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大吉。”
程筠吐出四个字,就让事先抽过签的伙计和难民们住了进去。
住进去之前,她也把开春后会收钱这件事说了清楚。
大家伙都没意见。
白白住到开春,还给活干,他们哪敢有意见。
县令道:“还是人多力量大,不然怎么可能在短短时日就就把宿舍楼建好了?”
干活的时候,这些难民们也没闲着。
会帮忙削木头或者挪石块。
众人齐心协力,才有了这宿舍楼。
程筠道:“这是为了他们自己好,不尽快建好,他们恐怕都活不过冬天。”
县令叹了口气。
“总算是赶上了,现在就算下大雪也没啥事!”
程筠应了声。
“等开春后,若工人加多,你就按照这样的规模再修几栋。”
“还修啊,这么多怕是住不过来吧?”
县令觉得应该不会有那么多人来,就算来,也不至于超过那么多人数,最重要的是,没活干,来了没用。
作坊就那么几个,要是饱和了,来了也是喝西北风。
程筠意有所指地道:“兴许吧。”
作坊,定然不会只有这么几个。
她发现这个地方虽然人少,但资源丰富,指不定还能发现一个矿脉,到时候可不就发达了。
“县主,天冷,你要不先回去?”
程筠点头。
她上了马车,往回走。
眼神往四周瞟过的时候,竟然发现不少孩子们的脸上都带着笑容,和刚来这的时候很不一样。
“怎么了?”谢三郎坐在马车上,给她递了个暖手炉。
程筠抱着炉子哈了口气:“就是觉得人一旦有了钱,精神面貌都变得不一样了。”
谢三郎伸出手搂住她:“有钱才能吃饱饭。”
程筠窝在他的怀里,轻笑道:“你说,他们这样有没有我的功劳?”
“自然有。”他点了点她的眉心,“要不是你,恐怕难民们早就死在了时疫之中,如何活到现在?”
说着,他轻轻地亲了口她,笑着道:“娘子,真的谢谢你。”
“谢我什么。”
程筠挑眉。
谢三郎咬耳朵:“谢你救了他们。”
“哼哼,你我是夫妻,还用为了外人说谢?”程筠不满意,抓起他的耳朵扭了扭。
虽然不疼,但谢三郎还是装出很疼的模样。
他连忙举手投降。
“娘子,饶了我吧。”
程筠恶狠狠地扑过去:“才不!”
马车行动时,一个颠簸,程筠就趴在了谢三郎的怀中。
将他压在了自己的身下。
两人大眼瞪小眼。
程筠突然笑出声道:“相公,我可告诉你,开了春你就要参加乡试了,到时候你若不成功,我就……”
“如何?”
程筠用手戳了戳他的心口:“不怎么样,不管你成不成,你都是我相公。”
若是能成就最好。
他能入仕,她就跟着去京城,用赚来的银钱,盘宅子!
若不能,他们就游山玩水,在这个小地方终老也挺好。
不过她知道,以谢三郎这般聪慧是不可能不成功的,毕竟他啊,就是极为厉害的一个人。
“好。”谢三郎圈住她的腰肢。
程筠将脑袋放在他的胸口处,听着里面扑通扑通跳动的心脏,眼睛促狭地眯了起来。
“相公,不过我还是有个问题。”
谢三郎喉头紧了紧。
察觉到她的手还是在他身上不规矩地游走,甚至还故意靠近了腹部,他小腹一紧,嗓子都干哑了。
“问。”
程筠抬起眼,知道他肯定想歪了。
“你顶着这样一张脸,回到京城他们肯定会认出来,而且乡试过后还有殿试,到时候可是要亲自见皇上的。”
“我就不信皇上认不出你,到时候皇上若是问罪,或者你身份公之于众,你又该如何解释。”
她很担心。
如今皇权至上,明明没死却不回去,到时候皇上知道了,可就是欺君罔上。
掉脑袋的大罪啊。
谢三郎道:“我有办法的。”
“什么办法?”
“装失忆。”谢三郎简单干脆,他盯着程筠,“只要我不认那个身份,他们就拿我没办法,皇上不会不知道该如何选。”
程筠挑眉道:“什么意思?”
“要么我走,永远是谢三郎,要么留下我,当一个文臣,皇上比你想象的要聪明许多,不会选一个错路。”
程筠表示明白了。
看来是她瞎操心,人家心里早就有了数,根本不需要她想办法。
“可你不怕被忌惮?”
谢三郎目光深远:“我总觉得,皇上并没有那般无情。”
程筠笑了笑,并不吭声,算是迎合谢三郎的话。
……
转眼的功夫。
二十九的晚上,程筠准备好了食材,还泡了茶水祭祖宗。
将熏制好的腊肉香肠拿了出来。
蒙蒙亮,年三十。
程筠招呼两小只洗澡,寓意除旧迎新,去除身上的晦气,谢三郎则在旁边贴对联和福字,红红火火。
“还有新衣服穿!”
珺宝眼睛亮亮的,那新衣服红红火火,专门为了她的小身板打造的,还有红色的头绳。
昨日她就试过新衣服了。
洗过澡,便是大扫除了,从初一到十五,最好不要动家里面的地,更不能用扫帚。
古人说,会把财运扫走。
“好看。”
程筠给珺宝穿好新衣服,之后将头绳小首饰递给珺宝。
“头发嫂嫂不会,你让你柳姐姐去给你扎。”
珺宝揣着东西跑了出去:“柳姐姐!”
柳慧娴正好忙活完,身上雾气水润,看起来容光焕发,美妙至极。
“诶?”
“嫂嫂让你给我扎头发。”珺宝笑眯眯地问:“柳姐姐,我是不是和福娃娃一样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