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朝,京尹府大牢里。
迷迷糊糊中,李天顺听到了一个男人凶恶的嗓音,这嗓音既虚无缥缈又近在咫尺。
“案犯李天顺杀人夺财,手段令人发指,为天地国法所不容,经京兆府交三法司会审,于五日后凌迟处死,此判!”
什么乱七八糟的……自己一定是被撞得幻听了。
晃了晃脑袋,李天顺发现自己正躺在冰冷的地上,全身隐隐作痛。
记得在昏迷前,自己正与一名学员在讨论犯罪心里学,一辆轿车突然从后面就冲了过来。
危机时刻自己猛得推开学员,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姥姥!
在警校还敢开这么快,撞了人还不及时送医,这有袭警的嫌疑知道不?
李天顺挣扎着坐起身,就要找肇事司机好好谈谈,却突然发现状况有点不对头!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古代的牢房,墙壁上沾满了血迹和污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像臭豆腐汁儿拌过期酸奶,让人忍不住反胃。
嗯!
自己怎么变得细胳膊细腿了?原本那身傲人的肌肉呢?
身上的警服变成了囚服,脚上的皮鞋也成了草鞋,还莫名多了一头蓬乱的长发。
这时,眼前出现了一个身穿古代官服,长相凶恶的官差,将一张发黄的纸丢在自己面前,凶神恶煞般的道:“李天顺,还不画押伏法!”
画押伏法?
就在李天顺搞不清状况时,一股强大的记忆流瞬间涌入脑海,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机会,便在大脑里形成了一条又一条信息。
李天顺,字从安。
自幼读过几年私塾,三年前随父母从河北逃荒到京城,两年前父母相继去世,如今借宿在舅舅家。
通过邻居介绍,半年前到一家酒馆做了打杂送餐的小伙计,月薪三钱银子。
我穿越了……名字还和上一世一模一样!
可我为什么会在牢房里?
“啪!”
肩头被狠狠抽了一鞭子,疼得李天顺浑身一颤。
就见那名凶恶的官差狞笑着道:“当堂都招供了,现在还装什么死人?
来呀……咱们帮他一把!”
又有两个衙役扑上来就把李天顺按到在地,一个取出红印泥,一个强行抓住他的手,就要往判决书上按手印。
“放开我,你们要干什么?”李天顺挣扎着。
与此同时,随着原主记忆的不断涌入,他终于明白了自己当下的处境。
五天前,原主给开首饰店的刘掌柜送餐,哪知当天夜里就被捕快从被窝里抓进了衙门。
说是刘掌柜被人身首异处,盗了家财,到现在连脑袋都找不到,原主有重大嫌疑。
京城乃首善之地,出了这么残忍的命案自是惊动了三法司。
京兆府大堂上,原主大呼冤枉,可偏偏在原主送餐后,那个刘掌柜就闭店歇业了,之后店铺就再没进过别人。
审案的府尹在限期破案的压力下,认定原主就是凶手,于是就动了刑。
要说原主也是个窝囊废,一顿鞭子就来了个屈打成招,当堂被判三千六百刀凌迟处死,今天就是下判决书的日子。
原主连伤带吓,在牢里没挨两天就咽了气,刚好这时自己穿越了过来,而这个让自己画押的官差姓黄,是这里的牢头儿。
‘凌迟’是什么,身为警校教官的李天顺再清楚不过了,就是把犯人身上的肉一刀刀割下来,又不能让犯人轻易死去的刑法。
就是最后死翘翘了,还要把四肢切割分离,残骸放进篓子里,头颅挂在城门楼上示众。
自己刚魂儿穿过来,啥都没干,就要受这份最残酷、最恶毒的酷刑……
“放开我,我是被冤枉的,被冤枉的,我要看现场,我要看尸体,我要看案卷!”
李天顺一阵手刨脚蹬,那两个衙役一时竟不能得逞。
其中一名衙役气急败坏轮起水火棍,对着李天顺的膀子就砸了下去。
李天顺大惊,这要是被砸上不死也得半残。
身体迎着棍风不退反进,下意识使出了格斗术,手肘猛得击在了衙役的喉结处,顺势夺过了水火棍。
衙役捂着脖子向后急退,发出了一阵“呃呃呃”的声音,要不是原主的身子骨太柔,李天顺这一下都能要了他的命。
“反了,反了,快堵住门!”黄牢头大叫道。
闻听此言,李天顺的瞳孔就是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