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以前是皇帝一家避暑和过暖冬的地方,可是给了长公主后……
“皇上一家还会来吗?”
谢裴煜摇头,“不会,都说了这是给我娘的嫁妆,现在属于咱们家的。等过几代……”
说到这儿,他突然顿了一下。
郑瑾瑜侧头看他的表情,他又笑了笑道:“你放心来就是,至少我娘在世时,这里就属于咱们家的。”
想想也是,且不说皇上对长公主有求必应,绝不可能在她还好好的活在世上时就来抢她的嫁妆。
就算当皇帝的人与长公主关系一般,但凡要点儿脸的弟弟,也不可能在姐姐活着的时候来抢人家的嫁妆。
古代人有些方面虽然迂腐,但古代权贵却是极重规矩,且要脸面的。
说古代女子没有继承权,这个说法其实不对。
古代女子也是有继承权,他们的嫁妆就是他们继承的财产。
有钱人家的女子嫁妆里不光有她出嫁到死所用之物,还有诸多金银器物,店铺地契等等。
而且这些东西向来只属于女子自己,不管是娘家人还是婆家人,若是打人家嫁妆的主意,都是一件非常丢人的事。
两人逛了约半个时辰,有些累了。
坐在亭子里喝茶闲聊时,有丫鬟匆匆来报,说是崔永年来了。
“呵,动作还挺快。”
郑瑾瑜一怔,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谢裴煜说这话时,笑得有点儿奇怪。
郑瑾瑜也没多想,只对那丫鬟道:“可算来了,我还担心他找不来呢,快请进来吧。”
不一会儿崔永年来了,郑瑾瑜转头看到他的那一眼险些没认出来。
只见一个穿着长袍的泥人跟在方才报信的那个丫鬟后,在看到他们时,一手提着长衫,一手高举向他们打招呼。
郑瑾瑜嘴巴张了半晌才出声,“崔表哥这是怎么了?”
谢裴煜讥讽的笑了,“大概被驴拖进泥坑了吧。”
郑瑾瑜:“……”
谢裴煜转头笑问郑瑾瑜:“还跟他学骑驴吗?”
郑瑾瑜忙不迭的摇头。
就这技术,还是算了吧,他自己都没整明白。
两人向崔永年走去,离他丈余远就不再靠前。
崔永年一脸尴尬的傻笑,“我这弄得,实在唐突。”
“一条驴子也将你弄得如此狼狈?”
崔永年说:“今儿这驴子特别撅,我确实费了些功夫才将它拿下。”
“你那叫学艺不精,怪不得驴。”
崔永年:“……”
郑瑾瑜眼看谢裴煜说得崔永年难堪得很,急忙出言打圆场,“没事,表哥你先去洗洗,换身干净的衣服,这一身的泥多难受啊。”
“哎,可我衣服还在你那儿呢。”
郑瑾瑜这才想起来,他的包裹在她马车上。
所以……他包裹里装的其实是衣服?
郑瑾瑜看他的眼神有点儿怪,刚想发问,就听身边谢裴煜问道:“崔兄这里有先见之明吗?出游还带换洗的衣服。”
崔永年笑容一僵,又道:“你这明知故问,不厚道。”
谢裴煜笑了,“哦,也对,你那驴子时不时的就会犯撅,所以崔兄出门,一向会多带一身衣服哈。”
“嘿嘿,是呢,是呢。”
两人说话越说越不对劲儿,郑瑾瑜赶紧让丫鬟带崔永年去拿衣服。
眼看他走远了,郑瑾瑜才看向谢裴煜道:“我怎么觉得你对表哥说话夹枪带棒的呢?他得罪你了?”
“嗯。”
嗯?
“什么时候?”
“他说他要教你骑驴。”
郑瑾瑜:“……”
“你对其他人都很冷漠,可对他不冷漠。”
啊?
郑瑾瑜哭笑不得,“他是我表哥呀,你还吃醋。”
“是啊,他是你表哥,又不是你亲哥或者堂哥,我当然吃醋了。”
听他这么说,郑瑾瑜才想起来。
古代可没有三代以内不能结婚的习惯,表兄妹危险得很,他们管这叫亲上加亲,比陌生人还值得防。
“咳咳,你误会了,在我这儿表兄妹和堂兄妹是一样的,不可能。”
“哦?为什么?”
“因为……”要怎么和他说呢?
“其实父母与子女的血缘关系都是一样的,不管是堂兄还是表兄,生出孩子变傻子的概率都相同,所以……”
话未说完,她发现谢裴煜正震惊的看着她,后面的话,她又咽了回去。
“怎么了?”
谢裴煜愣了半晌,道:“你说是,血缘关系比较近的夫妻生下的孩子会变傻子?”
“嗯,不光是傻子,也可能残废,或者体弱。反正不正常的概率会比较大,严重的可能根本生不下来,无法受孕或者说直接就小产了。古人可能也意识到这些情况,才会有同姓不婚的说法。可惜只防住了一半,大家还喜欢亲上加亲呢。”
谢裴煜陷入长久的沉默。
过了半晌,郑瑾瑜才问:“莫非你身边有近亲结合的受害者?”
谢裴煜点点头,“嗯,我四婶是四叔的亲表妹,祖母同父同母的亲弟弟的女儿,他们成亲多年,前后生了五个孩子,有三个都在年幼时夭折,留下一个女儿是傻子,一个儿子倒是不傻,而且非常聪明,可惜身体不好,常年需要靠着药物维持,即便如此,太医也断定他活不过二十。”
郑瑾瑜回想原著中的剧情,谢家的傻子她倒是没印象,估计是没她的戏份。
可是身体不好,又非常聪明的堂弟,她并不陌生。
原著男女主决定从京城离开,回到祖籍养老,就是他提议的。
他确实没活过二十岁,关于他的最后一场戏,就是他快下线时,躺在病床上对谢裴琛的劝告,让他带着全家辞官回乡。
郑瑾瑜深吸一口气,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改天能让我见见他们吗?”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