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顺站这些欢呼的军士中间,看着下方腾起的黑烟,还有一层被烧死的突厥兵,表情复杂……
战争真是残酷,可一想到那些被突厥杀死的百姓,李天顺明白只有这样才会让他们记住教训,以后不敢轻易发动战争。
“啪啪啪……”身边的杨灵儿也和军士们一样很兴奋,不住鼓着小巴掌。
李天顺看向她微微一笑道:“走,跟我看看你爹他们去。”
“嗯。”杨灵儿乖巧的应了声,跟着师兄下了城楼。
回到府衙后,他们并没找到杨天辰,听说去了医馆。
李天顺和杨玲儿都吓了一跳,以为他受伤了,询问后才知道没事,是去看望教里那些受伤的人。
医馆离着府衙不远,只隔一条街。
李天顺和杨灵儿走进去时,见杨天辰正给一个躺在床上的人治伤。
李天顺一看认识,是朱雀堂堂主金猿神魔孙乘峰,已经昏了过去。
杨天辰用剪刀剪开他的裤腿,就见小腿上中了一箭,伤口往外喷着血,膝盖以下都变成了黑灰色。
见师父就要拔箭,李天顺忙道:“不能拔,他伤的是大动脉,要先止血。”
杨天辰回头问:“大动脉是何意?”
李天顺:“哦,就是大血管。”
杨天辰明白了李天顺的意思,找来布条勒在了孙乘风的腿上,又点了他的两处穴道,喷泉状的血立刻变成了滴水状。
这时来了名医官,帮着杨天辰把箭头拔下来。
剧大的痛苦让孙乘峰醒了过来,看到杨天辰和李天顺喘着粗气道:“教主,李堂主。”
“不要动,不要动。”杨天辰和李天顺几乎同时道。
孙乘风看了看自己的伤,眼中现出几分惊恐道:“教主,我中得是毒箭。”
“没事没事。”杨天辰安慰了句,看向李天顺道:“孙堂主负责垫后,是最后一个上的城,没想到中了突厥人的毒箭。”
李天顺点点头问:“师父,其他弟兄怎么样?”
杨天辰:“死了三十五个,受伤一百零二个,不过比起杀得那一千突厥兵我们不亏。”
正说着孙乘风又昏了过去,看着他苍白的面容,发紫的嘴唇,李天顺皱着眉头道:
“师父,要想救孙堂主的命,恐怕得截掉他这条腿。”
杨天辰叹了口气道:“为师知道,我来做就是。”
李天顺知道孙堂主是师父手下的一员干将,一时也不知怎么安慰,想了想道:
“师父放心,徒儿会向朝廷给孙堂主请功,更会安排好那些死伤的兄弟。”
杨天辰点点头道:“师父明白,你忙去吧,这也是为了西北的百姓,值得。”
“有劳师父了,徒儿去看看其他伤员。”李天顺别了师父,带着杨灵儿走到另一间屋子,那里还有更多的重伤员,且多以民兵为主。
见钦差大人来了,那些受伤不重的军士和民兵都挣扎着打招呼,李天顺边好言安抚边查看他们的伤势。
这时走进来两名医官,对着李天顺躬身施礼。
李天顺看到他们大概有五六十岁的样子,对他们道:“辛苦了,弄一些醋时不时把这里熏蒸一下,可以消毒。”
“属下明白。”两名医官应道。
李天顺还询问了药物、麻布、棉布这些治疗用的物品是否准备充足?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指着一个伤员的伤口道:“你们的医术不错,伤口缝得很好,你们给他缝的线应该是丝线对不对?”
“是的。”一名医官回道。
李天顺点点头道:“建议你()
们从牛肠或羊肠上取下筋膜,晾干后用它来缝合伤口会更好。”
一名医官好奇地问:“钦差大人,您这是何意?”
李天顺道:“这些筋膜制成的线可以被人吸收,免去了拆线,能避免二次受伤。”
两个医官虽然没听过这种医法,但丰富的从医经验让他们一想便觉得有理,对视一眼后其中一名医官拱手道:
“没想到钦差大人居然还是位医术高手,佩服佩服。”
李天顺却摆摆手道:“我哪是什么医术高手,只是些想法而已,真正的医术高手是你们。”
两名医官不好意思的笑了,连连说不。
李天顺道:“记得一定要给他们吃些好的,就算城里的粮草紧缺,也不能亏了他们。
要让大家知道受伤不可怕,因为我们会一管到底。”
“是。”两名医官应道。
此言一出,那些伤员也纷纷对李天顺道:“多谢钦差大人,多谢钦差大人。”
李天顺道:“不要这么说,是要感谢诸位,没有你们就算来多少个钦差也守不住这庭州城。”
他知道在这个没有无菌室,没有消毒液,没有青霉素,没有止血钎,没有破伤风针,更没有输血技术的年代,受伤十有八九就意味着死亡。
想到这时,李天顺的眼睛有些湿润。
这也让杨灵儿看到了师兄铁骨柔情的一面。
第二天一早,敌人就又开始了进攻。
与昨日不同的是,这次是平西王的叛军,还有了凡巴图的突厥军发起的联合攻击,足有三四万人。
他们好不容易再次攻过护城河,刚把云梯搭上城楼,就又遭到了滚木雷石和箭雨的反击。
杀红了眼的叛军和突厥人前仆后继,踩着同伴的尸体好不容易爬上城楼,又遭到了一波又一波民兵的反抗。
这些守城的民兵简直就是不要命,别看军事素质不强,却个个奋勇争先。
他们有用长矛捅,有用刀砍,有用石头砸,甚至用牙咬,有些人在没了兵器的情况下,竟抱着敌军一起跳下城。
加上杨天辰、杨灵儿、李天顺、赵武平,胡一翁,还有天明教的护法和堂主施展武功到处救援,敌军整整攻击了一天,竟没一个能在城楼上活过十秒的。
让这些叛军和突厥人更惊恐的是,除了这些外,城上的守军还给他们准备了金汁。
所谓金汁是这样制作出来的,在城上支起几口大锅,把收集的人畜粪便倒在里面,加以超加以柴草煮沸。
然后由遮掩住口鼻的军士用长柄木勺舀出来,对着城下的敌人就开浇。
这玩意儿简直就是最厉害的生化武器,就算当时没被烫死,也会因伤口细菌感染而亡。
见爬城墙不行,平西王又命令集中人马进攻四个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