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筠想都没想道:“我要和福安堂的那些大夫治好那些病人,最近半个月我不会回来,你们放心,我不会有事。”
似怕他们出去乱跑,她交代道:“你们就在这家里面别出去。”
“我知道了。”容婶收起心底的诧异。
难怪方才张大夫给她们送了不少药材和吃食过来,原来是出了这么大的事!
程筠点头:“你现在去给我收拾几件换洗衣裳,一床被子,我带走。”
“好。”
从最初的慌乱,在程筠的指点下,容婶和大丫变得镇定。
片刻,程筠背着包袱和被子,给容婶扔了个药瓶:“你们几个都吃了,给三郎他们也送几粒过去。”
“嗯!”容婶只顾着点头。
见没什么要交代的,程筠给门口喷了消毒水,转身就走。
容婶趴在门框口,忧心忡忡地道:“筠娘,你也要小心,一定要平平安安地回来!”
程筠轻不可察地点头,眨眼消失在夜幕之中。
她没直接回宅子,而是去找了李掌柜和徐远,这些人她都一一通知了。
只是她没想到的却是。
乱得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快,几乎是第二日,外面的米面价格还是疯涨,尤其是药材,到了可遇不可求的地步。
“这些人好像情况并没有好转太多。”张宣愁眉苦脸。
程筠道:“药物需要两三天的反应时间。”
“程娘子,你真有把握治好他们吗?”
程筠看了眼张宣:“怎么,你怕死了?”
“没有!”张宣否认,“我跟你来,就没想过怕,只是我担心……病人会越来越多,到时候我们人手不够,自顾不暇。”
程筠斩钉截铁地道:“病人肯定会越来越多。”
难民不只是柯炤几个。
进京城的路线也不止这一条。
张宣手指紧紧地攥了起来,不过他这次没继续说话,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埋头去给那个最严重的中年男人上药。
不多时,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
两辆马车停在宅子门口。
程筠头也不抬:“张宣,不管是谁,轰走。”
这个地方,越少人来越好。
张宣放下手里的活计,走到外面,诧异地道:“师父,你怎么来了?”
“我能不来?”张神医瞪了眼张宣,“你小子疯了,这么大的事居然敢瞒着我。”
张宣无奈地道:“越少人知道越好,以免造成恐慌。”
“真是天花?”
另外一辆马车下来了两人。
是赫连朝云与萧蔷,此时说话的是满脸不屑的赫连朝云。
张宣知道两人是神医谷的弟子,颔首道:“类似于天花,两者相差不多。”
赫连朝云高高在上地道:“很严重吗?看你们这模样,好像有点焦头烂额的味道。”
张宣被这么一说,肚子里多了些火气。
他们费尽心思在这治疗病人,几乎搭上了性命,她什么意思?
“严不严重,你自己进去看不就行了!”张宣斥了声,没给赫连朝云面子。
赫连朝云道:“看就看!”
张宣道:“进去了可就不能出来,这是程娘子定的规矩,你们考虑清楚!”
赫连朝云鼻孔朝天道:“凭什么要听她的话?她算什么东西!”
“不听可以滚。”程筠出现在门口。
她目光冷冷地扫过两人:“你们若想来帮忙尽管进来,若是想要来添乱,那就尽早从这里滚。”
赫连朝云气得扬起手往她脸上甩去。
程筠扣住她的手,毫不留情地扇了过去。
“给我收起娇小姐脾气,人命关天,这里不是你唱戏的戏台!”
说着,她目光又落在萧蔷身上。
萧蔷浑身一紧,仿佛被死亡视线扫过,她喉管上下动了动:“程大夫,我们是来帮忙的。”
程筠冷哼了声,往张神医那边甩了个药方子:“去准备过来。”
张神医不敢耽搁,转身就走。
至于萧蔷和赫连朝云被彻底冷落在原地,风吹过,在炎炎夏日之中,两人竟多了些风中萧瑟的感觉。
“师姐!”
赫连朝云捂着被扇红的脸颊,上面高高地肿了起来,还有五个巴掌印。
萧蔷拿出药膏,眼神复杂地道:“朝云,赶紧去处理下你脸上的伤口。”
“怎么了?”赫连朝云愤愤不平。
从小到大,她没受过这种委屈,她可是堂堂三公主殿下,谁敢这么对她!
萧蔷目光闪烁不定地道:“若这些病人真是他们说的这般严重,那……方才程大夫摸过病人,你现在又挨了她一巴掌,若不及时处理,恐怕会变得和这些病人一样。”
赫连朝云吓了一跳。
虽然没有进去,但她看得到里面的情况。
那些病人满脸红疹,还有的发脓了,她不要!
“该死的贱人!”赫连朝云骂了句。
迟早有天,她会让程筠付出代价!
萧蔷没理会她,要往院子里走。
赫连朝云来不及给自己脸上涂药,急忙拽住她的衣袖:“师姐,你做什么,他们必死无疑了,你不能进去!”
萧蔷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程筠都能进去,我们作为神医谷弟子为什么要怕?”
赫连朝云:“可是……”
萧蔷拨开赫连朝云的手:“我绝对不会比她差。”
“天花,谷中长老都没办法治,你……”
赫连朝云嘀咕了声,见萧蔷进到院内,她狠狠地跺了跺脚,也跟着走了进去。
程筠对两人的行为充耳不闻。
只要不耽误她给病人治疗,这两人做什么,与她无关。
萧蔷先站在旁边看了会,又去看旁边的药材和药渣,她闻了闻,学着程筠问病人的情况。
赫连朝云用湿帕子挡住脸,却盖不住眼里的嫌弃。
她学医,只是为了在父皇面前讨好卖乖,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