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书楼里张灯结彩,连楼梯的扶手都挂着红色的绸缎。
房梁上更是挂满了画卷。
要不是秦烟刻意往前凑,几人还真是发现不了她。
“姐姐,你不认识我了?”秦烟眼神无辜,伸出手挽住程筠的胳膊,“我是烟儿啊,你把我忘了吗?”
程筠打心眼里排斥秦烟的靠近,她抽回手:“秦小姐,你是不是太自来熟了?”
“我知道以前做错了事,惹姐姐不开心了,可我们好歹是一个娘生的,用不着这么生疏,娘说了,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去秦家找她。”
说着,秦烟的目光无法控制地落在了谢三郎的身上。
谢三郎的腿脚好得差不多了,走路不需要拐杖,更是长得俊俏,在整个百书楼里都是顶尖的少年郎。
再加上浑身清冷疏远的气质,简直勾得秦烟魂不守舍。
程筠往前一站,隔开了秦烟的目光,霸气侧漏地道:“不用了,回去告诉秦夫人,我和她没有半点关系,烦请以后也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
她顿了顿,冷笑道:“还有你,不要一直盯着别人相公看,我嫌丢人!”
珺宝叉着小蛮腰:“丢人!”
昭宝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丢人嘤嘤嘤——
秦烟被这么挤兑,整个脸变得五彩缤纷,可当着孟长嘉的面她不敢乱发脾气。
“姐姐,你误会了,我只是……”
程筠翻了个小白眼,不想听!
见状,孟长嘉岔开话题,淡淡地道:“秦小姐,真是巧了,居然能在这碰上你。”
秦烟对孟长嘉那可是想尽办法攀附:“不巧,孟姐姐,我是听说这里有文会专门过来的,生怕错过精彩的品书环节。”
怎么可能巧,她来这,都是为了和孟长嘉打好关系。
这种文会有什么好参加的,要不是得巴结这个京城来的贵女,她早就不干了!
孟长嘉笑了笑:“既然如此,我们便不打扰秦小姐看文会了。”
说着,孟长嘉带着人进了厢房。
秦烟刚想跟着进去,寻巧拦在门口道:“秦小姐,我们小姐不喜欢和不熟悉的人待在一起,还请你谅解。”
还不等秦烟反应过来,“砰”的一下,秦烟被隔绝在了外面。
秦烟气冲冲地跺了跺脚。
凭什么程筠那样的贱种都可以进去,她不可以?
尽管心里很气愤,可秦烟不敢违抗孟长嘉的命令,只能转身去找别的去处。
百书楼里的人太多了,秦烟又没厢房,人挤人,可把她给难受坏了,而暗中,有道垂涎欲滴的视线缓缓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厢房内,岁月静好。
谢三郎和两小只坐在屏风外的椅子上,程筠和孟长嘉坐在里头。
孟长嘉道:“我就知道你和秦烟不熟。”
“怎么了?”程筠不知道孟长嘉和秦烟认识。
孟长嘉无奈地道:“我最近借住在秦家里,少不了要和程氏母女打交道,自从秦烟知道我和你认识,就天天用你的名义和我套近乎。”
“好在我知道那母女俩不是什么好人,没怎么和她们来往。”孟长嘉顿了顿,瞥了眼程筠,“秦烟还说她是你同母异父的姐姐,是不是真的?”
“算是吧。”程筠没有否认,“以后她们若还用我的名义找你,你别搭理,我跟她们并不熟,甚至还有仇。”
孟长嘉听出她话里有点不对劲。
但这是人家的私事,孟长嘉没多问,表示明白了。
谢三郎在这个时候道:“我出去一下。”
程筠随口答应了声。
谢三郎刚走不久,文会开始了。
不少千金小姐进了厢房,大堂被挤得水泄不通,书生们争奇斗艳,想要在文采上论高低。
毕竟,今晚要是能被千金小姐看上,那他们上京赶考的盘缠便不用担心了。
两小只趴在窗户口看,珺宝只觉得文绉绉的没意思,很快呼呼大睡,昭宝倒是看得很起劲,眼睛一眨不眨的。
不一会儿,百书楼东家走到台上,把文会推向了高潮。
“今日之所以让大家过来,是因为有一幅少将军行军时所作的墨宝,是少将军亲笔所书,乃真迹孤品,这孤品属实罕见,想让诸位与我一同品鉴。”
东家是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青年男子,说话很有条理。
“若是有缘,这墨宝还能被你们带回家半个月临摹。”
话落,东家小心翼翼地把手里的帛书摊开,上面瑰丽的画卷显露在众人眼前。
众人看见了千军万马,红日绝伦,有一少年郎手握长枪只身一人在千军万马之前。
旌旗矗立,战马嘶鸣,这雄壮的气氛扑面而来,在画作旁边又有一幅题字,为画作添了份萧条景色。
“嘶——”
台下的书生们抽了口冷气。
“不愧是少将军的墨宝,好!”
“妙!我们什么时候能作出像少将军这般的画作题字?”
“嗤,别做梦了!”黄光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少将军是什么样的,我们又是什么样的人,根本不配和他相提并论!”
话虽然说得难听,可在场的学子们都不敢回怼。
黄光沾沾自喜地望向东家手里的画。
只不过下一瞬,他脸色僵住了,这画……他见过,就是他昨天从谢三郎手里抢的那幅画。
“敢问东家,这幅画可有摹品?”有人财大气粗,“若是有,我愿意重金求购摹品。”
百书楼不差钱,真迹不可能拿出来售卖,他们只能退而求其次。
东家摇了摇头地道:“这幅画也是我最新得的,没有摹品。”
“那可真是可惜了,不知道谁有这么好的运气能把它带回家半个月。”
“……”
黄光脑子彻底宕机。
没有摹品?
百书楼东家什么身份啊,根本没必要撒谎,那谢三郎手里的那幅画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