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琛一愣,然后笑着说道,“每次提到魏相,我总以为是魏征相爷,我着实没想到,其实还有另外一位魏相,而且同是巨鹿魏家子弟。快请进来。”
“臭小子,你每天挺忙的啊!”
人还没到,在叶家蹭吃蹭喝,老太太天天轰都轰不走的魏相便大笑而至。
“叶老蔫,我也算是你半个部下,你可给好好照顾老夫一番,给老夫铺铺路!”
魏相一进门,就看到坐在一旁的萧嵩,“你家老爷子整天在外面瞎转悠啥?我每次看见他都烦,身为后进之辈,都不知道来拜见老夫。”
萧嵩一脸的尴尬,他一度以为这位爷,已经死在岭南,亦或是蜀地了,没想到竟然还活着。
这种人物,只要活着,就有莫大的影响力,所以即便是人家说话不好听,他也只能无奈的忍着。
叶琛笑着说道,“叶琛见过魏相,魏相怎么还没起程,反而来小子这里了?”
魏相听叶琛这么一说,便有些尴尬,脸色微微一红,然后坐下来,“你这后生,怎么跟你娘一样不讲礼术?我大老远过来,你不问我吃没吃?先问我为何起程?你就不怕你父亲在九泉之下,痛心吗?”
叶琛一脸的无奈,因为他老爷子还真写信给他了,让他好好招待这个老东西。
便吩咐潘虎去弄了个简单的火锅。
羊肉都是提前卷好的肉棒,想吃的时候,从地下冰库里拿出来,切成片,肥瘦相间的正好,青菜都是在自家的大棚里摘的。
把铜锅往蜂窝煤炉子里一放,把老汤烧得滚烫滚烫的,把肉往锅里一放,顷刻间就熟了。
三个大老爷们,守着火锅,蘸着叶琛从空间里兑换来的大宇火锅蘸料,吃得那叫一个爽,不一会儿每个人都是额头满是大汗。
吃得差不多了,又喝了不少酒,魏相满意地点头说道,“老蔫啊,此去征伐契丹也好,突厥也罢,甚至顺手把奚族灭了,也都没毛病,可是后面怎么解决?”
“娄相给我写信了,他老人家建议都宰了。”
“给咱们汉家儿郎腾地方出来,顺道也震慑动荡的河北世家豪强,你觉得呢?”
叶琛吃了口蟹肉棒,点点头道,“肯定要大杀特杀的,闹这么大,不杀人,怎么震慑人心。但是杀完人之后,还是要安抚的,毕竟闹事儿的说是契丹,其实汉家儿郎也不少,他们都是这些年太难了,活不下去的,杀伐太重,有损天和。”
“圣人点我的将,还不是看中了我的经营之道?”
魏元忠愣了一下,想了想娄相写给自己的信,再看看叶琛,惊讶道,“你倒是跟狄仁杰那臭小子想到一块去了。”
叶琛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他笑着说道,“魏相,别光想着杀,据我所知,你跟娄相的差遣,都兼着营田呢吧?”
“狄阁老的话你们可以不听,圣人的话,您也能不听了?”
魏元忠无奈地说道,“说实话,老头子真不想听啊,都一把年纪了,谁不想回神都享福啊,在苦寒之地种上两年地,一场风寒,人就可能没了。”
叶琛笑着说道,“时代不一样了,走的时候,您来我这里领一批军大衣,取白氎(棉花唐朝时期的称呼,以少量用于织布)制作而成,配合狗皮大帽,绝对让您冻不着。”
魏元忠笑着点头,然后端起酒盏一饮而尽,“好好好,冲着你小子这么识相,这老夫治下的买卖,你随便挑,随便捡。”
萧嵩赶忙笑着说道,“魏相,小子能不能掺一手。”
魏元忠闻言,横了萧嵩一眼,“不行,老夫听说了,你小子人品不咋地。”
张谏之最近养病在家,虽然前些日子被御史调查一事,没给他造成什么影响。
但是身为刺史的他,被人百般羞辱,还是病了。
而且还是一病不起的那种,如果不是有药王弟子帮其调养,估计命都没了。
好不容易刚刚恢复了一些,朝廷的升迁调令又来了。
这一次是洛州司马,距离中枢又近了一步。
可就在刺史大人,从病榻上起身,准备去府衙等着交接工作时,小舅子送来了一个极其不好的消息。
“你说什么?”
“叶县男要去前线的事情定下了,还做了行军大总管?”
“是啊,我就说我不该伺候你,这外面那么大的事儿,到今天才知道。”
张谏之的小舅子一脸的郁闷。
要知道,叶县男成了行军大总管,总揽前线战事,朝廷还给他配了娄相和魏相两个老前辈在后面撑腰,这可是河北道与河南道多年不遇的盛事。
赶过去巴结的人不知道有多少,结果这两人,竟然是最后知道消息的。
“姐夫,咱们现在去找叶县男孩来得及吗?”
“听说圣人这一次根本就没有派武家子,后勤啥的也县男自己说了就算的,我想跟着做生意。”
“别想了。”
张谏之淡淡的说道。
他感觉现在自己脑仁非常疼。
小舅子看着这一幕,很郁闷的说道,“为啥不想了,咱们家跟叶县男的合作一直很顺畅的,而且你去了中枢,照样可以照顾到他,这种赚钱的机会咱们怎么能放过?”
“你怕是不知道洛州的米有多贵吧?”
“你懂什么?”张谏之深吸一口气,无奈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舅子。
“还我懂什么?我只知道,自从叶县男跟咱们家合作做买卖以来,这日子过得可真宽敞了不少,你手底下的幕僚们也都能发俸禄了,你莫不是准备让大家伙一直跟着你给朝廷打白工?”
小舅子说着,还不断地摇头,“就是这一次,不知道怎么了,这么大的事儿,怎么咱俩一点风声都没听见?我还是今天碰巧看到有临州的朋友去清河乡学习清河模式,听说了此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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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说】
“因为他们不敢让我知道此事。”
张谏之一脸无奈道,“这件事情,看似是帮着叶县男,可实际上是有人要谋一场惊天祸患。”
“真的是好手段啊,我这场病生得也太巧了,巧到让人匪夷所思!”
“而且卢郡守肯定也曾写信给我商议此事,只是不知道信要谁给劫走了,又是谁替我回的信。”
“刺史府里有鬼啊。”
小舅子愕然,然后想了想说道,“姐夫,你可别乱说,这才太平了几天,又要闹出祸患来?那咱要不赶紧走马上任吧?”
张谏之喟叹道,“咱们走是好走,就怕我前脚走,叶县男跟着走,这青州就剩下卢郡守一介女流撑局面了!”
“而且........”
“而且什么?”
张谏之一脸不解道,“任命叶琛做行军大总管,看似是一步妙棋,可以将河北道、河南道的势力拢起来,跟契丹好好掰掰手腕,但是这也一定程度上会造成二道,尤其是河北道脱离朝廷管控的趋势,陛下这是想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