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秦立在酒店吃完简餐，便到了酒店门口，等待年轻男子的到来。

    年轻男子很准时，说九点半就九点半，连一秒都不差，急匆匆从远处赶了过来。

    “秦先生，我来了。”

    还离着二十来米呢，年轻男子就跟秦立打招呼。

    秦立看了眼手机时间，嚯了一声：“你还真准时，连一秒都不提前。”

    年轻男子笑道：“提前一秒就另算一小时，咱严格按照整点来，这样也方便算账。如果您不在意另算，我提前一点时间也无所谓。”

    “得！这话当我没说。”

    秦立笑笑，“还没请教贵姓？”

    “您叫我马尚仁就成了。”年轻男子很是谦卑的说出了自己的全名。

    “原来是马哥。”

    此人虽然年轻，但要比秦立大一点，秦立称呼一声哥也不为过，“今天你打算怎么安排？如果你这边没有计划，那就随便找个旧货市场逛逛。”

    马尚仁笑道：“秦先生，我只能说您来的够巧，正好赶上今天是周日，不然旧货市场都没人，咱只能去那些古董店和博物馆或者拍卖会现场去瞧瞧。”

    秦立问：“怎么说？”

    马尚仁笑着解释：“这边的旧货市场只有周六日举行，不像国内，是真正的市场，这边的旧货市场都是露天的，且是临时组成，一共有十五街点。其他时间是没有的。”

    要不说必须有个熟悉这边情况的人带着呢，如果没熟悉人，秦立还真白折腾一趟。

    马尚仁一边给秦立介绍着这边的情况，一边上了秦立的车。

    在马尚仁的指引下，秦立开车去了第四区的旧货市场，位于孚日广场。

    然后，秦立就惊呆了。

    人山人海，车水马龙，乌压压到处都是人头！

    在秦立的印象里，国内也只有农村的大集才能达到这种地步，卖什么的都有，旧衣服旧鞋，旧乐器旧电子，人家不用的锅碗瓢盆等，但凡生活中能看到的，这里都有卖的，就连人造娃娃都有卖的，且还是用过的！

    “我尼玛，一个卖旧货的市场，竟然能达到这地步，我也是醉了！”秦立满眼呆滞道。

    马尚仁笑道：“我刚来的时候，也被这边的景象吓了一跳，没想到卖旧货的市场也能如此热闹，这在国内很罕见。”

    “走，进去瞧瞧！”

    秦立兴趣大起，带着马尚仁不断在人群中穿梭。

    很快就看到了他此行的目的，外销古瓷！

    各式各样的都有，有纯国风的，有中西风合璧的，还有纯国外风的。

    不过基本都是民窑瓷，从釉质品相上就可以看得出来，哪怕再精致，比之官窑也差出不少事儿。

    秦立问马尚仁：“这些纯国风的古瓷都哪来的？”

    马尚仁对此还是很了解的，解释道：“一部分是纯正的外销瓷，当时国外还没形成定制的风气，基本国内用什么样的出口到这边就是什么样的。还有一部分是清末民国时期，国内战乱，造成了大量文物流失，有西方士兵抢过来的，还有一部分是民间商人卖过来的；最后一部分是建国后，国内的一些倒斗人员，从墓里挖出生坑货，然后经过重重转运，走私到这边的。”

    秦立再问：“各种外销瓷你都懂吧？”

    马尚仁笑道：“我在国外这么多年了，又是干这一行的，如果说国内的瓷器了解的不深，但这外销瓷绝对如数家珍，毕竟现在国内好多人专门购买外销瓷。如果连这东西都不懂，那我这工作也就没法胜任了。”

    秦立喜出望外，没想到还碰到宝了，“那你将各种外销瓷给我讲解一下吧，我对此很感兴趣。”

    马尚仁楞了一下，随之笑道：“好！”

    然后从他古瓷摊上随手拿起一款折腹瓷盘，瓷盘直径在23厘米左右，背面均为白釉，盘面边缘处一圈看起来像是叶子又像是锯齿的几何图形，折腹处描金双圈，盘底中心则绘有图案。

    图案看起来很奇特，由三部分组成，皇冠下方一个圆，圆分五部分，中间酒杯形状，四周则对称两组狼狗和建筑物，底部则是一朵白绿花，而在圆形两侧，有一圈装饰物。装饰物有卷草纹、建筑、猎狗、草环、十字符组成。

    从整天上看，色彩对比明显，画工细致，给人一种实物感，就好似盘子里面放着一枚类似徽章的东西。

    马尚仁指着中间的图案，介绍道：“这种外销瓷就是典型的纹章瓷，此纹章乃是西班牙军队的徽章，当时西班牙军队在全世界范围内都很强，属于欧洲地区的霸主，当时从国内订制了不少这种徽章瓷，因此，现在在欧洲很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