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说罢狠狠将她甩开,眼里尽是失望之意。
楚长宁一声惊呼,随即瘫软在地,她猛地咳嗽几声,勉强支起身子看着楚河,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般簌簌落下,在鸦雀无声的大殿内,眼泪落在地面的声音是那么清晰入耳。
她一双红唇颤抖着,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无比陌生的兄长,喃喃道:“兄长......”
楚河摇了摇头,换上了一副温柔的表情,低下身子摸了摸楚长宁红肿的左脸,声音像羽毛一般轻。
“长宁,你别怪兄长打你,你以为为兄想对你动手吗?你要嫁去大唐一事,为兄也十分心疼不舍,可眼下能拯救大楚国运的,只有你了,你身负重任还如此不懂事,你叫为兄和父皇怎么不寒心呢?”
说罢便拿出怀中的药膏,一点一点地替她上药。
膏状的药膏一接触皮肤就化成了点点水珠,清凉的触感让她左脸的疼痛减少很多。
楚长宁低着头,怔怔地看着地面,仿佛一个被抽走灵魂的布娃娃。
兄长刚才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重重敲在她的心间。
她想起了父
皇对她的宠爱和包容,想起儿时无忧无虑的时光,心中愧疚的情绪蔓延开来。
她沉默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抬头,眼神中多了一丝破釜沉舟的坚定。
“好,长宁......愿意嫁去大唐和亲,护我大楚安宁。”
楚河立刻眉开眼笑,小心翼翼地将楚长宁扶了起来,理了理她凌乱的发丝,道。
“长宁啊,其实嫁给李卫民也并无不好,他即便再纨绔,好歹也是大唐的秦王殿下,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况且,有我大楚替你撑腰,他李卫民胆敢对你有半分不敬,敢对你不好,你兄长我第一个不同意!我定要让我的妹妹,风风光光的出嫁。”
楚河说得信誓旦旦,好似他真的是一个疼爱妹妹的好哥哥。
楚长宁如提线木偶似的点了点头,还沉浸在即将嫁去大唐的悲伤之中。
楚河见她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也不方便多留下去,叹气道。
“长宁啊,这几日你就待在寝宫内好生休养,为兄就不打扰你了,孰轻孰重,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完便转身离去。
....
..
时间飞快流逝,很快便到了姜宗河的问斩之日。
几乎全城的百姓都来了,将刑场外围了个水泄不通,竟是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当朝丞相被斩头,这可是天大的事啊!
一切准备就绪,楚昭在众人簇拥下,神色威严地登上了刑场。
百姓们都开始哄闹起来,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大楚的皇帝。
只见他一身黑色烫金龙纹长袍,腰间佩戴朱缨玉佩,浓眉横立,宛若刀锋般雕刻的脸部线条在阳光照耀下更为凌厉,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子高贵肃穆的帝王气息,给人深深的压迫感,直叫人移不开眼。
果然是皇帝!真是气度不凡!
而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位丰俊神逸的男子,两人眉眼之间极为相似,都是立体深邃的五官,此人必是大楚太子楚河无疑。
底下人声鼎沸,人群哄闹不堪,没想到这一趟,竟是皇帝太子都见到了,当真是不虚此行!
楚昭坐在早已准备好的龙椅上,高高在上地看了看下面,沉声道。
“押上来。”
话音刚落,几个身材壮硕、满脸胡须的刽子手
便押着昏迷的姜宗河走了上来。
只见姜宗河眼神迷离,整个人神智不清的低着头,满身是血,衣服也残破不堪的挂在皮肉上。
百姓们几乎同时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往日神采飞扬的丞相如今却成了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一股寒气从脚到头升起,更是坐实了大楚皇帝心狠手辣的传言。
“弄醒他,朕要让他死个明白。”
楚昭一声令下,那几人便一脚重重的踢在姜宗河的关节上。
一声凄厉的嚎叫划破长空!
姜宗河面色痛苦,直接被疼醒了,五官都在扭曲。
他的脸上早已没了任何血色,整个人看起来像一具被人吸干血液的干枯的骷髅,骇人得很。
楚昭满意地点了点头,竟慢条斯理地品尝起案上的茶来,朝着一旁的楚河使了使眼色。
楚河立刻会意,一个箭步上前,捏住姜宗河的下巴,朝着众人道。
“看到了吗,此人身为我大楚丞相,却勾结外人做出欺君卖国之事,罪该万死!如今他变成这副模样,都是咎由自取,背叛大楚的下场,就是这样!”
楚河恶狠
狠地甩开姜宗河,嫌弃地擦了擦手上的血,然后将手帕丢在姜宗河脸上。
“今日,本太子就当替天行道,亲自了结了这狗贼的命!”
话刚说完,只见姜宗河一口唾沫吐在地上,用尽全身力气瞪着楚河,声音虚弱到只有两个人能听见。
“大楚落在你们这对昏庸无能的父子手上,迟早要亡,等着吧,你们的死期也不远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说完竟还颤抖着大笑起来。
他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可他的尊严不允许他对这些人低声下气。
楚河脸色大变,眉毛拧在一起,气得胸膛都在抖动,他大呵一声,骂道。
“好你个死老头,死到临头了还在嘴硬!本太子一会儿就将你的尸体扔去喂狗!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另一边,姜月漓和司琴趁着人流涌动,躲在暗处,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姜月漓紧紧握拳,美眸中满满的恨意。
楚昭,楚河,总有一天,她要将他们挫骨扬灰!
她今日一定要救出父亲!
楚河一声下令,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鬼,脸上还带着阴森森的笑容。
“斩!”