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的字迹龙飞凤舞,刚劲有力,一看就是男子所写。
而因为谢裴煜与郑宏彦关系交好的原因,郑夫人还恰巧识得他的字迹。
也就是说,这份礼品册,是谢裴煜亲手写的,上面写了送给郑瑾瑜,绝对不能是搞错了。
可这是为什么呀?前几日锦绣不是说辰王请她进了公主府,两人相谈甚欢吗?
郑夫人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踉踉跄跄的离开了。
翻来覆去半夜都睡不着,就在郑老爷呼噜打得正欢时,她猛的坐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郑老爷被吓得不轻,一个翻身掉到床下去。
瞌睡也醒了,揉了揉眼睛,吹燃了火折子,将床头的蜡烛点燃,看到自家媳妇木讷的坐在床上。
“夫人,这深更半夜的,出什么事了?”
郑夫人愣愣的转头,道:“老爷,咱们把锦绣和瑾瑜都嫁到公主府去吧。”
“什么?为什么呀?”
郑夫人难过得抹泪,“这都是命。”
郑老爷一头雾水,“你先别着急,慢慢说。”
郑夫人一五一十的将最近发生的事和郑老爷说了。
“你说说,这辰王是不是两人都要?前些日子请锦绣去公主府畅谈,今日又将他昨日马球上赢的彩头全送了瑾瑜,你说说是不是我猜的这样?”
郑老爷一脸难为的摸着胡子。
“听你这么说,估计是这个意思。可是,若是将她们都嫁去公主府,谁做大,谁做小啊?”
“长幼有序,自然是锦绣做正妃。”
郑老爷摇头,“这怎么能行呢?这对瑾瑜不公平。原本两家定亲定的就是你肚子里的那一个,是瑾瑜。因为咱们的疏忽,让她吃了这么多年的苦,回家享福一年,又得送出去给人家做妾,这不等于直接毁了她下半辈子以及未来的儿女嘛。”
亲娘做妾,儿女都是庶出,这怎么能行嘛。
听他一言,郑夫人才猛然惊醒。
“是啊,咱郑家的嫡女不能给人做妾,荥阳那边,还是我娘家那边也不能同意。那我们还是让瑾瑜躲着些辰王,或者我赶紧给瑾瑜找个人家定下来吧,免得辰王惦记。”
郑老爷再次不赞同的摇头。
“夫人,我觉得这事重点不在锦绣和瑾瑜身上,而是在辰王身上。这样,这事儿你先别管了,明日我找个机会单独见见辰王,亲耳听听他的想法。”
“你怎么说啊?说两人只能挑一个,问他挑谁?”
“嗯,这种事不清不楚的影响女儿家的声誉,最好问清楚。”
“可是……”郑夫人又有些慌,“可是万一辰五挑瑾瑜呢,怎么办?”
“这……”郑老爷又为难起来。
“锦绣和辰王的亲事满城皆知,你想过没有,若是公主府突然反悔不要锦绣,要瑾瑜,你让外人怎么看锦绣?那些人只会猜测她到底干了什么事,才让公主府退亲,锦绣将来要找个好人家可就难了。”
郑老爷眉头紧皱。
“而且瑾瑜的名声也不好听啊,原本外头那些人就觉得瑾瑜缺乏教养。若是这门亲事再落在她的手里,大家会觉得是不是她用手段勾引了原本应该是她姐夫的人,她还怎么抬头做人呐?”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咋办?”
郑夫人道:“最好的方式,就是锦绣嫁过去,这样谁都不为难。她们还是好姐妹,咱们一家也不会受到任何影响。锦绣嫁得好,瑾瑜也能找个好人家。”
“你说得确实是对咱家谁都好,可你想过没有,这么做对长公主不好,辰王不好。长公主不是明确说了,看不上锦绣的出身,嫌弃她的血统不够高贵。”
郑夫人:“……”
“长公主从出生起,就是被人捧着的,你觉得她能让自己不痛快吗?哼,你别傻了,她就算让咱们家全家不痛快,也不会委屈了她自个儿。”
郑老爷还是觉得找辰王当面谈谈好,不然家里夫人都快疯了。
半夜不睡觉,给他吓到床底下。
再说,这种事拖得久了,确实对姑娘家名声不好。
次日上朝,下朝之后,他便拦住了谢裴煜,示意边上单独说话。
谢裴煜跟着郑老爷去了皇城根下。
“郑大人,不知郑大人拦住本王是为何事?”
“辰王,下官拦住您为了两个女儿的事。”
“哦?二位姑娘怎么了?”
“听我夫人说,辰王希望将锦绣和瑾瑜一同娶进公主府,享那齐人之福,可是?”
谢裴煜一脸惊讶,“真是尊夫人说的?”
郑老爷一怔,怎么看谢裴煜脸色不对?
他弱弱的应道:“是。”
“哼,尊夫人怎么胡乱造本王的谣?”
郑老爷:“……”
他张了张嘴,道:“不是啊?”
“当然不是,本王怎么可能同娶一家之女。再说你们家锦绣,我母亲不是直言拒绝了吗?到底是郑大人健忘,还是尊夫人没同你说?”
“这……不是,她说了,可是你前些日子请锦绣去公主府,与她相谈甚欢又是为何?”
“什么?相谈甚欢?”谢裴煜气乐了,便知那郑锦绣不知悔改,又回去胡扯一通。
郑老爷有些懵逼,“难道不是吗?”
谢裴煜说:“那日被她拦下了马,唯恐一些话说出来会给你们郑家带来麻烦。本王看在两家多年交情下,才带着郑锦绣到公主府相谈。相谈甚欢谈不上,倒是弄得挺难看。本王和她说清楚了,今生二人无缘,也希望她不要再说一些,做一些,让人误会的事。不过看郑大人的样子,她应该是没同你们说清楚。”
郑老爷懵了好一会儿,才不确定的问:“所以辰王那日与她谈的事,便让和她说清楚,你与她的亲事已然不可能?”
“对,没错。”
郑老爷深吸一口气,点点头,“下官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