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嬷嬷明显愣了愣。
她低着头,老实巴交地道:“奴婢当日走出院门,然后有个六七岁的小乞丐冲到奴婢身前,这封信便是小乞丐给奴婢的。”
“他说让奴婢将这封信给夫人,奴婢觉得事情蹊跷,就给了夫人。”
“记得小乞丐的长相吗?”
水嬷嬷道:“奴婢没仔细看,只知道穿着打扮脏兮兮的,若再看见他,奴婢应该能认出来。”
阴凛捻了捻眉心:“去照顾夫人吧。”
“是!”
水嬷嬷行了一礼,扭过身又试探地道:“小侯爷,少将军那边还请你多说几句好话,少将军向来与你关系好。”
“我知道。”阴凛不假思索地应了声。
水嬷嬷叹了口气:“别怪奴婢多嘴,京城人都说夫人苛待少将军,但夫人还是在乎少将军的。”
“嗯。”
阴凛不管阴少欣在不在乎谢时韫,反正他在乎。
整个燕国都在乎。
水嬷嬷弄不懂他这个“嗯”字的含义,欠身走了。
阴凛摩挲着手中的信纸,转身进了自己的厢房,他找来水,倒在信封和信纸上。
在狡兔死走狗烹下面又多了一行细碎的小字。
“少将军之死另有蹊跷,当今圣上与皇后关系早就势同水火,你们又能瞒到几时?”
阴凛手里捏着信,眉头狠狠地蹙了蹙。
圣上与阴皇后少年夫妻,感情甚笃。
乃天下夫妻典范。
阴皇后陪着皇上行军打仗多年,甚至以女子之身住在营帐内为还是皇子的皇上谋划,多年来,她兢兢业业,恪守其职。
直到圣上登上龙位,阴皇后荣升皇后之位,阴家全族地位更加稳固。
可惜,阴皇后因生下太子时伤了身体,再无所出。
但圣上怜她辛苦,独宠于她,整个后宫只有璃嫔诞下长公主。
世人皆羡慕阴皇后,谁又知色衰爱弛。
尤其是在少将军死后,阴皇后少了这助力,圣上越发宠爱金妃,势头甚至盖过了阴皇后。
阴皇后知道自己老了,留不住圣上的心,只愿保着太子长大,不争不抢,连调查也只是命令他在暗中进行。
以前有圣上专宠,阴皇后哪里会这么小心翼翼。
但这都是后宫秘闻,这传信人又怎么知晓帝后离心了?
阴凛走到外面,阿吉不晓得从哪个角落里冒了出来。
“去搜查一下水嬷嬷说的那个小乞丐。”
“是!”阿吉领命退去。
阴凛扫了眼阴少欣紧闭的房门,他因为谢三郎向来不喜欢这个小姑母,分不清是非,更没有阴皇后运筹帷幄。
但,终归有血缘关系。
不能不管。
……
彼时,县城宅子。
程筠叫了声,并没有得到回应。
她走过去一看,才发现是一本书掉在了地上。
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字迹。
看起来像原本的谢三郎写的。
只是她捏着那本书却没有进行下一个动作,反而蹲下身,看着桌子旁边的脚印。
有人来过!
脚印是最近的,还没有被灰尘掩盖。
谁会来这里?
难道是告诉石老太和谢老爷子这个消息的人?
程筠打量了下屋子周围。
一共两个大房屋一个小房屋,茅厕在后面,院子里只有简单的石桌子和一棵李子树。
还有口水井。
屋子都被翻过,有些地方虽然复原了,但灰尘的痕迹复原不了。
“看来来这里的人可能和我是一样的目的。”
程筠略微眯起眼。
是怀疑谢三郎的身份,还是怀疑昭宝的身份?
找了一圈,程筠一无所获。
索性最后拿了本谢三郎写的书,她坐在椅子上仔细翻看,上面的字迹和她相公的不太相同。
原主写的很青涩,可她相公写的却有大家风范。
咚!
又是一个东西掉在地上。
程筠眸子倏地眯起,闪过杀意。
声音是从身后柜子旁边传过来的!
程筠继续翻着书本,余光往那边一扫,只看到一抹黑色衣角,且正拿着剑朝她走过来。
她不为所动,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窗外阳光照射进来。
刀光剑影。
那人加快动作,猛地朝她脖颈上刺来。
程筠往后一弯,抬手抵挡,击在黑衣人手腕处。
黑衣人手一麻,力气全消,剑差点掉落在地,他飞快地朝后退去,看向她的眼神之中多了忌惮。
“我也不问你是谁了,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来这做什么?你在找什么?”
黑衣人眸光眯起。
程筠揭开背篓,从里面拿出用布包裹着的寒凌古刀。
她淡淡地道:“看来你是不打算直说了,我先把你抓了,再好好逼问。”
黑衣人目光落在寒凌刀身上。
眉头狠狠地皱起。
“寒凌刀?你怎么得的!”
寒凌刀?
原来叫这个名字,而且看起来还很有名,瞧瞧,把黑衣人的眼睛都嫉妒红了。
“与你何干?”程筠嗤了声。
寒凌刀削铁如泥,黑衣人的剑虽然也是宝剑,但对上寒凌刀根本没有胜算。
只一照面。
黑衣人的剑断成两节。
程筠没有留情,乘胜追击,下的是杀招,黑衣人只能往后退,两人缠斗时到了院外。
“你没有内力。”黑衣人惊疑不定。
程筠嗤了声:“没有照样能杀了你!”
说着,她速度极快地探出,黑衣人手忙脚乱地往后退,程筠没有下杀手,手一挥,寒凌刀从他脸上的蒙面巾擦过。
衣袖内的迷药激荡开来。
“你竟然下毒!阴险!”
“这叫出其不备。”
蒙面巾掉落,黑衣人浑身酸软,彻底昏迷。
程筠找来绳子把人捆在柱子上,抠掉黑衣人嘴里的毒药,正准备歇口气时,又察觉到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