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言沉默良久,没有人知道,此刻言王在想些什么。
柳芊芊怕言王太过悲伤,扯着秦言的裤腿,小心翼翼的说道:
“王爷,您要打要骂我悉听尊便,您别把自己憋坏了!”
秦言重重叹了口气,伸手把柳芊芊扶起来,开口道:
“事已至此,就算我杀遍天下人,我的女儿也回不来了,再说这也不是你的错,你不必自责。”
柳芊芊听到言王没有埋怨她,她心里更是自责,哭得更加伤心。
“王爷,我真是没用!”
秦言轻轻把她揽在怀中,这些年她一个小女子,布局天下,忙前忙后,又要跟鲁国朝廷斡旋,也实属不易,轻轻拍着她的背,宽慰道:
“这些年你也辛苦了,是我疏忽了。”
柳芊芊趴在秦言怀里哭了好一通。
漂泊在外的这些年,她一直都以女强人的形象对外,是江湖上杀人不眨眼的神秘人,
是满花楼的主心骨,更是天下水路之主。
但每每深夜降临,在江上遭遇水匪的场景历历在目。
那种深深的自责和无力感,压的她透不过气来。
梦醒时分,枕头早已不知被泪水还是汗水浸湿。
要不是楼里还有这么多女眷和花魁,她早就撑不住了。
这一刻,她想把这些年所有的委屈通通发泄出来。
秦言知道她的不容易,任由她哭泣发泄。
好半天,柳芊芊猛然抬起头,睁着通红的双眼问道:
“王爷,您怎么来鲁国了呢,咱们秦国与赵国之战,战况如何?”
秦言正色道:
“我们已经把赵国吞并了。”
听到这话,柳芊芊再次哭了起来。
“太好了!”
楼里的所有女眷也都相拥痛哭。
虽然在这过得日子举步维艰,但好歹秦国胜利了,起码她们没有白白遭罪。
想当初,鲁国既想要控制满花楼,也
想要控制漕帮。
但每次派兵进攻,都被柳芊芊打退了,只因为柳芊芊手里的两把火铳在,鲁国忌惮火铳的威力,一直是只敢守不敢攻。
设法把柳芊芊她们困在满花楼内,想通过断粮断钱的方式让她们妥协。
但柳芊芊带领花魁们,说什么也不就范,这一坚持就是两年多。
秦言大概知晓柳芊芊她们的境况后,关切地问道:
“外面有重兵把手,你们吃什么喝什么?”
柳芊芊如实道:
“这些年我们靠典卖各自的珠宝首饰,花大量的银钱打点外面的官兵。”
“再加上外面有个暗桩,已经打入鲁国内部,由她给我们每个月送一些补给,我们才能苟活到现在。”
秦言心疼的看着柳芊芊。
“你们辛苦了,既然我来了,这样的苦日子就不会让你们过太久。”
……
与此同时。
冯赌被一阵剧痛惊醒。
他躺
在茅草屋里,床边站着一个小女孩,穿着粗布衣,扎着两个小妞妞辫子,正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伸着手指戳冯赌的断臂。
湿润的小嘴,嘟嘟囔囔道:
“疼不疼啊,这里疼不疼啊?”
每一戳都让冯赌感受到钻心的疼,恨不得伸手揍这个臭小孩一顿。
“你能不能别戳了!都给我疼醒了你还戳!”
面对冯赌的怒吼,小女孩不惧反笑。
“醒啦,阿爹,独臂大叔醒啦!”
喜郎中闻声跑进屋来,看到冯赌苏醒,赶忙一把将她抱起。
“好汉,你可醒了,你都昏睡三天三夜了。”
冯赌有些意外道:
“是你救了我?”
喜郎中一本正经道:
“我上山采药的时候,看到你倒在血泊治中,就把你背了回来,你能碰上我,算你命大,也是你命不该绝!”
冯赌这才回忆起来,自己在百人围堵之下逃出生天。
后来逃到一片山林之中,因为伤势太重昏了过去,再次醒来,就出现在这。
他看着身上的纱布,询问道:
“你是郎中?”
不等喜郎中回话,秦无双抢答道:
“正是,我阿爹是村子里唯一的郎中!”
看屋内的陈设,以及空气中隐隐的药味,冯赌就已经猜到了什么。
喜郎小心翼翼的抱着秦无双,紧紧地将她护在怀中,感觉冯赌面相有些凶狠,戒备的询问道:
“你不是水匪吧?”
冯赌嗤笑道:
“不知道我什么身份你就敢救,你胆子还真够大。”
喜郎中脸色顿时一变,刚想抱着秦无双开溜,就听冯赌大笑道:
“逗你的,我不是什么水匪,你看我这衣裳也不是水匪的打扮,我是个镖师。”
喜郎中这才仔细打量他一番,确认不是水匪后,高悬的心这才放松下来,顺势问道:
“您是哪国的镖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