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
周婶哭丧着脸,她已经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了。
“本来一切好好的,哪知道昨日就有人开始发烧,我们本来以为是普通发热,哪知道今日一看,生病的人身上长满了红斑和水痘。”
程筠道:“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出事,你再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可疑之处?”
周婶想到铁蛋也生病了就担心得不行。
在程筠的目光下,她反复想好好几遍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才抓到一点蛛丝马迹。
“好像前几日,我们去水井打水的时候,在水井里面发现了一些茶碗。”
“我们以为是有人洗碗的时候不小心掉进去的,捞出来扔了,也没多在意,现在想起来着实有些古怪。”
周婶想不明白,程筠怎么可能不懂。
“有人故意将难民用过的茶碗扔进去的。”
周婶瞪眼道:“谁会这么做?”
“不清楚。”程筠不在村子里,根本想不到为什么,只能凭空猜测。
周婶道:“这可是满村子的人,这人怎么这么狠心,究竟什么仇什么怨啊……”
“先别说这个,你先和我说说村子里的情况。”
“基本上每家每户都有人中招了,严重的昏迷不醒,尤其是孩子们,几乎都起不来了。”
“看来情况比我想的还要差。”
一路上,程筠没有再说话。
到了溪水村,程筠让人先将病人都集合到了里正家。
里正家比较大,方便诊治。
里正自然没有异议,他其实也中招了,但还是强撑着力气安排人送病人过来。
“筠娘,麻烦你了。”里正捂着嘴巴咳嗽了下。
程筠放下背篓,先看了眼铁蛋:“没事,你也病了,先休息着,这些小事让我来就行。”
里正歉意地垂首。
“程姐姐。”向来顽皮的铁蛋睁开眼,有气无力地叫了声,“我是不是快死了,那我还能不能去找珺宝玩丢石子啊?”
“我很久没见到珺宝了,我好想她。”
不等程筠说话,周婶抹着眼泪骂道:“说什么傻话呢,有你程姐姐在,不可能让你死的,给我闭嘴,别吵着你程姐姐给你治病。”
铁蛋默默地闭上眼,不再吭声了。
程筠看完脉像道:“情况还可控制,张大夫,药熬好了吗?”
“马上好了!”
程筠道:“周婶,你去看着药,好了就给铁蛋喂下去,这几日不要见风,等他身上红斑退了病就好了。”
周婶感恩戴德地道:“谢谢!筠娘,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别客气,作坊多亏了你打理我才这么清闲。”
程筠站起身,换了下一个病人。
足足熬到了次日早上,程筠才算结束工作。
他们发现得早,状况都比较轻,喝几服药就没事了,只有几位年纪大了的老人症状比较重。
需要挂点滴解救,不然命真的会被阎王勾走。
“那些管子是什么?”
见有人问,程筠耐心地解释道:“输液管,那些都是能救人命的药水,不过这些输液管在当今很难制作出来。”
不是很难制作,是根本制不出。
“这样啊,筠娘你破费了。”大爷们由衷地感谢了句。
程筠道:“乡里乡亲,不必言谢。”
交代二丫给老人家们换药水,程筠便去了井口,里面还剩下一些没捞出来的茶碗碎片。
捞出来的扔到了旁边的草堆里。
程筠低下头检查了下,发现这些茶碗有些眼熟。
好像在那见过。
“筠娘,有什么发现?”里正喝了三次药,身体好些了。
程筠看着地上拼凑起来的茶碗:“或许有了。”
里正道:“要不要报官?”
“暂时不用。”程筠目光沉了沉,“阿伯,去拿个麻袋来,我要带着这些茶碗去一个地方。”
里正没有犹豫:“你等等,我这就去拿。”
“嗯。”程筠蹲下身,眸子越发深邃。
麻袋拿回来了,她把东西都装了进去,吊在马车边上带回了镇子。
只是她没回家。
和张宣径直地去了之前那个院子。
林青沂师徒三人还没有离开,依旧在这院子,不过因为他们不再提供汤药和白粥,难民走得差不多了。
“这些,是你们的吗?”程筠将麻袋扔在林青沂的脚边。
林青沂对程筠有所图谋,仔细翻看了一下。
“和我们的茶碗确实一样。”林青沂对着她笑了笑,“程大夫,你从哪里得来的?”
程筠冷若冰霜地道:“我们村的水井,有人故意把病人用过的茶碗扔进了水井里。”
林青沂脸色一变:“谁会这么做?程大夫,这可不是我们做的。”
张宣气愤道:“东西是你们这的,怎么到溪水村也该你们给个解释。”
萧蔷轻声道:“张大夫,我们这的茶碗是在镇子上买的,不仅我们这里有,你这么说,是不是太武断了。”
张宣突然说不出话。
程筠道:“确实,萧大夫说得没错,但若让我发现这件事与你们脱不了干系,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她没有证据,但她能肯定是这边的人搞的鬼。
溪水村经过她的提醒,村口日夜都有人巡逻,普通人根本带不进去这些茶碗。
除非,让死士出手。
“程大夫,我们光明磊落坦坦荡荡,绝对不会做这种下三烂的事,再说了,我们是大夫,怎么会对普通百姓下黑手。”林青沂不想得罪程筠,更不想让她误会。
程筠目光冰冷地扫过不远处的赫连朝云。
赫连朝云不知道是不是心虚了,瑟缩地躲开目光。
“林大夫,你不会这么做,可不代表别人不会。”
林青沂疑惑道:“这是什么意思?”
程筠不知道林青沂是不是装的,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