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马世臣很厌恶这个老鸨子,却也知道她说的话在理。
按礼部给教坊司定下的制度,在李天顺没给赵圆圆赎身以前,教坊司有权让她继续陪客。
不过马世臣也不傻,老鸨子与李天顺的分量孰轻孰重他还拎得清,并没顺着老鸨子的话去说,抹了把被喷在脸上的口水,对老鸨子呵斥道:
“你犯的不是这个错,是对李公子敲诈勒索,贪污人家赵姑娘的的首饰!”
“这……”老鸨子知道这事无法狡辩,一时也说不出什么来。
马世臣又道:“身为教坊司官吏,竟然知法犯法,做出这种事来,来人呐,给我打!”
鸨母身边的两名官差得令,对着她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啊!大人饶命,我知罪啦,我知罪啦……”老鸨子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或许是被打急了,最后竟喊道:“大人呀,我也是为了咱们教坊司,赵圆圆不能破了规矩呀……”
“都!”马世臣越发愤怒,喝声打断了她道:“你的意思是本官要破规矩吗,给我往死里打!”
此时打老鸨子的两个官差也很气愤。
原本想着跟你混能捞点好处,哪曾想无意中得罪了李天顺这样有背景的人,如今连马大人都不敢护着你,为了表忠心,打得更卖力了。
老鸨子的惨叫声传出很远,那些平日被她欺负的艺伎们也都在暗中高兴,为了看热闹,她们谁都没走远。
嚣张的老鸨子彻底怕了,不住求饶的同时,竟然开始向赵圆圆求救,哭喊道:“圆圆姑娘我错了,你救救为娘吧!”
赵圆圆心软,看向李天顺,眼神里带着几分不忍。
李天顺知道这时必须见好就收,这不但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同时也是给马世臣一个台阶下,不管怎么说人家还是讲理的。
对着马世臣拱拱手道:“马大人算了算了,毕竟她没有把首饰弄到手。”
见李天顺说了话,马世臣抬手道了句:“停,不要打了。”
看着趴在地上哼哼唧唧的老鸨子,马世臣问道:“这回你可知罪了?”
“知罪了,知罪了,小人以后再也不敢了。”老鸨子有气无力道。
马世臣又问:“那你以后还敢不敢与本官顶嘴了?”
老鸨子“呜呜”的答道:“小人再也不敢了,以后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马世臣点点头,先吩咐左右把她架回去,再找个大夫给她看看,然后沉声道:
“这次只是给你个教训,你敲诈勒索的事我就不追究了,如有再犯,小心本官直接免了你。”
“多谢大人开恩,多谢大人开恩。”老鸨子被两个官差架走,临走时还用复杂的眼神看了眼李天顺和赵圆圆……
精通心理学的李天顺微微一皱眉,他能看懂老鸨子眼神里的意思,那就是这货还是没服,恐怕在心里已经开始算计如何报复赵圆圆了。
看着老鸨子被架走后,马世臣又对那几名差官道:“你们都下去吧,这里有本官处置,把受伤的带去治伤,银子我来出。”
那个被卸了膀子的龟奴和掰断手指的官差,见到老鸨子都被打成了那样,自不敢再说什么,道了声:“多谢大人”,与众人退出了小院。
“把门关好。”随着马世臣道了句,又有官差忙回身把院门关好。
偌大的凝香园里,赵圆圆和红儿站在李天顺身后,看着站在那里的马世臣,心里都有些忐忑,不知下一步事情会往哪发展?
因为她们知道,马世臣之所以偏袒自家公子,那是因为李天顺是聂贤弟子的身份,但说到给她们赎身,还是要按教坊司的规矩来办的。
不知自家公子会用什么法子来说服马世臣,能在这半年里通融一二?
不过赵圆圆早就下定了决心,就算在教坊司给人洗衣做饭也绝不陪客了,自己必须要对得起李天顺!
见所有人都出了院,马世臣看向李天顺道:“李公子,我们进屋谈如何?”
李天顺笑了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他也知道事情没有完,不过上辈子从警的经验告诉他,这时候以不变应万变才是最好的应对之策,更何况自己的目的还没有达到。
那就是贿赂他,把他拉下水,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保护好赵圆圆主仆。
马世臣一进小楼,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这香气与香囊和燃香的味道不同,让人感觉就像一下子进了一座玫瑰花园,很是心旷神怡!
“好香呀!”他赞了句。
李天顺也不说话,只是含笑点头,双方落坐后,亲自给他泡了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