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三郎问:“生气了?”
程筠硬着头皮道:“没有,我生什么气?”
“除了你,我对其他女子没想法。”
程筠猛地抬头,瞪圆了眼睛。
谢三郎还是第一次说这种话,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红了耳根:“你别生气了,我是你相公,也只会是你相公。”
程筠嘴角勾了起来,莞尔一笑。
在谢三郎眼里,仿佛天地都为她失色,极为夺目。
“好啊,我不生气了。”
方才柳慧娴说那些话她没什么反应,可谢三郎不同,说的每句话都能砸进她心里泛起涟漪。
谢三郎松了口气。
想了想,程筠突然道:“我听张宣说,柳老是退下来的首辅,算是文官里面的泰斗,是不是真的?”
“嗯。”谢三郎不知道她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程筠凑了过来,小声道:“那他选中你当关门弟子,有没有这回事?”
谢三郎犹豫了下。
他之前便算是半个弟子了,柳老一直想收他为徒,他没答应,只口头上叫了老师,后来他弃文从武上阵杀敌,更没有和柳老打招呼的机会。
如今……
“有吧。”
程筠眼睛一亮:“那有了柳老照拂,你以后的青云路不是更顺畅了吗?那我们可得好好和人家相处,可不能失了礼数。”
谢三郎跟不上她的思路:“嗯?”
“嗯什么,尊师重道懂不懂,既然成了你的老师,那我们也该拿出点诚意,今天我来得匆忙没带拜师礼,他会不会介意我们不懂礼数?”
谢三郎薄唇抿紧:“不会,没必要。”
程筠斩钉截铁:“不,有必要!”
前世师生关系可是格外紧张,她见过好老师,也见过爱穿小鞋的老师,这方面还是要慎重点,不然她相公的青云路夭折了可咋办?
毕竟这是古代,尤其注重礼教,该给的礼数还是得给到位。
谢三郎不想她为了这点小事操心,小声解释道:“柳老不在乎这种小事,而且我和他的关系……”
“主人让我来说声,饭菜好了。”小武神出鬼没,出现在两人身后。
小两口互相对视一眼,没有继续说话。
“我跟你们一起去前厅用膳。”屋内,柳慧娴听到了动静,虚弱地走了出来。
小武紧张地道:“小姐,你身子不好,还是让丫鬟把饭菜端过来吧?”
柳慧娴还想跟程筠和谢三郎好好说话,摇头道:“我身体好多了,可以去前厅用膳,咳咳——”
说着,她带头走在了前面。
小武见劝不住,皱了皱眉,朝外面喊了声:“茱萸!还不来扶着小姐!”
顿时有个扎着双丫髻的小丫鬟在院门口探头探脑。
茱萸约莫十三岁,模样老实乖巧,有一把子怪力,听话地扶着柳慧娴的胳膊。
“小姐,你何必折腾自个儿身体,好好躺在床上不就行了?”茱萸心疼自家小姐。
程筠接过话道:“整日躺在床上对她身体不好,她身体差,需要多晒晒太阳吹吹风、呼吸新鲜空气。”
茱萸奇怪地道:“真的?”
“自然是真的。”程筠没有不耐烦。
“茱萸,不得无礼。”柳慧娴警告了声,“今天要不是筠娘,你可能都见不到我了。”
茱萸连忙道:“呸呸呸,小姐一定会长命百岁!”
几人到了前厅,饭菜已经摆好,柳老坐在上位,见到他们赶紧招呼了声。
“赶紧坐吧。”
大晚上的,外面一片黑,厅内点了烛火,倒是亮堂得紧。
吃饭的时候,柳慧娴偶尔会同程筠说几句话。
比如她与谢三郎是怎么认识的,认识了多久,又比如现在住在哪……
对她自己的病倒是只字不提。
程筠耐着性子,挑着几个问题回答了。
“好了,别说这些,先吃饭,有什么想问得吃完再说。”柳老怕程筠生气,要知道她之前给柳慧娴看病的时候,对他都凶巴巴的,他怕柳慧娴说错话,到时候程筠不肯给人治病了怎么办。
程筠笑着道:“没事,柳小姐想问什么便问吧。”
柳老:“……”
怎么着,发生了什么,她的态度怎么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柳老,我家相公的功课你可还满意?”程筠套近乎。
柳老道:“满意,三郎的功课超乎超人的水准,压根不用我担心。”
“那你是收他当弟子了?”
柳老诧异地道:“他答应拜我为师了?”
程筠疑惑道:“是我相公没答应吗?”
谢三郎连忙道:“不是,我答应了,我已经叫他老师了。”
柳老不能接受,叫老师和拜师根本不能画等号,不过谢三郎已经退让一步,他也没道理紧追不舍,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程筠还算满意,默默地点了点头。
吃过饭,柳老留程筠也住了下来,因为是小两口,就准备了一间屋子。
柳老亲自将人送到门口,试探地问道:“我孙女的病能不能痊愈?”
柳老对谢三郎挺不错的,程筠对柳老也越发的和颜悦色:“能,只要吃我的药调养,多则一年,短则半年便能好全,不过身体好了之后还是不能大跑大闹,琴棋书画倒是可以学起来,不过不能劳累过度。”
柳慧娴的身子终归是太弱了。
又是十多年,想和正常人一样那还得有很长的路走。
柳老大喜道:“真的?”
“嗯。”程筠发现这一家子都喜欢问她是不是真的,茱萸是,柳老也是。
柳老眼睛窜出泪花,双手握住程筠的肩膀:“谢谢,谢谢,真是太谢谢了!”
“呃——”
她没想到柳老会这么激动,不知所措地道:“不必客气,我相公……功课方面还得麻烦你多多照拂。”
柳老觉得自己冒昧了,缩回手道:“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