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朝云整个愣住,不明就里的看向萧蔷。
程筠斜了眼桌上的茶壶和糕点,问道:“张神医,忙活了这么久,你应该饿了吧?”
“我不……”张神医脱口而出的话触及到她的眼神立即改口,“饿了,确实饿了,饿得头昏眼花。”
程筠憋笑:“萧大夫,听见了吗?”
萧蔷面目没了之前温和,看向灶屋的厨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准备吃食。”
厨娘忙答应了声。
不一会,传出饭菜的香味。
赫连朝云不快地道:“师姐,究竟怎么回事?”
怎么进去前后两幅面孔?
“她能治这个病。”说这句话的时候萧蔷心里百感交集。
赫连朝云不肯相信:“怎么可能?长老们研究了数年都没结果,凭她?师姐,你是不是被骗了!”
萧蔷眼神复杂地道:“我也不想相信,可事实摆在眼前,她真的能治,里面那个人状况你知道,他本该在三个时辰后死了,但他现在有了生机。”
赫连朝云瞠目结舌。
她转身进了屋子,很快又出来,看向程筠的脸色又惊又不甘心。
师姐没有骗她!
厨娘很快端上饭菜和碗筷,摆上桌。
程筠如入无人之境,端着碗吃了几口,填饱饥肠辘辘的肚子。
她啧了声:“味道虽然不怎么样,但还能凑合,张神医,你怎么不吃,待会我全吃光了你可别喊饿,我可警告你,我们一时半会回不去。”
闻言,张神医顾不上礼仪,捧着碗筷,张大嘴,往里面扒拉。
饭后,萧蔷让人撤掉碗筷,坐在她对面。
“程大夫,现在可以说了吗?”
程筠指了指脑袋:“这里,看到病就知道怎么治了,这就是天分,没办法,老天爷赏饭吃。”
萧蔷内心怄火,脸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
“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的。”
程筠点头,她还真不怎么想说,毕竟和这人不熟。
萧蔷差点没被气死,忍了忍道:“那你能否告诉我,你有几成把握能治愈这个病?”
是这个病,而不是这个病人。
程筠目光闪了闪,果然啊——
“想完全治愈,这个病人需要在我这里待半年,随时随地配合我的治疗,至于几成,我不能说百分百。”
萧蔷听懂了。
她的意思是说病人必须留在这,若不留,便不可能治好,留在这,那肯定能治愈。
“萧大夫,病人醒了!”
之前守在床头的死士突然出声。
程筠在萧蔷还没反应过来前进了屋子。
张神医紧跟身后,却被程筠挡在了门口。
他摸了摸鼻子,尴尬地站在门口守着。
赫连朝云气急败坏地道:“师姐你看她,就算她能治好这个病又怎么样,怎么这么嚣张,要不我们直接回去吧,我不想继续受这个鸟气,而且师姐,我相信再给你一段时间你肯定能研制出治这个病的方子和针法,到时候用不着找她!”
萧蔷板着脸:“闭嘴!”
以为她不想研制出方子吗?
哪是这么容易的,谷中长老研究了数年都没研究出来的东西,她怎么可能做到。
看她真的生气了,赫连朝云不敢再多嘴,委屈巴巴地道:“我又没说错,师姐你本来就很厉害……”
萧蔷知道她没有恶意,可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想到程筠的医术再想到自己想不出那些精妙绝伦的方子,肚子里就蹿了一股无明火。
屋内。
程筠号脉完毕,对着病人道:“情况稳定住了,从今天开始,我每日会来给你诊治,总共七日。”
病人眸子黑漆漆的,没有神色。
许久,他张开嘴,喉咙像是吃了沙子般沙哑难听:“你能治好我?”
程筠不说话。
男人目光在程筠身上停留许久,片刻,扯着嘴笑了笑。
但他脸颊瘦削,不笑还好,一笑跟个鬼似的。
“赫连错。”
“你和赫连朝云是兄妹?”程筠挑了挑眉。
赫连错干燥的唇合拢了下:“算是,不过她是中宫嫡出,高高在上的三公主,我只是宫女之子。”
这不是什么秘密,稍微打听下就会清楚,就算他不说,用不了多久赫连朝云也会抖落出去。
程筠摸着下巴斟酌。
不受宠。
难怪会被带到这里来,那就说得通了。
“你想活吗?”
赫连错微愣,炽热地看向她。
她知道赫连错听明白了,冲他一笑:“想活的话,我怎么给你治病的,你要保密,不然我可以让你见不了明天的太阳。”
赫连错垂目,没点头也没摇头。
她找了椅子坐下,平静地问:“谁让你变成药人的?”
赫连错猛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你还这么年轻,按照道理来说风疾不可能发作这么快,可你病入膏肓死气沉沉,一看就活不太长了。”
风疾三四十岁才会发作。
赫连错看起来约莫十七八岁,脉搏却像老人,很明显是被多年药物折磨,身体余留大量毒素!
她沉吟道:“想必有人给你喂了药让你风疾提前发作,这些年,你一直在试药,但无一成功,在你将死之时,神医谷才朝全天下发红榜招募良医,为的就是想趁你还有气在,做最后的努力,我说得对不对?”
被她说中了!
赫连错眼眶通红,目眦欲裂。
再配上他凹陷的脸颊,看起来很是狰狞。
“行了,遇上我算你上辈子烧高香了,我不会让你死的,别这副表情,看起来怪难看,我可不想晚上回去做噩梦。”
赫连错:“……”她说话还真是不留情面。
程筠声音徒然一冷:“我本来不想掺和这些事,但俗话说得好,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这人情债等你好了记得还,别忘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