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抽的卢家子瞬间就鼻青脸肿,哀嚎着说道,“卢少爷,莫要抽了,非是我不想拿钱,而是觉得现在家族给的钱太少了。”
“既然陈参谋说得那么好,我等肯定想加大投资啊。”
“是啊,”另外一位崔家子也皱眉说道,“可家族的钱财、粮食、人手运输过来,都需要时间。”
卢照凌这才意识到自己抽的有些早了,看着委屈巴巴的家族某个堂弟,喝道,“活该被抽!家族派你们过来,是解决问题的,不然让你们愁眉苦脸的。”
一边儿的贺家子忽然意识到什么,开口道,“节度,我记得当初在河南道做生意,煤矿上有票行,哦,不对,现在应该叫钱行,我看着幽州也开了一家,似乎正在修缮,是否对我们开放借贷?”
叶琛笑吟吟说道,“为何不能?虽说不能借你们十年八年,但是借你们一年半载还是可以的,而且你们是配合节度使府做事,肯定是要给你们低息,或许无息的。”
众人闻言,皆大喜过望。
他们跟着军队做生意,最头疼的便是运输钱的问题。
如果可以贷款,那对于他们这些世家子来说,绝对是如虎添翼。
而对于叶琛来说,他想鼓励更多的人来商屯,光靠口号和画饼肯定是行不通的,肯定要配套相应的政策。
这钱行的贷款,就是诸多政策中的一个。
只能说,这群第一批吃螃蟹的家伙,有福气了。
后续钱行肯定也对大家伙开放,但是想继续拿无息或者低息贷款,几乎不可能。
尤其是那些今日不配合的,别说是低息了,就算是正常贷款,也绝对是阻挠重重。
娄相拿出舆图,直接画了上百个大圈,然后鼓励众人道,“这些地方的土地,先前都是契丹人的,这些人或者直接参与了叛变,或者违背了大周的法律,现在土地已经空出来了,除了有矿产的区域,你们都可以放心大胆的租过去商屯。”
“大人,何为租?”崔家子疑惑道。
“所谓租,便是在节度使府,没有新的开发意向之前,土地的使用权租赁给你们,拥有权归朝廷所有。
期限十年起,这十年除了租金之外,前三年免税,第四年至第七年,缴纳正常田赋的十分之一,第七年至第十年,缴纳天赋的十分之三。
超过十年,要重新商订租金。”
“当然,尔等作为第一批商屯之家,除了租借的土地之外,每租借一百亩土地,可以获得二十亩的土地购买份额,购买的土地为家族世代所有。”
“此外部分的土地,拥有三十年,五十年,七十年的租期,甚至节度使府,允许你们在租赁的土地上训练军队。”
众人循声望去,果然这幅舆图上有详细的注解。
越靠近草原的地域,租期越长。
至于所谓的可以拥有军队的区域,则是几乎靠近眼下的前线。
众人闻言,心中的疑虑顿时消除。
虽然说,这些土地只能租,不能直接占有,但是起码会给一定的配合。而且大家伙都看了,这可以购买的土地,都是相对比较肥沃,已经开发出来的上等土地。
此外便是,这些租赁的土地,到期之后,他们可以优先续租。
这已经是相当宽松的政策,而且对家族都非常有利。
不过众人激动之余,还有新的疑虑,“娄相,节度,虽然说政策对我等非常有利,可是眼下冰天雪地,调派人手也是个问题。”
“大规模开发土地,明显指望着当地的百姓是不够的,尤其是这些百姓刚刚趋于稳定,连照顾自己家的土地,都有些来不及。”
“你们觉得本节度使会让你们缺人手吗?”
叶琛轻笑道,“先不说现在前线的将士,给你们拼了命的抓俘虏,单说咱们的市舶司,每年抓回来的扶桑奴,新罗奴数不胜数,你们就不会买些过来种地?”
众人连连颔首,皆称赞节度高见。
一边儿的卢照凌冷不丁的说道,“契丹人也就罢了,很多契丹人汉化的程度比较高,这一次是受个别人的蛊惑,走向了战争的道路,而且未来还有很长时间的战争之路要走,咱们不能绝了他们的念想。
但是那些新罗和高丽的奴仆,记得要阉割,不然在咱们华夏这土地上繁衍开来,那可是麻烦事。”
一群世家子也纷纷道,“却是该阉割,尤其是扶桑狗奴,看着就烦。”
众人商讨着细节,心里一个个开心得不行。
虽然眼下只能在河北道的南部商屯,但这里的土地非常肥沃。
尤其是毗邻水域的一些地方,洒下种子,就能大规模的种植粮食。
而且节度使府已经承诺,未来会开放一些地瓜苗给大家伙,那可是连圣人都曾经夸赞过的美味,据说产量极大。
到时候随便搞一搞,大家就发了。
众人越说越兴奋,哪里还坐得住,纷纷告辞,准备给家族写信。
让家里提升他们的权限的同时,给他们多派些人手和钱过来,他们要搞大事。
..........
神都。
早朝。
近些日子,外面起了风沙,遮天蔽日,外界谣言不断,又开始说什么牝鸡司晨,惹了天怒,导致苍天降下天罚之类的言论。
对此,控鹤府早就形成了一套流程,抓捕谣言者,澄清事实,作秀大搞祥瑞等一套流程。
只是让控鹤府一干大佬越发疑惑的是,陛下的杀意越来越淡了,最近抓捕的人,往往只是教训一番,便送到工地上干活,缺乏了早些年的霸气。
当然,如果有河南道亦或是河北道的高层大佬在此,一定会惊讶得掉了眼珠,因为此时坐在龙椅上,分明还有一位皇帝陛下。
只是这位皇帝陛下的容颜,越发的年轻,看起来就让人绝望。
圣人坐在龙椅上,好奇的看着
忽然外面闯入一个俊俏的女官。
“圣人,狄阁老觐见。”
狄阁老?
自从他推荐的娄师德在前线吃了败仗之后,这位阁老似乎许久没有来朝会了,整日就在家中养病。
她甚至派人探望过,说阁老可能不行了。
女帝甚至开始琢磨,要不要给他准备谥号,可.......
莫非是回光返照?
女帝眉头一皱,心情不由得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