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的医术真的很好,本来我伤得很重,他涂了药就好了很多。”
白芷和街上去药铺看过病的人一样,对谢周的医术赞叹不已。
燕公子笑着揽住她的肩膀,心想我的傻姑娘诶,那药里可是掺了灵果,能不好吗?
他分明在药膏中闻到了灵果的气味,而且至少是五百年的灵果起步。
虽然很淡,虽然只有很少很少的一点,但可以确定是灵果无疑。
年份高的灵果能洗髓伐骨,延年益寿,是多少权贵富商都求之不得的宝物。长安奇珍阁每年也只能收到那么几颗,每次都被人以几万两的天价买走,即便如此依然是有价无市。
一个小小的药铺,竟然有灵果出现。
关键那个医师竟舍得将灵果混入药膏,只收十五两银子,真是个奇人。
燕公子对药铺和那位未曾谋面的年轻医师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心想等手头这件事忙完,一定要去见一见这个奇人。
白芷缩在燕公子怀里,手指头在他的胸口上来回画着圈圈,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轻声问道:“公子在想什么呢?”
说着她还把耳朵贴在燕公子的左胸,似乎想要倾听他的心声。
燕公子笑了笑,说道:“没什么,一些杂事。”
白芷喔了一声,短暂的温存过后,忽然问道:“公子,你会把我带出去的,对吗?”
燕公子一怔,搂紧她说道:“会的。”
白芷清美的小脸雀跃起来,痴痴地望着爱人的脸,沉浸在幸福的幻想中。
燕公子不觉得幸福,情绪极其复杂,心里更是连连叹气。
事实上,他常年出入各地的风月场所,数不清跟多少女子说过同样的话。
如果说到就要做到,那他的身边至少得有上百个妻妾。
情到深处时随便说说的话,大
家都知道不能信,你怎么就信了呢?
唉,傻姑娘三个字可真是没有说错。
燕公子满心无奈,他哪里不明白,白芷已经彻底爱上了他,把他当作精神上的支柱。
没办法,谁让他这么优秀,总是能让姑娘们身心愉悦。
哪个女子和他共度良宵之后,如果不喜欢他才是怪事。
燕公子这样想着,搂着怀里的姑娘,心里充满着不为人知的骄傲。
他绝不承认那些情话其实都是谎话,那些笑言同时也是谎言。
反过来扪心自问,他也挺喜欢白芷的,但却远远谈不上爱。
这种喜欢也无关情爱,更多是欣赏,就像他喜欢太阳,喜欢春风。
他只是觉得这个看似柔弱实则坚强的小姑娘很对自己的胃口,比那些被黑暗磨平意志的姑娘们好上许多,他不介意顺手帮上一把。可如果说替她赎身,那就有些过了。
他没办法把白芷带在身边,在黑市不行,等出去后更不行。
好在燕公子终究不是无情人,不忍心将少女辜负的太惨,心想等这边的事情忙完,即使不能把白芷带在身边,也得想办法将这个可怜的傻姑娘从黑市里解救出去。
……
……
燕公子和白芷共枕同眠的时候,无名药铺中,谢周仍坐在诊桌旁边。
房间里没有点灯,元宵也已经睡去,谢周独自在黑暗中沉默。
他在思考一个很简单却也很困难的问题。
如何杀死一个人?
如果把这个问题送去暗影楼,必然会得到许多答案,用刀、用剑、暗器、投毒、放火……每个杀手都有自己擅长和习惯的杀人方式,多半都是直来直往,用实力碾压。
这些都是很常见的方式,要求只有一点,那就是你得比刺杀的对象更强。
那么,该如何杀死一个比自己
更强而且是处在修行顶级的强者?
投毒放火的手段首先可以排除,没有哪个修行强者会蠢到以这种方式死去。
最终还是得落在手中的剑上。
谢周这样想着,将紫气东来背在身后,戴上斗笠和蒙上黑巾出门。
他当然不是去找贺老怪。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现在去找贺老怪无异于送死。
谢周要去多宝楼不远处的一座客栈,如果他没有记错,焦状元应该是客栈的东家。
根据谢周近些天打探到的消息,黑市一共有九大高手比较出名。
公认的最强者是在黑市大门处枯坐十年,不吃不喝不睡的守路人。
据说守路人乃是一品巅峰的至强者,手握一把绝世之剑,可惜无人看见利剑出鞘。早些年还有人挑衅于他,不过随着多个挑衅者的惨死,渐渐地也无人再敢试其锋芒。
其次便是暗影楼的主事人影老。
无人知晓影老的来历,四处打听不得,石房也拒不售卖,就连影老的名字都是隐秘。
隐秘意味着强大,加上暗影楼的超然地位,所有人都对影老讳莫如深。
再下来便是七色天的贺老怪,大罗教的罗护法,九狱楼的徐老先生与其妻罗婆婆,黑甲军的统领秦震,副统领也是秦震的亲弟弟秦茂,还有个域外来的屠姓散修排在第九。
当然,这所谓九大高手的排行依据,与其说是实力,不如说是名声。
那些闷声发财的杀手们无一人上榜,为人低调的焦状元同样不在此行列。
谢周在黑市这么多天,从未听人提起过焦状元,不过在吕墨兰的有意提点下,他知道了焦状元的住处,也明白焦状元的主责便是护佑多宝楼。焦状元性格沉闷,不喜欢交际,是一个纯粹的值得托付的侍卫。
没过多长时间,
他就来到了目的地。
这里是客栈后方一处独立的小院。
谢周尚未叩门,院门便被推开,身材壮硕的焦状元堵在门口。
“你来做什么?”
焦状元一眼就认出了谢周的身份,当然这是因为谢周有意透露了部分气息,他不敢在焦状元面前伪装,瞒过去还好,瞒不过去也还好,怕就怕瞒过一半,让焦状元误认为他是来闹事的刺客,那就麻烦大了。
焦状元板着一张脸,没有请他进去,声音里也没有任何情绪。
他知道谢周很重要,也知道什么才是正确的待客之道,但他就是不想做。
那样很累,会让他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