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
坐下后,白承宣装模作样的说了几句甜言蜜语。
云漫夏听着,差点没把刚吃的午饭都吐出来,她硬生生忍着,有些不耐,“所以呢?你找我要说什么?”
见她态度不像之前一样恶劣,白承宣心中一喜,自觉是已经把她哄好了。
“漫夏,我今天找你,是想让你帮我做件事。”
云漫夏漫不经心地抬眼,“什么事?”
“我要你帮我从九叔那里拿一样东西,那对我很重要。”
“我的漫夏很聪明,知道去讨好九叔。”他赞赏地说,“我知道你不喜欢九叔,忍着厌恶主动讨好他,都是为了我对不对?放心,你对我的情谊,我一辈子不会忘的!”
“现在你进出九叔书房,应该不困难吧?那帮我从里面偷一份文件,也不难对不对?”
话音落下,包厢里一片寂静。
隔壁,空气中仿佛有人突然扔下一颗液氮球,冻得人骨头都发冷。
白鹤渡靠在椅子里,修长有力的手臂随意地搭在扶手上,他双目微阖,让人看不清眼底的情绪,但周身散发出来的冷戾气息,还是让林深大气都不
敢喘。
一片死寂中,云漫夏出声了——
“你让我帮你偷文件?”
“对,漫夏,只有你能帮我了!我也不瞒你,是有人想要让九叔垮台,而那份文件,是计划中十分关键的一样东西,只要拿到,就能给他沉重一击!”
“九叔虽然说活不了多久了,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死,但万一他命硬真的活到三年后呢?你也不想在那个活阎王身边留那么久对不对?他前面几个夫人下场都那么惨,谁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对你下手!”
他深情款款,“漫夏,只要解决了九叔,我们就能好好在一起了,我想好了,九叔一死,我立马娶你,决不食言!”
他说着,就去拉云漫夏的手。
隔壁,林深感觉周遭气压越来越可怕,不由得眼前一黑。
——完了!
白鹤渡眉眼间流露煞气,眼底闪过一抹猩红。
他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下令:“去隔壁——”
却突然——
“滚,什么恶心玩意儿,也想碰我?!”
云漫夏顷刻间冷了脸色。
在对方的手碰到自己之前,她抓起面前的水杯,毫不犹豫就朝
对方兜头泼了过去!
她总算知道白承宣想做什么了,哄她几句,就想骗她背叛白鹤渡,帮他做内应?
哈,重来一回,这男人还是这么恶心!
而让她痛恨的是,上辈子,她竟然真的信了这个垃圾,同样觉得白鹤渡是个活阎王,整日担惊受怕,害怕自己会和几个前任一样的下场,无时无刻不想着逃离御景园!
想到上辈子白承宣这个垃圾和云依依那个贱人要了她的命,反倒是白鹤渡为她而死,云漫夏眼中不由得浮现一抹森寒。
“啊!”白承宣猝不及防,被泼了满脸的水,他跳起来,惊怒,“漫夏——”
“别这么叫我,我嫌恶心!”云漫夏眼神冰冷,“白承宣,你是还没认清楚事实是吗?那我今天就郑重跟你说一下,我不喜欢你,你这样的辣鸡玩意儿凭什么让我喜欢?”
“我老公是白鹤渡、白九爷!各方面都甩了你十万八千米,我得多眼瞎才能放弃他来选你啊?”
“呵,还娶我?配钥匙十块钱一把,你配吗?!”
白承宣难以置信,不敢相信,刚刚还好哄好骗的云漫夏,怎么突然
就变了个人!
“漫夏?!”
“别再叫我‘漫夏’,你也不配!你要叫,只能叫我九婶婶——”说到这,云漫夏忽然冷笑,“啊,我忘了,你爸只是白家一个私生子而已,你又不是白家正经的少爷,叫什么九婶婶啊?叫我云小姐吧!”
她不留一丝情面,几乎是把白承宣的脸放在地上踩,白承宣终于装不下去了,他抹了一把脸,怒道:“云漫夏!谁给你的胆子这么对我?!”
“奚落你一个私生子的儿子还需要什么胆子吗?如果你非要问,那就是我老公给的胆子,有本事你上御景园找他去啊!”
云漫夏微抬下巴,漂亮的小脸上一片蔑视,那模样嚣张极了。
隔壁。
林深亲眼目睹了奇迹。
那句“我老公是白鹤渡”一传过来,这边的气温,陡然间变了,仿佛从数九寒冬,突然回到阳春三月。
白鹤渡侧头,怔怔地听着从另一边传过来的声音,半晌,他说:“她说我是她老公,你听见了吗?”
林深:“……”
醒醒,九爷,你本来就是夫人的老公!
心里腹诽,面上却一副感动
的样子,诚恳地道:“听见了,夫人果然好爱九爷!”
白鹤渡唇角微不可查地掀了掀。
林深一愣。
九爷本来就喜怒不形于色,自从生病,就更没笑过了,没想到今天不过几句话,就能让他心情好到露出笑容。
他心中动容,心想,新夫人于九爷,果然是不一样的……
“九爷,还过去吗?”
“去。”白鹤渡眉眼一敛,流露杀气,吐出的话却温柔,“再不过去,夏夏要被人欺负了。”
林深又一次:“……”
咱就是说,从隔壁传来的动静来看,现在好像是夫人在欺负人吧?那个白承宣在她面前根本就毫无还嘴之力啊!
包厢里。
白承宣模样十分狼狈,他口不择言:“老公?呵,白鹤渡就是一个活阎王,你喜欢他哪?!”
“他哪里不值得我喜欢?我老公又高又帅又有钱,传说中的钻石王老五、顶级高富帅,我不喜欢他难道还喜欢你吗?你哪来的自信啊!”
白承宣怒不可遏,“再有钱又怎么样?还不是要当个短命鬼——”
话音戛然而止,他看着门口,霎时间满目的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