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是伤疤好之后留下来的,短短数月是除不掉的。
还有,还有……她的左手上,为什么还有那么多刀口?
郑锦绣看到郑夫人在观察她的伤口,她将手猛的缩回去。
郑夫人一滞,又一把给她拉回来。
“这是怎么回事?”
郑瑾瑜艰难的露出笑容来,“娘亲,没事,我以前不小心弄到的。”
可这些伤口看起来已经好些年了,好些年前她才多大呀。
方家怎么回事?怎么会让那么小的孩子碰刀这种危险的东西?
郑夫人气愤不已,导致她有些气息不稳。
“来人。”
她叫了丫鬟进来。
“夫人。”
“去请个大夫过来。”
“是。”
郑瑾瑜急忙阻拦,“娘亲,这些伤口都好些年了,早就好,不用请大夫了。”
“不,得请大夫来看看。”
郑夫人坚持。
等大夫的时候,郑夫人又问了一些郑瑾瑜小时候的事。
可她都笑着糊弄过去了,一再强调自己没事。
她越是这样,郑夫人越是心疼,越发觉得方家不是人。
可恨她还让许嬷嬷去接人的时候,给了方家好些银子。
给方家银子一来感谢他们照顾郑瑾瑜,二来他们不想将郑锦绣送回去,银子相当于买断了郑锦绣。
可现在,她后悔了。
她将方家的女儿养得那么好,方家却折磨她的亲生女儿,给她气得不轻。
没多久大夫就来了。
“大夫,你看这些伤疤,像是多久前留下的?”
大夫有经验,看完之后指着其中一条说:“这条得有四五年了吧?”
郑瑾瑜点点头。
他又说:“这条得有十来年了吧?”
郑瑾瑜不说话了。
郑夫人心疼坏了。
“十来年?那会儿你才多大啊,这是怎么来的?”
郑瑾瑜表现出在郑夫人的逼问下才道出实情。
她小声的说:“割猪草。”
十年前她就割猪草?
郑夫人崩溃,身体摇摇欲坠。
“大夫,你再看看,这些呢?”
那些颜色暗的疤痕。
大夫说:“应该是冻疮好了后留下的。”
冻疮?
郑夫人脑海中全是三四岁的小女孩,在大冬天里去山上割猪草。
郑夫人再次摇摇欲坠,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她给了大夫好些银子,让他出去不要乱说。
对方表示这是身为一个大夫最基本的道德,不会瞎说的。
她让下人将郑瑾瑜送回去,将自己关在屋中,一下午都没出来。
郑夫人也没将这些事告诉郑老爷,而是到了第二天,默默的出了门。
春梅说:“二小姐,车夫说夫人去了城外,大概十几里路,一个庄子上。”
“见了什么人?”
“不知道,听说那个庄子是做探子生意的。”
郑瑾瑜了然,郑夫人应该花钱请人去方家村查她的过往去了。
这就对了,郑瑾瑜笑了。
郑夫人自己找人查到的,和从她嘴里说出来的,那效果完全不一样。
她可不是矫情告状,她是被虐待的小可怜。为了家庭和睦,为了不让郑锦绣内疚,苦头自己吃,还粉饰太平。
……
“二小姐,夫人叫您去主院。”
“哦,有什么事吗?”
“听说辰王回来了,公主府送来请帖。”
郑瑾瑜一怔,谢裴煜回来了?
正好,有些事情该解决了。
郑瑾瑜到了主院的时候,郑夫人正拿着请帖发愁。
因为那请帖上只有自己和小女儿瑾瑜,却没有锦绣。
这让锦绣怎么想?
“娘亲,怎么了?”
“你来了,快坐下来。”
郑夫人将请帖放到她面前说:“你看,这是公主府让人送来的请帖,明日你跟娘亲去一趟公主府。”
郑瑾瑜看到请帖上只有她与郑夫人的名字,险些笑出声。
不过她忍住了,微微皱眉道:“锦绣姐姐不去吗?”
“唉!”郑夫人长叹了一口气,说:“是啊,娘就愁这事。也不知长公主什么想法,只请了咱们娘俩,将锦绣给忘了。”
郑瑾瑜不说话。
心想长公主什么想法,人家上次过来不是都说清楚了吗?
你怕不是忘了。
郑夫人又自顾在那儿说:“可是能长公主将锦绣当自己人,自己人就不送请帖了,显得见外,对吧?”
郑瑾瑜:“……”不是,你这自欺欺人也太搞笑了吧?
还对吧,她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明天好好打扮,下去吧。”郑夫人摆摆手,让她退下去。
过了一会儿,听说郑锦绣又被叫了去,郑瑾瑜笑笑不说话。
叫她去吧,叫她去丢人。
郑夫人揣着明白装糊涂,第二天,带着两个打扮得漂亮的女儿一道去长公主府。
马车上郑锦绣一直在叽叽喳喳,十句话里有八句都跟辰王有关。
回忆与他不多的往事,还故意来问自己,其实是示威。
郑瑾瑜嘴角含笑,挑着她喜欢的话可劲儿的恭维她。
“真羡慕姐姐,姐姐与辰王感情真好。”
郑锦绣羞涩的笑,又小声说:“可别胡说,辰王每次到郑府,都是来找大哥的。”
哟,您还知道啊?
您知道还说得辰王专程来看你似的。
郑夫人笑道:“好了好了,都快说了,公主府到了。”
两人停止了说话的声音,郑锦绣掀开帘子看向外面,气派的公主府映入眼帘。
郑夫人先从马车上下来。
长公主家的管家在门口等着,看到郑夫人还挺高兴,再看到郑锦绣也从马车上下来,那笑得就挺勉强了。
但有些话吧,不好直说。
管家一边请郑夫人与两位郑小姐进府,又一边给旁边的小厮使眼色,让人快去通知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