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瑾瑜闷声道:“也没什么,就是觉得自己挺失败的,这么久了还没赢了郑锦绣去,我和他们始终格格不入。”
“就这也值得难过?”
郑瑾瑜闷着不说话。
谢裴煜又道:“努力过就够了,如果努力过了还是融入不进去,就不是你的问题。瑾瑜,有时候人对人对偏见非常可怕,可怕到是非不分,可怕到颠倒黑白。”
郑瑾瑜抬眸,看到他一脸认真,还有些悲伤的样子,又好奇的问他,“莫非你还经历过被区别对待?”
谢裴煜点点头。
郑瑾瑜很是惊讶,以他的身份,谁会区别对他?
谢裴煜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说起自己的往事。
“用偏心伤害过我的那个人,是我祖父。听我娘说,我爹活着的时候,我爹才是谢家继承人的第一人选。后来他意外去世,我娘原本想用自己的地位身份为我保住谢家家主之位,没想到遭到了我祖父的激烈反对,连带对我也厌恶起来。
我和堂哥做同一件事,他做得比我好,得到夸张的是他。于是为了得到他的夸张,我努力做得比他更好,可是得到夸张的还是他,祖父反而训斥我爱出风头。你说,为什么会这样?”
他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耐人寻味。
郑瑾瑜总觉得说着那些不好的事,不应该是这种表情。
不过她也没多想,只老实的道:“这就是偏爱,的确,人对人的偏见非常可怕,可以是非不分,可以颠倒黑白。可是你祖父为什么会对你带着偏见呢?”
他可是遗腹子啊,通常情况下,他不应该受到更多的偏爱才对吗?
除非他的祖父对他父亲不喜。
那也不应该啊,他父亲是原定的家族继承人,说明还是很受宠的。
谢裴煜呵的笑了,“不知道,谁知道他怎么想的呢。”
小时候不知道,长大后其实他逐渐明白了。
祖父没有不喜欢他,长公主独子再加上谢家家主的身份,太过耀眼。
正如当年的父亲,谢家家主的身份,又成了长公主的驸马,先皇唯一的女婿。
定是那人察觉到了先皇的想法有所动摇,这才惹来杀身之祸。
“瑾瑜,我会尽快将你带离郑府。”
“嗯。”
“我听说,你今日出城,去了萧家在城外的山庄?”
郑瑾瑜点点头,“是啊,回来被卢慎挟持了,他威胁我,向我问了几个问题,我耍了些手段,暗示了郑锦绣的身份,就为了这个,他们一家都责怪我不该向外人透露郑锦绣的身份,没人问我有没有被卢慎吓到。”
“有没有被卢慎吓到?”
郑瑾瑜:“……”
“他们不问,我问。”
郑瑾瑜对上他无比认真的神情,心中一暖,不自觉的露出笑容。
她轻轻摇头道:“没有,我知道他不敢对我怎么样,不过是吓唬我的。我就将计就计,像是被他吓到了,才暗示了郑锦绣的身份。”
谢裴煜默默的将这事儿记住了。
也没敢带她出来太久,坐了一会儿,聊了几句,便见她送了回去。
之后,他回到公主府中,叫了亲信过来交代几句。
要给卢慎教训,要嚣张点,叫他知道自己惹了谁,但又不能让人挑出错来。
第二天一大早谢裴煜就来了郑家,见了郑夫人,表示要带郑瑾瑜出游。
郑夫人想着昨日的不愉快,瑾瑜是生气走的。
她自己心中有愧,心想着谢裴煜带着她出去散散心也好。
“她要是愿意的话,你就带她去吧。记得早去早回,注意安全。”
“是。”
“还有。”郑夫人顿了一下,又道:“瑾瑜这孩子不容易,有时候,我也顾不上她,让她受了许多委屈。辰王,请您对她一点。”
谢裴煜讥讽的笑了,心道亲生女儿顾不上,倒是把那养女照顾得周道。
你愧疚,你也只剩下愧疚了。
谢裴煜什么也没说,只平静的应了声是就离开了。
他和郑瑾瑜早约好的,郑瑾瑜早已穿戴完毕等着他来接。
两人出了郑府,上了马车,马车正要启动时突然被人拦住。
“二位请留步。”
担任车夫的谢裴煜俊眉微皱。
“崔兄,你有什么事?”
崔永年脸上挂着乐呵的笑容,“听说二位出游?”
“嗯。”
“我也闷得慌,不如二位带我一起吧!”
谢裴煜那脸色肉眼可见的黑成锅底。
他咬牙切齿的说:“你要闷得慌,就去看戏。”
“看戏有什么好玩的?我来京城数月,京城的戏都被我看完了。”
“那就去打马球。”
“我不会呀。”
“去学。”此时的谢裴煜已经到了崩溃了边缘。
崔永年仍旧乐呵呵的,“我不喜欢打马球,打完出一身汗,会破坏我斯文人的形象。”
谢裴煜:“……”实在忍不住,握紧了马鞭想甩他一鞭子。
马车内的郑瑾瑜则是直接笑出了声。
“辰王,既然表哥想去,就带他一起吧。”
谢裴煜哼一声,“我连马车夫都没带,带他?”
计划中就他们两个人,他自己担任车夫。
崔永年招呼了不远处牵着毛驴的下人过来,又对谢裴煜说:“我骑毛驴,不占地方。”
谢裴煜:“……”这是占不占地方的问题吗?
“呵,我可没忘记上回你那毛驴走到半路死活不肯走的事。”
崔永年笑呵呵的说:“辰王要嫌弃我的毛驴,我也可以不骑毛驴,不过就得劳烦辰王往边上挪一挪了。”
谢裴煜气道:“我凭什么要让你?希望表哥懂点事,一边儿去,别逼我动手。”
郑瑾瑜掀开帘子,就看到崔永年一脸窘迫的站在当场。
“辰王,带上表哥吧。”
谢裴煜:“……”他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