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周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手里的剑不是紫气东来,而是祝林的白剑。
一把相貌绝美,气质极佳,但其余各方面都只能说是普通的剑。
如果紫气东来在手,先前这一剑,谢周有信心彻底摧毁金城教主的拂尘。
饶是如此,依然让金城教主心神惧惊。
“你到底是谁!”
金城教主再次喝问道。
“你怕了?”谢周看着金城教主的眼睛问道。
金城教主冷哼一声,微笑说道:“笑话,老夫会怕?我只是觉得可惜,像你这般人才,何至于为葛桂和罗永寿这两个外人拼命?”
谢周说道:“那你呢?又何必为了些许权势地位做出这些事?”
“有什么不对?”
金城教主说道:“先前我就说过,这是改变命运的途径。况且修行本就是与天争命,无论通过大道还是你们口中的邪道,都是自身争取来的,难道有哪种修行会更脏一些?”
谢周轻叹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
你永远无法和地狱里的罗刹鬼讲道理,那没什么用,到头来无非是浪费口舌。
金城教主气息攀升,强调说道:“无论你是谁,今天都不会有离开的机会。”
谢周依然是同样的回答,说道:“只要把你们都杀了就好。”
金城教主脸上和蔼的笑容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冰寒冷冽,嘲笑道:“我现在非常确定,你应该是刚刚突破不久,境界不如我高,难道你真觉得自己能杀得死我吗?”
谢周淡淡地说道:“如果境界高低能作为实力判定的完全依据,那这天底下哪还需要如此多无聊的战斗,双方互相报境界就好了。”
金城教主眯起的双眼透出瘆人
的寒光,说道:“自己找死,怨不得别人。”
谢周没有再说话,紧握白剑,直接开始攻击。他本就没想和金城教主有多余的对话,而是利用这几句话的功夫,用精神力将整座金母锁天阵感知完毕,确定无法联通外界,也确定自己无法召回紫气东来。
雪白剑光照亮天地,暴烈无比地朝金城教主的面门斩了过去。
谢周这次用的是青山剑诀。
青山剑诀其实就是一套剑法总纲,没有太多的招式,却蕴含了极多的变化。
这些变化因人而异。
同样的剑诀,姜御的剑霸道高傲,就像一只立于山巅的孤狼,蔑视一切。与之相比,执法长老东方瑀的剑是以恢弘大气著称,就像是这世界的使者,被天道赐予了执法权,堂堂正正,说要打你便要打你,你避无可避。
丹长老的剑多含人间烟火气。
方正桓的剑透着许多温和。
东方月明的剑战意最浓,像是醇厚辛辣的烈酒,最为潇洒。
谢周的剑也有他的特点。
在青山那些年,谢周的剑在同门中最为干净,出剑飘渺,回剑利落。
但半年过去,经历过无数鲜血的洗礼,他的剑变得更为厚重。
那些干净飘渺变为了诡异刁钻,战意变为了杀意。
那种逍遥飘渺的感觉变淡,一剑既出、九死不悔的意味更浓。
说的更通俗一些,谢周的剑已经从华丽的较技切磋,转向残酷的杀伐拼命。
金城教主右手握着拂尘,挥动间拂尘丝线狂舞,铺天盖地,气势非凡。
擦擦擦擦!
上百道密集的摩擦声响起。
谢周手持白剑退到三丈开外,看着手持拂尘精立原地的金城教主,眼
中杀意凛然。
他的右臂上有十几道细密的伤口。
这些伤口是被拂尘的丝线所留。
金城教主的拂尘尘尾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制成,但可以肯定不是常见的兽毛、麻和马鬃尾这些,因为那些丝线本身就足够锋利,当内力灌注其中,更是坚逾金铁,硬度和锋锐程度几乎能与谢周手中的白剑比肩。
在碰撞的瞬间,谢周连斩数十记,竟是未能破开这拂尘的封锁,反而被几道尘尾中飘散出的气劲所伤。
但他并不是这场碰撞的失败者。
有风吹过。
几十条丝线从尘尾上飘飘坠落。
金城教主虽一步未退,但拂尘与他本命相连,拂尘受损,金城教主的精神亦随之受损,闷哼一声,嘴角渗出一抹鲜血。
金城教主头上的发带也崩裂开来,白发披落,风拂衣衫,白袍鼓动,仙风道骨的意味更浓,隐藏在发丝下眯起的双眼隐有疯狂之意,就像是个遭受天劫的遇难仙人,看着谢周喝问道:“你这是什么剑法?”
他一时间竟没有认出青山剑诀。
这不怪他孤陋寡闻。
金城教主已经足够博识,问题在于他一介邪修,遇到青山剑修从来都是避而远之。
就像邹若海那样,金城教主自从打出名气后,就再不曾踏入青山地界一步。
他至少有十年没见过青山的剑了,至少二十年没有和青山的剑修有过战斗了。
金城教主上次与青山交战,还是二十三年前,青山执法东方瑀来北境执行任务,金城教主与其有过一次短暂的碰撞,结果他惨遭东方瑀一剑击溃,受伤后远遁深山逃离。
谢周的剑没有让他想起那段回忆,不过却让他寒毛炸立
若非他的手段足够高超,不死心诀护体的能力也足够强大,先前那一道残余剑气或者真有可能击穿他的头颅。
“你没见过?”
谢周有些意外,语气却放松下来。
在战斗没开始时他的自信也许能被称为狂妄,但这一击过后,谢周已经有十足的把握,金城教主绝不是他的对手,甚至隐约之间,他觉得这些同等境界的邪修还不如内廷司的马袁二位总管,都有种莫名的呆。
究其根本,在于金城教主和程长老这些人的速度不够,大罗教的身法是真的不行。
罗护法之所以强到横扫大罗,将一切反对者逼出总坛,除去本身的境界和修为以外,也有姜御曾指点过他身法的缘故。
“难道我该见过吗?”金城教主喝问一句,气息再度攀升,眼底血芒闪烁。
谢周没有再给他回答,略屈膝盖,白剑从后到前划过一道优美的轨迹,再次开始进攻。
便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