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夫人这口气出了之后,又悲从心来。
回去之后就不住的流泪。
“瑾瑜就是在这样的人家长大的,女儿是草,儿子是宝。女儿三岁开始干活还叫赔钱货,儿子九岁受了委屈还抱着哄着,不停地吸姐妹的血,来将他们的宝贝儿子养成一个废物。阿罗,你说瑾瑜吃了多少苦啊?”
罗姨娘也不知说什么好,她的夫人出嫁前是名门贵女,出嫁后是豪门贵妇,何时像今日这么失态过?
又是亲自下手打人,又是怒骂。
皆是因为那对夫妻对儿子的偏宠,刺激到了夫人。
“夫人,穷人家大多都是这样子,就算有钱人家里,女儿家也不如儿子值钱。”
郑夫人说:“就算不如儿子值钱,但凡家风正一些的家庭里,那想要儿子做一家的顶梁柱,在教养的时候也应该比养女儿严厉一些。终归是越穷越没道理,活该这些人受穷。”
罗姨娘道:“道理如此,但极度重男轻女的人家可不这么想。穷人家卖女儿给儿子娶媳妇,富人家里让女儿联姻给家族换来利益,其实都差不多。”
这样的人家对儿女的教育观念,可以说与夫人天差地别。
所以互相看不顺眼。
郑夫人没再说什么,只长长的叹了口气。
她躺在长榻上,仰头看着窗外的天空。
看了许久,才道:“我也是很爱瑾瑜的对吧?”
罗姨娘点点头。
夫人是心疼二小姐的,可是很多时候她又糊涂。
“可是……她也很讨厌我吧?”
罗姨娘不说话。
“为什么会这样?我明明想好好补偿她的,却总是把事情搞砸。比如大年初二时,我怎么嘴快,一味的说锦绣的出生给我们家带来好运呢?明明那天我生的是瑾瑜。”
罗姨娘还是没说话。
久久没得到回应,过了好一会儿,郑夫人又说:“我只是一时忘了,瑾瑜能理解我的吧?”
会吗?那得多乖顺的孩子才会理解啊。
乖顺的孩子总是吃亏,反而爱闹的孩子得到的更多。
罗姨娘觉得,二小姐并不是乖顺得宁愿总吃亏的人。
……
被打肿了脸的方大川夫妻彻底死心了。
他们明白,郑夫人明着是教训他们的儿子,打他们的脸,实在是在为郑瑾瑜报仇。
两人想着这些就睡不着觉,夜里,二人就开始含糊不清的商量。
“这郑家真不能待了,今日她让人打我们的脸,明日就能让人杀了我们。”
“为什么不早杀了我们?在等什么?”
“你糊涂啊,这可是京城,天子脚下。他们郑家再厉害,也得讲理的,不能乱来的,不然被人告发了可得了?可咱们一旦离开京城,再出什么意外,就不关他们的事了。”
“当家的,你是说,他们打算在送咱们回家的半路对咱们下手?”
“肯定啊,你看郑夫人今天那个凶样,恨不能活撕了我们。”
赵招弟呜嗷一声,“咱们可是她的救命恩人呐。”
“哎呀,你可别再提救命恩人了,你没看见,就是救命恩人这几个字她才翻了脸吗?”
赵招弟缩了缩脖子。
“那现在怎么办啊?她要是真送我们回老家怎么办?”
“坚决不能回啊,甚至不能离开京城,只要离开京城,我们可就危险了。”
他们想联系两个女儿求救,但被郑夫人打了后,对他们一家的监控更严格了,吃的伙食也差了。
现在又恢复了清粥馒头的日子,偶尔给点咸菜。
求救无门,他们逐渐冷静下来。打定了主意,不管怎么样都不会离开京城。
……
这天郑家一家正在吃饭,门房的人突然来报,说是郑锦绣挺着大肚子回来了。
正是吃午饭的时候,这个点回来可不寻常呐。
郑夫人立刻道:“快接进来。”
郑锦绣已经进来了,两个下人扶着,她小心的护着肚子。
家里男人都不在家吃午饭,郑老爷有工作要做,他有工作餐。
郑宏琦和郑宏旭还有崔永年都在国子监吃饭,晚上才会回来,所以实则在膳堂的人只有郑夫人萧萱加郑瑾瑜三个人。
郑瑾瑜小口的吃着饭,就见到郑锦绣被下人架进来,一见到郑夫人就哭。
“娘,你可把我害惨了。”
一来就这么一句,郑夫人不明所以,愣在当场。
郑瑾瑜和萧萱都放下筷子,好奇的看向她。
“锦绣,好好说话,娘怎么把你害惨了?你可别乱说话啊。”萧萱拿出大嫂的架子来说她。
郑锦绣抽泣一声,对她们道:“卢慎,卢慎和方二丫那小贱人好上了。”
郑夫人和萧萱一脸懵逼。
郑瑾瑜露出果然如此的笑。
“这怎么能呢?”郑夫人惊讶不已。
郑锦绣哭诉道:“是方二丫勾引了卢慎。”
郑夫人惊道:“那方二丫可是你的亲妹妹呀,她还指着跟着你,将来你能给她找个好人家嫁了呢,她怎么会去勾引卢慎?是不是卢慎糟蹋了她?这卢慎可是混的。”
不等郑锦绣说什么,她又道:“肯定是,哼,这个卢慎是不像话,这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他怎么能向小姨子下手?”
郑锦绣直抹泪。
她身边的丫鬟夏莲说:“就是方二丫勾引了姑爷,我瞧见的,她趁着大小姐不在时将姑爷勾进她屋里干那事。”
“啊?”郑夫人简直不敢相信。
想起方二丫的脸,挺像曾经的郑锦绣,是她记忆中女儿最乖巧的样子,这样的女儿家怎么可能干出勾引的事?
想起那张记忆中稚嫩的脸,怎么都更像受害者。
郑锦绣哭够了,才对郑夫人说:“娘,你当初说方二丫也是个命苦的,方大川夫妻重男轻女,方二丫跟着他们也是受罪,不如让我把她带走,先在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