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折腾了那么久之后,赵大雷果真是生病了。
此时他浑身滚烫。
他一直处于半昏迷半清醒的状态,知晓身边儿发生了什么。
待见浑家果真冒着巨大的风险的靠近自己,照顾自己的时候,他轻声说道:“要是叶家的祖宗这次放过我,我以后肯定跟你好好过日子。”
大雷媳妇扯了扯嘴角,看向不远处,“赵大雷发烧了,娘,你去找刘郎中开一副退烧药,熬好了,送过来吧。”
赵大雷的娘连忙去办。
围在大槐树下看热闹的人慢慢散了。
人人都心有余悸,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干过什么小偷小摸,被叶家老祖宗惦记着。
日头刚刚升起了一些,村口就有一辆马车飞驰而来。
“是村长回来了!”
“村长,叶江殿,刘志刚,刘全友,叶三壮,都回来了!”
“我的天,人人有新衣穿呀,县令大人真的大方又体贴!”
“新衣算啥,之前不是说了,给钱了吗?这一趟出去,怎么也能挣不少钱啊。”
“是啊,给县令干活怎么也得有个一百多文吧,这可是白捡的钱啊。”
村里人顾不上去干活,全都围了过来。
马车外面,坐着赶车的衙役,他奉了县令之命,将清河村的几个人安全送归。
五日前,离开时,每个人都穿着破破烂烂,打着草鞋。
归来时,人人青衫新衣,虽然瘦了些,也黑了些,但是却很精神,眼神中带着欣喜和激动。
村长第一个跳下车,大声道:“都去大槐树下集合,我有事要说。”
最近几次村里每次开大会,都是有好事要宣布,这次村长意气风发,肯定是大好事,全村人都激动坏了。
村长老伴走过来低声道:“你走的这几天,村里发生了一点破事,我跟你仔细说一说……”
说的自然是赵大雷的破事。
“不要脸的畜生玩意!”村长怒声道:“要不是他爹妈年纪大了,不容易,我非得将他赶出去!”
干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就算是这一次叶家的列祖列宗绕过他,自己也不会放过他,让他们知道在清河村怎么做人。
村长不仅仅是村长,也是叶家的话事人。
叶老蔫的儿媳妇差点丢了性命,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莫大的侮辱。
他焉能不怒!
村长老伴说完这件事后,村里人就慢慢汇集到了大槐树下。
一边是人群聚集,另一边是赵大雷绑在树上,大雷浑家在给他喂药。
村长根本懒得看赵大雷一眼,就站在一处高台上,看向在场的所有村民,“这一次,我们参与了为县里寻找水源,一共找到了十五处水源,帮助四十多个村子解决了用水问题,拯救了无数的庄稼,算是为县里立下了大功,县令大人奖励咱们村纹银一百两。”
按照之前县令与村长的约定,十五处水源应该是给纹银七十五两。
但是清河村的百姓,不仅吃苦耐劳,每日拿着舆图四处奔波,而且没有一句怨言,解决了县令的大麻烦,所以县令果断地提高了赏金。
全村人一片哗然。
“我滴乖乖,一百两啊!”
“这要是娶媳妇,不得一口气娶二百个。”
“村长要发财了,我想去村长家吃席面!”
村长淡然开口道:“错,这钱不是我一个人的,是属于咱们清河村的。”
他的目光落在了人群中,叶琛的脸上。
其实,仔细算起来,这笔钱是属于叶老蔫一家人的。
因为发现水源之法,挖渠之法,乃是叶老蔫一家人发现的。
但是人家不贪图功劳,反而建议将这笔钱当做团练队伍的资金。
这是读书人才有的远见,读书人才有的风骨。
当然,村长也越发觉得老蔫当初提议建立团练的重要性了。
就像是叶老蔫家里那么多男丁,被歹徒盯上,还差点折了一个儿媳妇。
若是其他人家,那还了得?
“从今天开始,在团练的基础上,选拔人员进入咱们村的巡逻队,我会选出之前训练表现好的人当队长,拢共十个人,每个人每月除却操练之外,额外出三天工,每天二十文钱。”村长严肃道:“每名队长下面会安排十二人,两人一组巡逻,队长监督,算下来,一人一天要出两个时辰,一个月就是六个时辰,六个时辰,工钱是十文钱。”
在场所有人再度震惊了。
大家之前对于团练都怨声载道,更不要说巡逻了。
可如今村里有钱了,团练肯定会补贴粮食的。
而且巡逻也给钱了。
要知道,村里人能一口气额外得十文钱,可不是一个小数字。
“村长是大善人哩,这不是白白送钱吗?”
“怎么可能白白送钱,没听说是表现好的才能成为队长吗?我那不争气的男人,刚一开始还责任心满满的干活,后来天天睡懒觉,这种好事肯定跟他没关系。”
“队长这条件苛刻的很哩,一共要十个队长,一百二十个团练队员,也就是说,这一口气要裁掉好几百人呢。”
“村长,我儿子壮实,让他当队长呗。”
村长扫了那人一眼,冷冷道:“你儿子就巡逻了一次,那次还抢了邻村小孩儿手里的野果子,踹了人家三脚,等他啥时候长大了,再让他来吧。现在,我点名的十个人,就是巡逻队长。”
村长缓缓地念出了十个人的名字。
被念到名字的人满脸痘不可置信,他们就是那种老实干活的人,别人偷懒,他们干活,别人请假,他们顶上,别人提前回家,他们则把自己的活儿干完了再走。
这样性格的人,俗称闷葫芦,一棍子打不出个屁来。
这样的人,一般也不会被人看中。
可现在,村长却一个个念到这些人的名字:“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