旯里，扑棱棱的飞出来许多只各种颜色各种大小的鸽子。这些鸽子不知道被困在哪儿，困了多久，好不容易获得自由之后，飞出来的时候两只翅膀恨不得挥到天上去，有的大鸽子可能饿得很了，竟然啄掉了自己多半的羽毛。

    金漫和洛川仰着头

    看着一群鸽子扑棱棱的飞来飞去，一时间空中出现很多掉落的细碎的羽毛。金漫接住一根羽毛拎起来看看，“是好的信鸽吧？我听魏生锦说，京城里玩儿信鸽的人很多，那些人都是有钱人呢。”

    “好不容易雨小了，看来都往家里送信了呢。”金漫看着满天的鸽子，有点好笑，“段暄他们除非眼瞎，不然这么多鸽子他还能看不见？除非真的是想纵容这些人作弊。”

    金漫话音未落，就听见一阵一阵的弓弦声响，嗖嗖嗖的无数枝箭矢一起往天空中发射，那些刚刚得到自由的信鸽，前一秒还在扑棱棱的展翅翱翔，下一秒就已经成了剑下之鬼。

    金漫手疾眼快的一跃而起，捞住几只从天上刚刚被射杀的鸽子，噼里啪啦的扔在山洞前的峭壁空地上。洛川也看明白她的意图，纵身而起，从另外一边接住几只信鸽的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