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打算去跑腿的,结果在路边碰到一个搞大甩卖的杂货摊,我见这个花盆品相不错,就买了下来……”
秦立当然不可能说实话,信口胡编,而后道:“怎么样陈老,清官窑,还是难得一见的浅绛彩,有心入手没?”
虽然他不知道浅绛彩是啥玩意,更不知道官窑古瓷的价值,但并不妨碍他拿已知的一点信息来装逼,趁机向陈老表明,自己可是识货的,你个老家伙蒙不了我。
陈老显然被他的话给唬住了,心说能点出是官窑,且知道“浅绛彩”这种小众古瓷样式,小家伙显然对古瓷有一定的了解,这样的倒爷,不可能不了解市场……
“唉!想要少花钱怕是难了。”
陈老心里想着,对秦立说道:“我先看看货。”
怕看走眼,他老人家还特意戴起了老花镜,足足看了十多分钟,最终确认,这件浅绛彩花盆乃官窑无疑,且是光绪年间的。
最主要的是,毫无损伤,品相极好,绝对值得收藏!
“小兄弟打算卖多少?”陈老问。
听他这么问,秦立当即明白,这老家伙想要,但他哪里知道该要多少,于是笑着说道:“您老看着给,咱俩谁跟谁,都交易过一次了,我还信不过您老吗。”
利用感情牌,将皮球踢了回去。
陈老闻言,心里撇了撇嘴,他心里很清楚,只要自己价格给的低了,对方保准会头也不回的走人。
不过,他还是想压一压价,毕竟这不是三五万的事儿,想了想开口道:“你既然是个倒爷,自然明白这古玩的价值规律,不论是画作还是古瓷器,又或者其他物件,均以人物画最贵,动物画次之,山水仅比花卉植物的价值高一些。另外,古瓷器以鉴赏瓷器最贵,贡器次之,实用型古瓷最为便宜……”
随着他老人家的述说,秦立终于明白了古玩界的一些常识,心说古玩原来还分这么多道道,我还以为只分官窑民窑、稀少不稀少,完好不完好呢。
不过他也很清楚陈老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些话,是在找理由压价呢。
果不其然。
就听陈老说道:“你这个浅绛彩四方花盆,是以山水画为主,且还是个实用型瓷器,因此,在价值上要大打折扣……
去年拍卖会上,一个光绪年间的官窑实用型浅绛彩鱼盘,上绘八仙过海图,最终的成交价格是80万……
这样吧,我吃点亏,这个浅绛彩四方花盆,我七十万拿了!反正我是用来收藏的,没指望它赚钱,多花点就多花点吧……”
秦立在脑海中想了想鱼盘的样子,又想到自己银行卡里只剩十三万多了,还是上午卖山水画得来的,尚需要八十七万才能凑到一百万,于是眨了眨眼珠子,说道:“陈老,七十万有点低了,八十七万吧,八十七万我就给你撂下。”
哪曾想,他刚说出口,陈老立马就将花盆拎在手里,朝里屋走去,哎呀道:“这也就是你开口,换个人我绝不会同意!”
秦立:“……”
脸瞬间就黑了。
妈的,千防万防,最终还是被这个老小子给坑了。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少卖了多少,但看陈老的架势,他肯定是买赚了。
“妈蛋的,早知道开口要一百万就好了。”
只是,说出的话板上的钉,价格是他自己说的,他也不好反悔,眼睁睁看着陈老走进里屋,随即笑眯眯而回,一脸高兴的往他银行卡上转了八十七万。
“咋苦着张脸呢?”
见秦立脸色不太好看,陈老笑道:“八十七万你绝对没卖亏,我就是见这么大个的浅绛彩瓷器不好找才这么高兴,你千万别误会。”
“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我信了你的邪!”
秦立没好气瞪他一眼,果断背起方箱朝外面走去。
“以后有了好东西,再来找我啊,保准让你吃不了亏!”
陈老在后面笑呵呵喊道。
“呸!”
秦立心中暗喷,心说我要是再卖给你好东西,我就不姓秦!
只是,当他走出风雅轩后,脸上的郁闷之色再也不现,眼中唯一剩下的只有兴奋!
他不是贪得无厌的人。
虽然陈老坑了他,但他心里其实已经很满足了。
三百块买来的花盆转手卖出八十七万,还想啥?
绝对够可以了!
秦立飞快掏出手机,查看银行给自己发来的短信。
之前他就听到短信声了,只不过没好意思当着陈老的面查看,当然,这样做得目的是不想在陈老面前露怯,暴露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